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玉传

　　景和七年，夏至后第七日

　　晨光初现时，慈宁宫的浓烟仍未散尽。马淼被两名侍卫押着穿过回廊，福安阴鸷的笑声在身后响起："马司药好手段，连太医院的秘档都能翻出来。"

　　她暗中攥紧袖中药丸——这是昨夜从瓷瓶中偷换出来的证物。转过宫墙拐角，突然看见小宫女蹲在花丛边，正用银针试探一滩水渍。

　　"这水......"

　　"是慈宁宫流出来的。"小宫女抬头，竟是乔装打扮的李嘉云，"火场里掺了南海珠粉，遇水则蓝。"

　　御书房内刘楚逸盯着案上两份笔迹，一份是太后批阅的佛经，一份是药方密笺。朱砂笔在相同字迹的"忘忧草"三字上重重圈画。

　　"陛下。"老太医颤声禀报，"太后娘娘咳血不止，说是......中了毒。"

　　皇帝猛地抬头："谁给的药？"

　　"是......"老太医伏地发抖，"是皇后娘娘今早送去的安神汤。"

　　蔡玉将染血的帕子投入凤仪宫的香炉，火舌瞬间吞没了"永以为好"的绣纹。窗外传来禁军整齐的步伐声，她却不慌不忙地打开妆奁，取出一枚与赠予皇帝一模一样的玉珏。

　　"娘娘！"心腹宫女慌张跑来，"陛下带着禁军往这边来了！"

　　铜镜中，皇后唇角微扬："正好，本宫也有账要算。"

　　太医院偏厅内，马淼被捆在药碾旁，看着福安往煎药罐中倒入蓝色粉末。

　　"知道这是什么？"老太监阴笑，"当年蔡婷临死前，喝的就是这个。"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马淼瞳孔骤缩——这症状，竟与皇帝一模一样！

　　在御花园曲径上李嘉云拦下皇帝的仪仗，金铃在晨风中叮当作响："陛下可知，为何太后非要蔡氏女死？"

　　"闭嘴！"刘楚逸突然暴怒，腰间玉佩应声而碎。

　　未时三刻，太后躺在慈宁宫的凤榻上，看着蔡玉缓步走近。老妇人突然笑了："你以为赢了？皇帝中的毒......"

　　"母后错了。"蔡玉从袖中取出药瓶，"这毒，是您每日亲手调给陛下的。"她俯身轻语，"而今日这碗，是臣妾按您的方子......加倍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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