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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查案
“不喜欢吗？明明是你妹妹亲自送你的哦。”
许照存微微偏起一点头，蹙着眉似乎有些疑惑为什么他不喜欢这份礼物。
她端过来很辛苦的好吗？
一点也不知领情。
“呵呵。”
郑槭干笑一笑，估算着以目前的身距他能不能顺利一次性就掐死她。
他从未被如此愚弄过。
郑槭现在满心满眼气得都是许照存把他当傻子耍，完全没反应过来许照存话里的意思。
还是隔了小半会儿才回过味来迟疑问道：“你方才说什么我妹妹？”
荞儿怎么会和这个疯女人认识。
郑槭咬牙切齿之余，泄愤似地把手里的匣子扔到了地上，里头的头颅轱辘一下就滚出来。
许照存弯了腰还欲去扶进去，却被郑槭一把抓住了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他横眉竖眼地瞪着她道：
“不准捡。”
“我问你话呢？回话。”
此刻的许照存好性极了，望着他的眼睛很诚挚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不出意外的话，他是被你妹妹杀人灭口的。”
许照存的话如平地一声雷，直将郑槭震得五雷轰顶。
他妹妹，郑容荞杀人？！
怎么可能！
他妹妹虽说娇纵了些，但是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她做不出来这种杀人还割下别人头颅来的事。
“你含血喷人！”
郑槭抓着许照存的手劲越来越大，让她有些吃痛。
许照存皱了眉就一脚踩在他左脚上，用力之大直让毫无防备的郑槭连生气都忘了，疼得龇牙咧嘴。
许照存一面将掌柜的头颅重新摆好盖上，一面开始跟郑槭说起这件事的整个经过。
就从孔雀罗开始说起，到许意媱中毒昏迷不醒，掌柜的家被灭门结束。
不仅如此，许照存最后还拿出了一件东西。
随着她手掌的伸开，一块令牌就这么直愣愣地出现在了郑槭眼前。
是郑家的令牌，上门刻有一个大大的郑字，是将军护院的腰牌。
郑槭从她手夺过，细细看过后发现确实是郑家的腰牌，一时间连反驳都不太能说出口了。
这……
不对。
“还是不可能是我妹妹做的，她没那个脑子。”
这次郑槭回答得斩钉截铁，格外有气势。
把布料泡进砒霜里，这得泡多久？
给他妹妹十辈子都想不出这么个损招来。
何况，他妹妹指使郑家的看家护院去干杀人放火的事情，他能不知道？
那他这么多年在将军府、在军营里头也是白干了，府上那么点人都拿不住。
原以为他这么大声地反驳许照存她会表现出不虞来。
可她脸上还是淡淡地笑着，眼神里还透露着一种“孺子可教也”的诡异错觉。
“喂，你到底意欲何为？”
郑槭被弄得不耐烦极了，她能不能别给他绕弯子。
亏她想得出来，把人头弄下来带过来给他看。
“我也觉得你的妹妹应该没有那么好的脑子才是。”
许照存有意无意在“你的”这两个字上放了重音。
“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蠢？！”
郑槭又要跳脚，许照存微微一笑：“怎么会，我明明是在说你妹妹。”
“……那你接着说。”
郑槭被顺了毛又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来。
许照存一开始也觉得嫌疑最大的就是郑容荞，但是证据不够支撑这个推论。
于是她就在掌柜家四处翻找，企图找到点什么关键性的证据，然后她一找就在那草堆里看见这个刻有“郑”的令牌。
能布出如此缜密杀局的幕后黑手，能让底下人犯下一个如此明显的破绽？
除非根本不是破绽，而是扰乱视线的障眼法。
许照存其实最想找到的，还是锦云楼的账本。
有了账本便能知道到底有没有两匹孔雀罗。
但是她就差掘地三尺找了，也没找到。
除了这个摆那里的令牌，忙活一下午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找到。
这种情况下，她只能先来找郑槭，这事关他妹妹和郑家，他肯定也想知道真相。
有他帮忙，有些事情就容易查些。
郑槭：“你想让我干什么？”
“去问你妹妹，那日那匹孔雀罗去哪里了。”
许照存毫不客气指使道。
“然后呢？”
在又怎么样，不在又怎么样？
郑槭没太明白她的想法。
“然后去锦云楼查。”许照存照答不误。
“再然后呢？”郑槭又接着问，这下许照存就有点觉出味来了。
他这哪里是想知道她的计划啊，他这分明是不看好她的计划。
“然后我查出来那幕后之人是谁，我就将他一刀劈成两半晒成人干，怎么样，满意吗？”
如果说平常许照存再生气也只有一成的火气，那但凡和郑槭多说一句话，她就能有十分的生气。
如若不是这件事与他有关联，打死她也不想和他多说一句，多见一面。
“诶，你看你这个小娘子，也忒气性大了。”
见许照存变脸，郑槭倒是来了精神笑得可欢了。
看他笑得上门牙露出来大半的蠢样，许照存就不得劲，撇过脸去便道：“你以为如何？”
“我以为该直接报官才是。”郑槭言之凿凿。
“你预备让大理寺来还是刑部啊？”许照存冷笑。
不说现在没有证据，有的证据也是指向郑容荞，报了官闹开了，到时候拿不到真凶反而打草惊蛇。
闹大了，两家谁面上也别想好过。
最后又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郑槭见她真的要生气了，便忙找补道：“方才逗你罢了，许你捉弄我，不许我说一点玩话？”
“我何曾捉弄你了，你到底去不去问？”
许照存耐心都要被郑槭耗尽了，一个人怎么可以如此磨蹭？
他来回说这些的时间，回去能问个来回有余了。
“问问问，但是你得同我一起。”
“为什么？”
许照存不解，他回他家，难道还害怕，需要她陪不成？
她疑惑得理所应当，让郑槭都噎了一下，最后涨红了脸道：
“你……你不去，我们算什么合作查案，你分明把我当小厮使唤。”
他倒打一耙，许照存懒得再与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多辨驳。
好在今日她以在外照顾许意媱为由，不回去也没什么大问题。
他说她把他当小厮使唤。
结果弄来弄去，她换上小厮装扮低着头跟着他进的将军府。
他最好不是在故意耍她。
这辈子都没这么弯腰低头跟在一个人屁股后面走过的许照存恨恨想到。
穿过层层月洞门，踩过铺满鹅卵石的小路，走入曲桥回廊。
许照存跟着他一路直入后院。
“你家姑娘呢？”
“姑娘正屋里看书呢。”
门前守着侍女没想到郑槭会漏夜前来，忙进去通晓郑容荞。
“你们全都退下，守紧了门，不许放人进来。”
郑槭推门而入便见郑容荞卸了妆发，披发斜靠在榻上看着手里的话本子。
“哥？”
郑容荞眼看着侍女仆从都退了下去，郑槭又一副风尘仆仆赶回的样子，疑惑地唤了他一声。
郑槭将门关了严实才横刀阔马往坐八仙桌旁一坐。
“你是不是给人下毒了？”
他也没玩那些虚头巴脑的，张嘴就直接问郑容荞。
下什么毒？
郑容荞被他这没来由的问话给问蒙了。
“真没有？”郑槭复又问了一遍。
“没有，我给谁下毒啊。”郑容荞满脸的莫名其妙。
郑槭见她面上神情不似作假便收了脸上神情，正儿八经的接着问道：
“那你从锦云楼取走的那批孔雀罗呢？”
见他忽然问到孔雀罗上，郑容荞先是一滞，而后像想起什么似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愠色道：“烧了。”
正如许意媱先前认为的那般，郑容荞那天在听了许照存说这布料沾了腥味就心里犯了恶心。
再珍稀的布料，沾了脏血都不能要了。
她一怒便让人将那孔雀罗拿下去烧了。
郑容荞想起孔雀罗就有一股无名火。
那锦云楼分明说楼里只有这一批孔雀罗了，今日许意媱竟然又穿了一件孔雀罗的衣裳出来。
可见什么什么珍稀，什么只此一件，不过都是抬高价钱的噱头罢了。
“叫谁拿去烧的？”
郑槭的问话没完没了，也不说前因后果直把郑容荞火气都问出来了。
“哥，你拿我当犯人审啊？”
眼瞧着她就要嘴一撇要生气了，郑槭却难得没有第一时间哄她还是板着脸接着催她回答。
“我让潇儿拿下去烧的，她昨个儿说家里的娘死了，准她回家守丧了。”
郑容荞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般肃重，索性一口气说了。
“你……”
郑槭刚想把事情都说给她知晓，背后却被身后人猛的敲了一下，止住了话。
他话说一半戛然而止，郑容荞更是一头雾水了，怎么她哥今天跟撞邪了一样古古怪怪的。
而郑槭被许照存制止了话茬一时不明其意，便回头望了她一眼。
见她眼神看向门口，便借口还有事起身就走。
许照存紧跟着就往外走。
徒留郑容荞横看竖看觉得奇怪，她哥今日就连身边跟着的小厮也格外奇怪些。
许照存跟着郑槭出来后便道：“那潇儿家住何处？”
“这得问管家才省得。”
郑槭他哪里知道妹妹房里一个二等侍女家哪里。
“那就烦请少将军快快去问。”
问晚了，恐怕又是骸骨一具。
许照存现在基本上可以推断，方才郑容荞说烧了的那匹孔雀罗就是许意媱身上被下了毒的那件。
现下掌柜已死，唯一的经手人就只有那个潇儿了。
此事非得找到她才能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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