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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魔、魔鬼。”绝对是魔鬼。
颤颤悠悠地从练习室飘出，每一脚都像踩在棉花上，精神虚无到苏好感知不到脖子以下身体的存在。
仅凭最后的本能蹒跚着离开练习室，她脑子里存在一个念头，那就是——离这儿越远越好。
耳边激烈的节奏似乎还不停盘旋，说什么录个简单的练习视频，结果愣是逼她练了整晚的歌。
如果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苏好才不会有觉不去睡在这给他练什么歌。
但是说真的，她真的拒绝不了一个小时一百万的高薪报酬。
托他的福，苏好现在对乐队所有的歌都了然于心，尤其是《自我》这首歌的歌词，现在属于是根生蒂固、想忘也忘不了的那种。
网上的热度他们也全都知晓，但若是问为什么不延用当时表演的风格和歌词，
答案就是苏好她自己都没记住当时唱的到底是什么，理论上属于灵光一现，现实属于下台就忘。
不过还没等公司借着这热度好好运作一番，网上就因为其他的事闹成一片，成千上万个帖子崛地而起，热闹程度也就跟总统大选有得一拼。
从公司离开后一头扎进梦乡的苏好自是不知现在网上的风云变化，也没注意手机灭了又亮，亮了又暗的消息提示。
……
早在警方将检测结果公布之几个小时前，歪G家公关部罕见的正式上工了一把，以强硬的态度捍卫自家艺人的清白。
与此同时，一家小流媒体公布了一段监控画面，视频只有短短三秒，但也足够辨清权至龙并未来得及接过烟支，就被在场遮住脸的第三人打断。
接二连三，警方也给出阴性的检测报告，这一系列操作就像活生生扇了幕后之人三个巴掌，解气又硬性。
网上的风波不间断地持续了一整天，热搜也在各国前几条挂着，可以说，就连路过的蚂蚁都知道最近圈内又发生了点什么。
“原来好好要酒吧的监控是为了帮Bigbang的队长啊。”姜善俊挑眉刷着实时热搜，勾起的眼尾并没有直达的笑意，“他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语气看似调侃，却实为不解。
小时候让她在长辈面前替他们打掩护都要按字数收费，长大了还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你说——”姜善俊仰过头望向与自己相似的面孔，“权至龙或者说他们公司给了多少钱来买断这视频？”
一贯的冷淡终于破功，镜像般面容上倒映着截然不同的神情，姜善宇无奈地叹出一口气，“就不能是单纯帮忙吗？”
“帮——忙——”
咱俩说的是同一个苏好好吗？
拖长的尾音掩盖不住滚滚而来的质疑，姜善宇似乎也是想到自家表妹从小自有的一套‘等价置换’原则，心下也不由得产生动摇。
“或许，是人情？”毕竟，钱有数量价值，欠下的人情可无价。
再联想到以后要是去韩国发展，必定少不了寻求其他公司合作。
二人似乎都被这一理由说服。
联想到她近日消极上工的惰性，原以为还在气他们将她拉入伙，没想到这么有野心，本土还没完全打开就已经开始计划海外市场。
“想多了，不是他欠我们，是我们欠他。”
一想到当时醉酒吐人一身，苏和就莫名尴尬，尤其是这事还是几个月后从当事人口中得知。
天知道当时在音乐节后台听权至龙开玩笑似得讲完整件事情经过的时候有多想逃离地球。
难怪当时醉酒起来第二天手机里多出来的陌生号码时不时就来推拒还迎套近乎，吓得他以为遇上情感诈骗分子当机立断就给这串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也不知道苏好那家伙是故意不说还是有意看笑话，竟然对这么大件事只字未提。
“什么意思？”
“他帮什么忙了？”
向来云淡风轻以冷静自持的苏和也有一瞬间的破防，薄唇微启又闭合，似乎颇有点难以启齿。
“其实，我妹生日那天我喝醉……”
这事一旦开了口，剩余的也就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现在看估摸着当时碰巧撞上别人给权至龙作的局，好巧不巧让他们给碰上了。
“这么说的话，怎么感觉还是我们欠的多呢。”
毕竟，吐人一身这种事不仅毁人身还打击人精神，况且，这种级别的精神污染已经严重到可以报警的程度。
在苏好未知的角落，几人已经研究送礼从着装上升到烟酒，如果允许的话，看起来还想亲自上门道歉。
不过要论苏好说，什么礼物都比不上凑脸让人打上一拳。
这个想法已经在她心中盘踞多年，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逝，反倒愈发强烈。
尤其是最近，已经到了想找人暗杀的程度。
……
“喂？你杀谁？”
睡意浓重到隔着屏幕也能听出来，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明显一愣，隔着车窗瞧了一眼窗外，是傍晚没错。
“嗯？你现在不画漫画改行做杀手了吗？”
熟悉又陌生的声线强行拨动着睡得不知死活的苏好，电话两头保持静默了三分多钟，苏好才猛地从床上挣扎坐起。
操着一口沙哑至极的嗓子控制不住地失声大喊，
“大，大小姐？”
“你怎么，怎么——”
头一回见面的心理阴影过于强大，搞得苏好每次接着这位大小姐的来电都不由自主的紧张。
实际上，这位大小姐蛮大方也蛮好相处。
“你声音怎么哑成这样了？”
苏好闻言顺势摸了摸自己的嗓子，估计是昨晚练习室温度过低再加上练歌太久的原因。
“没事，就嗓子可能喊过头了，休息一下就行。”
不知道这话戳中对方哪点，在沉默三秒后电话里陡然传出一声轻笑。
漫不经心中带了点揶揄。
“欢迎来到成年人的世界。”
额。
她没明白这有什么好欢迎的……
不等苏好反应，对方似乎意识到错误，纠结中带了点与众不同的小心翼翼。
“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你男友还在身边吗？”
男友？这什么跟什么？
“没，我哪来的什么男友。”苏好顶着一脸子莫名其妙，刚开机的脑子显然还没跟上对方跳脱的思想。
“大小姐你是有什么事吗？”
“我看你推特账号上发的这周不更新，是又没灵感了吗？”
苏好支支吾吾半天，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是因为被拉去唱歌跑行程而没有时间。
除了公司刚给开出来的乐队账号外，苏好本身便有个“猛男先生”的漫画私人账号，她也不是从不玩社媒的山顶洞人。
不过一般都是发些漫画售后图或者人设图，小几万的账号基本都是小黄粉丝。
不知道为什么，让知晓自己漫画家身份的人听到她唱歌总有种莫名的羞耻感。
“呃，也差不多。”
模棱两可的说法并没有打压对方高涨的热情，倒不如说对方语气里诡异的兴奋让她有点害怕。
“走吧！我带你收集灵感去。”
“我现在你家楼下等你。”
这个场面似乎有点熟悉。
她记得上次没灵感，这位大小姐二话不说直接开车带她去了限制级伦理电影拍摄现场。
那玩意儿要深度有尺度，要剧情有尺度，要身材有尺度……
这次难道是要带她去——字母拍摄间？
随意收拾了一下，不到半小时，苏好换了套轻便着装背了个包就出门了。
不过临走之际，苏好还是顺了个口罩上。
看视频是一回事，去现场看又是另一回事，老实讲她脸皮还没练到能大大方方站那围观不害羞。
一路小跑出门，苏好这才发现外面天都已经大黑，路边白色宾利闪烁着灯光。
没有多少犹豫，苏好转头打开后座车门钻了进去。
“搞什么？你今天这一身低调黑是在cos忍者吗？”
苏好扭头看向对方，白色香奶奶家高定连衣裙，脖子上的项链看不着出来什么牌子，但光是从那宝石的光泽看，也知道价值不菲。
再瞅自己，衣服是优某库里满五件打八折批发的，裤子是去年圣诞给苏和买礼物送的。
明明都是女生，对比之下，她简直活得像个糙汉。。。
“去那种地方——”难道不该穿得低调些吗？
“你穿得太华丽了吧。”不像去片场，倒像是赴宴。
真诚的夸赞显然对每一位用心装扮的女士最为受用，苏好眼睁睁看着对方挺起胸膛扬起脖颈，像只高贵的白天鹅从空中缓缓降落至水面。
“没事，反正是自家产业，到时候你看着选就行。”
举手投足间满是金钱的味道，不愧是大小姐。
不过这产业大小姐家也有涉足，不愧是给她推荐过猎奇向“动作片”的女人。
照她这说法，难道不止参观一个现场吗？
心中的疑问没有得到解答，但不论苏好怎么问，对方不是挑开话题就是冲她神秘微笑。
老实讲，也就是大小姐，换个人冲她笑得这么不怀好意，苏好分分钟想报警抓人。
车子一路平稳行驶，开过闹市穿过街巷，最终停在一家金碧辉煌的宫殿门口。
说是宫殿，其实从外表看着实看不出来这到底是西餐厅还是私人酒庄。
‘樱·酒’两字招牌赫然挂在最显眼的位置，但旁边闪烁的大屏却不间断地播放着各类各款凹造型的男人照片。
视频结尾粉色花体字勾勒出一句【爱の理想乡，温暖の归巢】
苏好：“……”
好家伙，这给她干哪来了？
思绪如黑发在风中凌乱，但大小姐却习以为常地轻松挽起苏好的胳膊就往里走。
“这家店算是行业里的高端线，里面男公关都还不赖，你先挑着选，总会有一个看得上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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