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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两天。
在洗澡的时候,搁在架子上的手机突然响起一连串的水滴声,还带振动,是妳的消息。
突然收到妳的消息,我关掉花洒,随手抹掉脸上的水,拿起来看。
妳发过来好几张图片,是在不知道的时候妳舍友拍的妳我,有凑在一起说话的、也有晚上散步的背影,除了这些,就是一些滇市的、妳正在欣赏的风景。
妳说:“下次,想去妳的城市呀,带我玩吧。”
“北方。”
“我有多喜欢雪妳是知道的。”
我瞬间满血复活,重启人生:“好,妳想来提前跟我说,我做好攻略带妳转。”
宛如镜面翻转。
即使希望渺茫到肉眼看不见,我也要学会用显微镜放大看。
绝对不能再浪费自己的选择了。
我把我的规划又加重了些,我开始疯狂读写计算,默背所有我暂时理解不了的知识……看吧,人一旦有了理性肯定的目标,就有了感性加持的不可理喻。
说真的,奋斗的样子真的很糟糕,确切地讲,很丑陋。
在镜子里看到久别的自己时,我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还好妳距离我很远,看不到我,不在一个学校,都不用担惊受怕被心选嘉宾偶遇自己狼狈样子有多丢脸。
最后,感谢忍耐我的室友——事后多年她们才跟我说,那时候大家都以为我家里出了事,所以我才会拼命学习,又觉得我精神压力很大,所以都选择宽容我。
……不是,我怎么老被误解。
最后,我是绝对不会让她们和妳有见面交谈的机会的,绝对不会。
*
妳是寒假来的。
为此我推迟了回老家的日期。
我去接机,却发现只有妳一个人:“这次妳舍友不一起吗?”
妳新奇地四处张望,也不忘回答我:“她们怕冷,所以不来。”
我给妳准备了羽绒服。是在本地的舍友推荐的店里买的,我自己身上也是那家店的衣服。南方做的棉服有点薄,之前我带过来的冬衣都顶不住这边的寒冷,后来花了大价钱重新购置了冬季的衣物。
我怕妳没什么准备,扛不住这里的寒风,就给妳准备了件新的,还有滑雪裤、雪地靴。
妳说要给我钱,我说就算生日礼物好了,于是妳接受了,美滋滋地换上新衣服。
当然,妳生日的时候,我还是会送礼物的。
这边算不上极北,但也差不多,有许多俄式风格的建筑,也是真正的冰天雪地。
我和妳去看冰雕、滑雪。妳裹得严严实实,眼睛也被滑雪镜挡在后面,说话需要离很近或者很大声喊。
还好我们是在人工维持的滑雪场,而不是野生的雪山,不然我们的多言会导致雪崩。
“妳是不是没有休息好?我看妳好像很累的样子。”吃饭的时候妳问我,“妳那个专业很难吧?压力很大?”
“还好,只是对自己要求比较高,所以才忙了些。”不算很累啦,区区四年高三,我会怕?
只能说,不愧是在外冻了一下午的嘴,就是扎实,这上下嘴唇一吧嗒,听起来是不同以往的梆梆响。
妳边吃东西,边抬眼偷摸瞧我,然后颔首收着下巴对着碗偷笑。
像小学课本上画的,偷油的胖萌老鼠。
就妳那大眼睛,还以为我没看见呢?
“真的,没骗妳,不难。”我接着解释说,“只是给我们上课的老师头上都没毛而已。”
妳立刻瞪大眼睛:“妳以后不会也……”
“Stop!”再说就不礼貌了。
但妳好像很担心这个,回酒店的路上还在问真的吗真的吗?还问我导师的名字,举着手机说要搜出来看看。
逗妳乐的,妳居然当真了。
我阻拦妳:“搜不到的。”
还摘了帽子,给妳看我的头顶:“刚逗妳的,不会秃的,顶多就是多掉点头发。”
妳真的上手,踮着脚,扒拉我的头发,看我的发缝。
为了让妳看清楚,我弯下腰杵着膝盖再低头。
“还好。”妳终于放过了。
我重新戴上帽子:“真的不用担心,看我妈就知道了,这么大年纪了,还一头乌发。”
“没关系,如果妳秃了,我就剪掉我的头发,然后再编成假发给妳用。”妳说着,“还有,阿姨听到妳说她一大把年纪会打妳的。”
“谢谢。不过我不是还夸了她头发乌黑浓密亮丽了嘛?”
“但我肯定不会说后半句的。”妳扬着下巴,一副“我要做坏事了”的样子。
“听这话,妳是要告密啊。”我配合妳演。
“当然啦。”
“啊,看来我明天要请妳吃饭了。”我们在酒店大堂再见,“点妳喜欢的。”
可是到了第二天我付钱的时候,妳还是把钱A给了我。
“不是说我请嘛?”
“开玩笑的啦,我怎么用妳的钱。”
我知道妳在担心回避什么:“没事,这是我的奖学金。”
妳又惊讶了:“妳还是这么强啊同桌,大学奖学金可难拿了。”
“中规中矩,不算很厉害,不过请妳吃饭的钱还是有的。”
“唉,好多人一到大学就放飞自我了,天天玩,都静不下心学习了,妳怎么坚持下来的啊。”
我沉默了一会儿,拿筷子夹菜:“我这个专业,努力的人太多了,还是氛围的带动吧。”
妳闻言,若有所思点头,也不知道信没信。
但好像对妳很有启发,因为新学期开始后,妳也开始在朋友圈秀战绩了。
我底下给妳评论:【同桌,妳还是这么强啊。】
妳:【哈哈哈哈哈。】
然后妳的消息就过来了:【等我拿奖学金,也要请妳吃饭,不许拒绝我啊,也不许请假说不来。】
我喜不自胜,连忙跟妳聊天。
妳也觉得整天拿【哈哈哈哈哈哈】搪塞我有些不近人情吧?
我并没有很笃定我们会有以后。我会怀疑,也会焦虑,也会因为孤独的现实而短暂地自暴自弃。
可是,还是那句话,即使只有千分之一在一起的可能性,我也不能什么都给不出来。
另外,不是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认为妳百分百会迷恋上我,而是对我自己的心机很有自信,无论妳周围谁对妳有好感,我都会使手段让对方丑态百出。
当然,我保证我用的小把戏都是在正常人道德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只是这些,只能排挤掉喜欢妳的,倘若妳主动爱上某个人,主动展开追求,那我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骗人的,这是我说过的最假的话。
我怎么可能没有办法?暗恋妳这么久,设想过各种各样的情况,什么应对方案会漏掉?
若真有各个方面都比我优秀,让我比不过的人,那我就苟着就好,比比谁命长。
苟,它有一个高大上的学名,叫蛰伏。
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比那个人更好,更优秀,更适合妳。
若妳一时被坏人蛊惑,恋爱脑上头,喜欢上一个什么都不行,样样拿不出手的人……天哪,妳眼光怎么这么差,难怪这么久都不能发现我的心意。
开个玩笑——别生气——也请别捶我。
读研的那三年,也是压力翻倍的三年,为了能从这个权威导师手上拿到权威推荐信,好一进公司就能直升,有远超同龄人现状的成就,我经常泡在项目里,天没亮就拿笔开始画图计算,经常算到下一个天亮。
睡醒起来流鼻血也变得寻常。
也有好消息,我的睡眠在这种极端压榨精力的生活方式下,好了很多,我可以头一碰枕头就睡死过去,睡个天昏地暗、不知今夕是何夕。
我熬白了好多头发,我把早餐换成黑芝麻红枣糊。
但又因为黑芝麻糊喝多了,并且昼夜颠倒作息错乱,人就开始出现色素沉淀,或者直接黑色素堆积,长出小痣和斑点,我终于开始控制芝麻的摄入了。
不过我的情况比学姐学哥们好多了,起码,我的头发只是变白了,没有变少,衷心感谢我的老妈,遗传给我的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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