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玫瑰帝国(七)
显然这层故事不太适合向平令坦白。
还好平令也没再追问,更没追究他身上皇亲制式的婚服从哪里来。
全城都在期盼新王授勋仪式,哪怕皇城内已经血流成河,封王这类要普天同庆的事也不能耽搁。礼部和内阁几位大人被请进来,战战兢兢地看着皇位上坐了个不大熟悉的公主殿下,险些怕得把头掉下来。
可惜这几位毕竟是打算和老君王一起侍神的人,这种比较阴间的操作也不好真做出来,
这场权利交替后帝王与臣子的第一次会面在几位大人一叠声的答应中结束。
最后边儿还闹了场笑话,大人们追随神明留下来的口癖还没有改掉,即将散场时,平令问他们:“那么内阁转为议会之事暂歇,仪式花费都转用于朕的登基大殿,众卿家可有异议?”
“身为您的臣子,吾等会永远诚心地实行您英明的决定。”有位大臣答。
平令笑意融融地看了过去。
那是内阁一位阁老,神降之前,是清流一派的话事人,人品还过得去,神降后对追随神这件事也并非十分热心,此刻出声,大约年老犯糊涂的可能性比挑衅试探大得多。
但这是细枝末节,平令看向姜北江,“看来还是有些人不太明白现在的情况,侯王,你说朝廷需要这样的人吗?”
姜北江万万没想到这会还有他的事,一个脑子里全是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新时代好青年脑子里能有多少和朝廷斗争相关的突触?
他只能茫然地假装镇定,含糊道:“但凭陛下心意。”
“嗵!”
一具身体应声倒在殿内地毯上。
姜北江身体跟着抖了下。无措地看到那身形清癯的老人倒在了地上。接着,满室人忌惮的眼神都落到了他身上。
姜北江:“……”不儿,发生了啥了?
还好白错及时给他用很不科学的方式开了私聊:“没有杀,只是让他睡了会儿。”
姜北江反应也不慢,把这件事串串,就明白那位陛下突然的发难不只是针对犯错的大人和心思各异的群臣,也是在试探自己——哪用的着这样试探啊,自己浑身上下就是个大写的破绽这不直接就能看出来吗?
他欲哭无泪,直觉刚刚皇帝甚至是想自己直接杀死那官员,只能往回圆了圆:“略施小戒,闹起了些动静,陛下见谅。”
唯一的受害人已经不省人事了,他把话说得含糊一点,这位大人具体受到什么“戒”,就全凭各人自己的想象力了。
人们面有戚戚地把视线挪开,陛下面露满意。看来大家心里都没把这个年轻人当成什么有良心好人。
授勋仪式改成了封王大典,除了名字变了变,另外把追求新风的“舞会”改成了大摆宴席,其他原封不动。
礼部早就筹备好了一切,姜北江连衣服都用不着换就能直接出席。
一来这衣服本就是宗室能穿的制式,侯王有特别的恩典,大日子穿合适。二来衣服本就华贵繁琐,还用不着临时试衣服再叫针线去改。
他想去找纸扎。临走时把阿彩托给了他,原本带上阿彩是想了解了解这世界的情况,现在有个更熟悉世界的白错,自然不用再拘着阿彩。
白错正站在外面等他。姜北江走过去,顺手揽上他的肩,却感觉手下的人肩背僵了僵,不大自然地转了个身。两人面对面,姜北江就把自己的手拿下来了。
他没把这事放心上,打算先出宫。
阿彩早就在等,她拘谨地坐在这华丽的房子里,见门开,立马站起身。
姜北江走进来,看到她手边显然一点没动的糕点和茶盏,就知道小姑娘等得绝对有些煎熬,招呼来人多拿了几包装好的点心和一些饭菜,给她放下。
“在这里吃点吧。还没谢谢你救我呢,我们边吃边聊。”
宫里的人压根没想到鬼也要吃东西,就没给姜北江几人拿过吃的,姜北江早饿了。
白错和余竹倒是不饿,他们现在三天不吃饭轻轻松松,随便吃了点,其余几乎都被阿彩吃光了。
姜北江心想这世界变成这个糟样子,孩子们怕是都吃不饱。
阿彩看着个子高瘦,但年纪也才十三四,还没姜北江考研后那半年实习带过的学生大。他悄声问白错:“这个世界的孩子们都这样吗?”
白错沉默片刻,摇摇头。
阿彩忽然问道:“大人,我可以回家了吗?”
姜北江先反问:“你爹还会卖你吗?
阿彩犹豫了下,还是坦白:“我二爷被东北广谷来的的土匪抓进秧子房三天了,再筹不到钱,恐怕会死在里面。”
一直等在旁边的余竹忽然问:“广谷来的?什么时候到这边的?”
“来了有三个月了。他们占了墨池王都东边的山头,把附近村子都抢杀了个遍,可报官时,官府总说那是广谷过了明路的武庄,从不横推力压,欺负乡里。所以不肯剿匪。”
“大人,能不能求您为我们做做主?”
她说着,起身就要下跪。
姜北江就是生个孙子也不敢让他这么直愣愣跪下,忙把她搀起来。用眼神表示:违规吗?
余竹看向白错:“队长,年叔会不会在那儿?”
“可以看看,明早之前回。”
姜北江:“那就去!”
城外,大别山。
山上的泉水到山下聚成一股,成了条小小的溪流,往东汇进大河。
这里距离水源不远,分明该是水流最清澈的时候,可当姜北江走上前,却发现水里透着浑浊的黄白色。
再近一些,看得更清楚——水是锈黄色,而那些白色,则是点点漂浮的□□。
白错面上不显,伸手把姜北江勾回来。余竹已经面沉如水。
他面露嫌恶地看着这似乎源源不断的流水:“这得死了多少人?”
姜北江诧异地“啊?”
余竹张嘴,直说:“水里流的是血和脂肪。”
姜北江怔愣地“啊?”
白错拉走他:“看看别的。”
姜北江:“好。”
没过多久,他站在山门前踌躇:“就……直接上去?”
白错:“你想也行。”
余竹疑惑问:“年叔发现我们后跑掉怎么办?”
白错回头:“他起码要睡三天。”
他一说,余竹放心了,赞道:“队长你比麻醉枪带劲多了。”
一声哨响,山上忽然多了数道脚步声。
白错耸耸肩:“看来不用纠结了。”
几人束手就擒。
姜北江早听说这些土匪都是不能化鬼的人,生理上的恐惧感小很多,面色淡然被五花大绑上了山。
“全爷,逮着三个人,看着够肥!”牵着姜北江的小头目问:“怎么处置?”
精致贵重的金丝木雕百兽罗汉床大喇喇摆在院里,上铺一层野兽毛皮,五大三粗的汉子侧躺在上边,眼皮都没撩起来,困得话都恹恹地:“还能怎么处理?让花舌子找他们家里人去,不赎就夏穿花、冬挂甲,怎么好玩怎么来,要我教你?”
姜北江他们安静,土匪没堵他们的嘴,余竹低声问:“他在说什么啊?”
姜北江小声:“上刑。”
恰这时,小头目回道:“这三个里头有个穿红的,小弟也不敢随意处置,这不是想着带上来,全爷您给掌掌眼吗?”
听到“穿红的”,全爷总算来了兴致,翻身坐起来,眼神慢慢扫视着阳光下满身金银饰物都反光的姜北江。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姜北江的脸上:“啧……皇亲国戚,穿得贵,长得好,年纪轻轻,少见。能开大价钱。真是可惜了。”
“全爷?”小头目眼睛一亮。
全爷从塌上走下来,手里狼牙一样的东西上下颠响。他踱步到姜北江身边:“好好养着,咱们大哥就爱玩儿穿红的活人,不是活的还不玩呢。”
“不过……反正是个男的,上没上过也看不出来。放我屋里去,等我完事儿了你们再进去,折腾完记得把他舌头割了,免得给大哥说些不该说的话。”
他看也不看白错余竹:“剩下两个不能送回去了,扒了衣服拉到犁锄田里犁脑袋,死了就扔河里。”
“对了,也管好你们的嘴,这事儿要是捅到年大藩舵那儿去,谁还能吃得着这等人物?”
说罢,他伸手,想摸摸姜北江的脸:“长得真好,哥哥我以前可不玩男的,今儿就为你破个例。”
姜北江才反应过来——
靠啊!这个男的想上老子!
他杀人的心都有了,嫌恶地躲开那只咸猪爪,得到了全爷两声变态兮兮的笑。
笑声还越来越变态,越来越大声,最后只剩些干呕一样的声带颤动。
忍不了了!变态都滚啊!姜北江瞪视全爷,手腕一挣,咔一声脱臼,灵巧地从死结里钻了出来。还没动手,却见全爷已经身体后仰,面容扭曲。随即,仰倒在了地上。
而院子里另外几个人,也早就倒地了。
姜北江回头。白错眼神是一种姜北江从未见过的锋利,他冷冷地看着地上丑态尽出的全爷,好像一把充满血腥味的利剑。
他其实早就觉得了。五年分别,白错变化太大了。
姜北江扯着白错的袖子:“哥,白哥,你这招太帅了,回头把这招教教我呗?我拿我贞操起誓!我一定好好学,以后见着这种变态我连一指头都不挨,直接把人药翻!”
白错气质又重新变得沉静下来,把袖子抽离:“这和我的污染有关,你学不了。”
姜北江只好遗憾收手。
“已经确定年进就在这里了,接下来找他好找。走吧。”
姜北江还跟在后边苦思怎么发掘自己的污染能力……
“姜先生?”余竹忽然冒出来。
姜北江小吓一跳,捂着胸口,目光避开地上那几具生死不明的人,像余竹一样压低声音:“怎么了?”
“姜北江。”白错叫他,“土匪都晕倒了,可以说话。”
“行。”姜北江恢复音量,“你们以前任务也这样吗?”
余竹:“不是,我们一般智取。队长今天有点暴力。”
姜北江理解:“你们队长被人渣气到了,谅解一下。”
“嗯?”余竹看看面色如常的白错。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你怎么看出来的?队长这表情管理太绝了啊,要不是你买花表……啊、咳。我是说,我只见队长发过一次火。其他时候都似火似不火的……我总猜不准。”
姜北江不是第一次被问这个问题,他试图形容:“说不上来。”
余竹:“?”
姜北江:“仔细观察,你队长有表情的。他又不是木头。你问这个做什么。”
余竹露出一个腼腆的笑:“你知道的,上课想逃和上班想退和是两大人之常情。如果能摸清领导的心情,操作空间会大很多。”
姜北江回以微笑:”不好意思,我在现实当老师。”
插入书签
变态不会留着过夜哒~他那么会变,放一晚上会变质的!
嗷嗷嗷嗷才看到有营养液了——感谢给我灌营养液的小天使!嗷!我必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