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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雪
贞观七年十月十五,长安城落了第一场大雪。张启蹲在西市炭窑前烤火,手里捏着根烧焦的骨筹——这是从终南山冰窖带出来的,凑近看能瞧见上头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活像蚂蚁搬家。
"这上头写的是啥?"七娘捧着热腾腾的胡麻饼凑过来,热气把她睫毛上的霜花都呵化了。
"像是药方子..."张启对着火光眯起眼,"白矾二两,石胆半钱...哎?这不就是程将军说的凉州药方么?"
窑口棉帘子突然被掀开,程处默带着一身寒气闯进来,肩头积雪簌簌直掉:"查清楚了!九成宫的石脂水,走的是永通渠!"他甩出张泛黄的漕运图,上面用朱砂圈着七八个码头,"明日我亲自带兵去查,你们..."
"我也去!"七娘突然站起来,怀里掉出个铜盒。程处默眼疾手快捞住,打开却是盒胭脂——底下压着半块残玉,跟他左耳坠子正好能拼成圆月。
青年将领喉头滚了滚:"这玉...你从哪儿得的?"
"我娘给的。"七娘低头搅着炭灰,"她说要是遇见戴同样玉的人..."
"就捅他三刀?"秦怀道的声音从窑外传来,少年将军抱着瓦面金锏,笑得像只狐狸。
次日天没亮,众人蹲在永通渠边的芦苇荡里。张启往手上哈着热气,看程处默带人撬开漕船底板——里头塞满皮囊装着的石脂水,腥臭味熏得人脑仁疼。
"这船印着长孙家的徽记!"七娘突然指向船尾,那儿刻着只三足金乌。
"嘘!"秦怀道突然捂住她嘴。河面飘来艘画舫,丝竹声里混着长孙冲的笑:"...阎监正这回可欠我个大人情..."
张启摸出根骨筹在地上划拉,忽然脸色大变:"这些码头的位置,连起来是北斗七星!"
"不止。"程处默抓把雪擦去船上淤泥,露出底下的刻痕——正是冰窖里那种骨筹星图!
当夜众人挤在炭窑里烤火,七娘把残玉放在炭灰上烘烤。玉面渐渐显出纹路,竟是幅微缩的太极宫地图!
"这是我娘留下的..."她指尖拂过玄武门的位置,"她说要是哪天活不下去了,就去这儿..."
程处默突然扯下耳坠往地上一拍,两块残玉"咔嗒"合拢。玉中空腔里掉出卷帛书,密密麻麻写满人名——头一个便是已故的平阳昭公主!
"这是我爹临终前塞给我的。"程处默嗓子发哑,"他说要是遇见能拼合此玉的人..."
窑外突然传来犬吠,长孙冲的獒犬撞翻炭筐。秦怀道一锏扫灭火堆:"快走!他们闻到石脂水的味了!"
众人沿着漕渠狂奔,七娘的羊皮靴陷进雪坑。张启回头拉她时,瞥见她后颈刺青边缘发红溃烂——那根本不是狼头,而是被硬烙上去的凤凰尾羽!
"小心!"程处默突然扑倒两人。支鸣镝箭擦着头皮飞过,钉进冻硬的渠堤。对岸亮起火把,长孙冲的声音刺破雪幕:"好个忠良之后!带着突厥细作夜闯漕仓!"
秦怀道突然吹响骨哨,渠面冰层"咔嚓"裂开。二十来个黑衣汉子破冰而出,手中钢叉寒光凛凛——竟是长安城的凿冰人!
"跟我走!"领头的老汉掀开斗篷,右脸刺着黥纹,"这底下通着隋朝冰窖的暗渠!"
众人沿着漕渠狂奔,七娘的羊皮靴陷进雪坑。张启回头拉她时,瞥见她后颈刺青边缘发红溃烂——那根本不是狼头,而是被硬烙上去的凤凰尾羽!
"小心!"程处默突然扑倒两人。支鸣镝箭擦着头皮飞过,钉进冻硬的渠堤。对岸亮起火把,长孙冲的声音刺破雪幕:"好个忠良之后!带着突厥细作夜闯漕仓!"
秦怀道突然吹响骨哨,渠面冰层"咔嚓"裂开。二十来个黑衣汉子破冰而出,手中钢叉寒光凛凛——竟是长安城的凿冰人!
"跟我走!"领头的老汉掀开斗篷,右脸刺着黥纹,"这底下通着隋朝冰窖的暗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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