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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然而,还没等姜文有什么动作。
“姜文,你不会忘记你答应我的事了吧?”温温柔柔的声音忽然出现在门口,陈故端着一杯水走进来。
姜文将汤殊带到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陈故家的地下室。
汤殊察觉到近处的气息与他拉开了距离,才终于松了口气,心里暗骂,简直就是疯子!
姜文的目光落在陈故手里的水杯上,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他哼笑道:“陈故,没想到你比我还狠。”
陈故浅笑,他没忘记刚刚看到的那一幕,笑意不达眼底道:“彼此彼此。”
接着,他绕过姜文,逐渐靠近汤殊的床,学着姜文动作,用力扣住汤殊的下巴,手下使劲,让汤殊的嘴张开,然后,将手上的水灌了进去。
汤殊怀疑自己被打了什么药,浑身上下使不上一丝力气,完全任人揉捏,连反抗都很难做到,刚将嘴巴抿上,就又被陈故用蛮力打开。一股液体涌进喉咙。
等陈故灌完,汤殊剧烈咳嗽起来。冷汗浸湿的刘海湿漉漉地贴在前额,衬衫领口凌乱,布条遮掩下的脸皮透着不正常的红色,连剧烈咳嗽都做不到,一直不停地闷咳,胸膛止不住地颤抖。
陈故看着眼前瞧着相当凄惨的汤殊,像是终于满足了一样,他将水杯放在一旁,拍了拍手,笑声中透露着残忍,道:“汤殊啊汤殊,爸爸都说了我喜欢汤顾,为什么你还要跟我抢呢?”
汤殊此时根本听不进去他说的话,他只觉得自己要将肺都咳出来。
偏偏不知道陈故给自己灌了什么,他的后脖颈开始散发阵阵热意,浑身弥漫上一股酥麻的感觉,周围的气味浓郁起来,熏得他脑袋变得晕晕的。
陈故像是欣赏够了眼前人的惨样,他朝身后的几个高大男人说:“他给你们了……留着一口气就行。”
喘息声渐近,时间仿佛被拉得很长,汤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竭力让自己清醒,向后挪动,偏偏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发出“嗬嗬”的嘶哑声。
他能感受到,有液体不受控制顺着眼睛的布条一点点滑下,落进嘴唇,咸咸的,含着一丝恐惧。
舌尖轻颤,引起空气的震动:“……哥。”
为什么还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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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顾刚从会议室出来,助理递上手机,同时说道:“汤总,有关陈氏集团及姜文的调查有结果了……”
汤顾解锁屏幕,习惯性地点开某个软件,却见上面的红点在一个地方停留了很久。再看,半小时前汤殊给他发了条消息。
【宝宝:汤顾,陈故约我去南山墓园,要我几个小时都没回来,你记得去捞我。】
大脑一瞬间变得空白。汤顾第一反应是给汤殊打电话,拨打了几个都没人接听后,他拨打了最近通讯记录中最上面的号码,是给汤殊安排的保镖。
那边“嘀嘟”两声,有人接通了。
不等对面开口,汤顾冷声道:“汤殊呢?”
然而电话那头的声音却十分陌生,那人使着甜腻腻的嗓子道:“汤顾,等我解决掉汤殊这个阻碍,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神经病。
汤顾攥紧拳头,面色冷然,直接挂断电话,脚步不停,根本不顾身后助理的震惊,就这样抛下一大堆工作与记者,直接离开了公司。
汤殊坐在车上。
按下拨通。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再按。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不知道这样按了多少遍,一直是一道机械女声回复。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汤顾,他的面色与平时并没有太大区别,看上去很平静,甚至称得上温和,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可那双眼睛——司机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心脏都漏了一拍。那双眼睛似乎一点温度也没有,黑沉沉的,犹如结了冰的寒潭,底下却暗涌着某种近乎疯狂的滔天巨浪。
南山墓园。
汤顾目标明确的朝一个方向走去。直到在两块墓碑前停下脚步。目光从照片上的两个人身上划过,汤顾环顾周围,蹲下身,从一块墓碑旁边的地上,捡起了一个反光的芯片,而本应隐藏着芯片的手机却不知所踪。
暮色沉沉,将整片墓园笼罩在一片阴翳之中,汤顾站在两块墓碑中间,掌心攥紧那枚芯片,冷硬的金属边缘几乎要嵌入皮肉。
四周寂静得可怕,风声似乎都凝滞了,只剩下汤顾自己的呼吸声,缓慢、平稳,却带着某种压抑的、近乎暴戾的气息。
他垂眸不知道在思索什么,正好这时,手机响了。
“老板,你要的人已经找到了。”
陈亦庸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突然被一群人劫持了。
他以为是为财而来,然而,那些人却只是收了他身上所有与外界沟通的工具,将他眼睛蒙住。再次睁开眼睛,他已经身处一个陌生的屋子。
这是一间近乎空旷的屋子,墙壁刷着冷灰色的漆,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几道裂纹蜿蜒爬行。水泥质地的地板,双脚踩上去还能感受到颗粒感,角落里堆积着灰尘,像是很久无人踏足。
他双手被绑缚在身后,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头顶吊灯的光线有些刺眼,花了点时间适应,待终于能看清眼前的人影后,陈亦庸瞳孔骤然收缩,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
眼前的汤顾,跟他曾经认识的那个孩子大相径庭。汤顾以前话少是少了点,但远远没有现在这么……这么冰冷,仿佛将他当作什么仇人。
闻言,汤顾笑了笑,陈亦庸第一次听见汤顾这样轻柔的讲话,然而其中的内容却让他不敢置信。
汤顾:“陈叔叔,陈故伙同姜文绑架了汤殊。你应该知道他们现在的位置吧。”
陈亦庸知道姜文。
当初汤家两个孩子出事的时候,他也在汤家做客,看着仅剩一口气的汤殊被汤顾从湖中带出来。汤家震怒,他也因此得知了一些有关汤殊的身世。
汤家夫妇世交的孩子,父母都是国内顶尖大学的教授,当时正好汤家的一个项目出了问题,两夫妇接受了委托,偏偏在去往的路上出了车祸。
孩子父母当场死亡,只剩下一个惊吓不轻的孩子。
对故友的孩子总是格外心疼偏爱。
在汤家的怒火下,姜家很快离开国内。
可是现在姜文回国了,陈故为什么会和他扯上关系?
于是陈亦庸皱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汤顾只是靠近他,走到他身后,手在他的椅背上划过,温声说:“陈叔叔,我还没跟你算之前x药的账,只是看在长辈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亦庸猛地一睁眼睛,道:“你吃了?”
汤顾没回答,只接着说:“你说这种事情,最高可以判几年呢?M国可是能到死刑的——”
“汤顾!你敢!”
陈亦庸虽然因为生意与陈故相处不多,但这可是他的孩子,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坐视不理。
自从知道陈故使用了那个药以后,他天天唉声叹气,一会监视着陈故,一会探查汤家,生怕两头又出了什么事。
好在这些天汤家看上去风平浪静,他才松一口气,现在差点又要因为这句话心梗过去。
汤顾的手段他是知道的,凡是他看中的东西,不惜代价也会夺得、做到。
“陈叔叔,我没有多少时间跟你在这耗。告诉我,陈故最近经常出入的地方。不然,报警。”汤顾眼底不耐的神色说明他并不是恐吓,而是真的会去做。
对上这样一双冰冷的眼睛,陈亦庸只得叹口气,就算他不说,汤顾也能很快找到位置。
于是,在回答后,他道:“无论如何,陈故是我唯一的孩子,希望你能放他一次。”
回应他的只有摔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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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顾在踹开地下室铁门的瞬间,浓重的劣等信息素扑面而来。
在看清眼前场景后,汤顾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昏暗的灯光下,他看见汤殊被铁链吊挂在床边,手腕早已磨得血肉模糊,血痕顺着手臂蜿蜒而下,不敢想象被铐住的手腕处会是怎么样一副惨样。
汤殊的头正无力地垂着,眼睛上覆着一层黑色绸带,凌乱头发被冷汗浸透,黏在通红脸颊上。
他几乎是踉跄着,冲过去,颤抖的手指刚碰到汤殊的脸,就感受到不正常的滚烫。
汤殊在发烧,意识模糊,他什么都看不见,迷迷糊糊地朝声响传来的方向偏头,却在感受到触碰的瞬间剧烈地瑟缩了一下,气若游丝:“别碰我。”
周围的男人衣服刚脱到一半,房间忽然冲进一大波人,兴致再高,此时也被吓得动都不敢动,直到被带出房间,都还有些不清楚情况。
房间很快只剩下两人,安静下来。
一道熟悉的声音,以一种近乎陌生的口吻闯进汤殊的耳中,汤顾在颤抖:“小殊乖,是我。”
汤殊手边的束缚很快被解开,下一瞬,一道熟悉的气息贴近他,抱紧他,不停在他耳边说着安慰的话语。
他无力地靠在汤顾的肩上,很想抬起手,拍拍汤顾的背,让他不用担心。
但当闻到那股薄荷清香,汤殊之前所有的强装镇定分分钟瓦解,眼泪先于声音溃堤而下,滚烫地冲刷着脸颊。仿佛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这条唯一的出路,争先恐后地向外奔涌。
汤殊哽咽着:“哥哥,我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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