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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
室内泳池边,男男女女调笑着,狂欢着,各种声音和吵闹的音乐和在一起,简直要将人的耳膜震破。
陆行止挥开准备靠上来的一个三线小明星,眼神在群魔乱舞中搜寻着,有人见状说:“陆总还是这么清高,真搞不懂你跟我们这些人混在一起干什么,难道是为了衬托你的出淤泥而不染?”
他话语中带着的恶意让陆行止皱起了眉,偏头看过去,李召怀里抱着个妆容浓到看不清本来面目的女人,挂着副令人反胃的虚假笑脸。
“我也挺不懂,裴临怎么去哪都要带上你?还纵着你这条疯狗乱咬。遛狗不栓绳,小心最后咬到自己身上。”
陆行止说完,眼尖的在角落发现了今天聚会的主角,抬脚便走,没兴趣欣赏身后李召精彩的脸色。
时冽靠墙站着,手里的酒好似只是个装饰,只是拿着,半天也没见他喝上一口。
陆行止往他怀里丢了个盒子,时冽下意识伸手接住,收回目光,脸上下意识挑起了一个玩世不恭的笑来。
陆行止打量了他几眼,开口:“怎么?生了个病转性了?好歹是今天晚上的主角,面都不去露一个?”
时冽笑容不变,眼尾却无端带了几分暧昧,他语调微扬:“你肯来赏脸就挺出乎我的意料了,居然还带了礼物,我怎么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关系好到这种程度了。”
时冽表面是在撩闲,话里话外却都透着“不要多管闲事”的疏离意味。陆行止也不是个连话都听不懂的蠢蛋,他无所谓地一耸肩,说:“随你吧,东西带到我就先走了。”
“觥筹交错,纸醉金迷,他们其实从来都不在意你是谁这种无聊的问题,每个人都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寻欢作乐才是目的,就像今天这场聚会,我不过是他们随便寻的一个由头,撑死了也只是个做东的,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添头。”
陆行止离开的脚步顿住,转头看他,时冽眼睛看着人群,脸上的笑容消失无踪,说不出的讽刺。
“其实你说的也没错,确实挺让人厌倦的。在酒罐子里泡久了,皮肉都会发皱,透出里面早已糜烂的骨头来。不过那又怎样呢?”
佣人推着一个巨大的蛋糕走了出来,已经过了十二点,那边有人高呼着:“寿星呢?时少!来切蛋糕啊!”
时冽笑了笑,眼底却没有笑意,他将一口未动的酒随手放在一边,冲陆行止摆了摆手。
“陆行止,我们纨绔的世界实在不适合你,想装二世祖也没必要这么全情投入,再会。”
他说完,走向了那片热闹的人群,宛如一个演技高超的演员,仅一瞬间就换上了一张属于这个舞台的画皮,在其上粉墨登场。
时冽接过刀,随手在蛋糕上切下一块就放了刀,调笑道:“好了,第一刀我开了,剩下的你们自便吧,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得去陪美人了,各位玩的开心。”
说完,他随便冲一个方向抛了个给空气看的媚眼,自人群中抽身离去。
众人只是发出了懂得都懂的起哄声,放任了这个短暂登场的主演的离开。
时冽不紧不慢地走出了别墅,外间下着稀稀落落的雪,地上已经铺了一层薄雪,踩上去时发出悉索声响。
这里地处偏僻,此时又已凌晨,时冽站在阴影里,身后是晃眼的灯光,里面热闹喧天,而外面却静得只有风声。
这是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而此时唯一的活物却毫无欣赏之心,他只是拢了拢厚度不太够的大衣,呼出了一口冷气。
真冷。
这栋别墅本就是时冽自己的房产,他明明可以今晚直接在这里住下,却不知抽哪门子疯,非要冒着冬天毫不留情的冷风跑回去。
就像他也弄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在深冬的雪天,放着温暖热闹的别墅不待,而是独自一人开车回到了这个并不大的小家。
或许是太吵了?
时冽被自己无厘头的想法逗笑,裹着满身寒气推开了门,跟他每次晚归一样,暖意和灯光在推门的瞬间一起争先恐后地涌出,扑了青年满身。
沈云帆被开门声惊醒,睁开眼,还带着刚睡醒的懵懂,反应十分迟缓。
他下意识扫了眼挂钟,发现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时冽将沾了冰雪的外套脱掉,头上的雪开始融化,浸湿了他的头发,他一直看着沈云帆,神色莫名。
沈云帆见状慢半拍起身,从房间里拿了条毛巾出来递给时冽,说:“外面下雪了?”
“嗯,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时冽接过毛巾自己擦着头发,鼻尖和眼尾都有些红,他这时反而没了平日里的锐气和漫不经心,无端显得艳丽又颓靡。
沈云帆不自然的挪开视线,撒谎撒的毫不脸红:“跟朋友去爬山太累了,回来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在等我。”
沈云帆闻言心跳错了一拍,他看向时冽,正好撞见那双潋滟桃花眼中的戏谑,眼尾红晕未褪。
如同盛开的罂粟。
沈云帆温和地笑了笑:“吃晚饭了吗?”
时冽对于突然转换的话题适应良好,他收起了不着调的笑,一句吃过了滑到嘴边,却又在目光触及沈云帆被暖光润的像琥珀的眼睛时咽了回去。
鬼使神差一般,他改口道:“还没。”
沈云帆对于这个答案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他说:“先去洗个澡吧,我去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洗完澡出来吃饭。”
时冽左手比了个“OK”,转身进了房间。
冰箱里其实东西很全,但沈云帆最后还是选择了煮面。
时冽裹着浴衣出来时,沈云帆刚好端着一碗面条从厨房出来,香气四溢。
时冽胃里沉睡的饥饿因子被这股香味唤醒,迟缓地开始作威作福。
他说:“好香。”
沈云帆将面搁在他面前后在对面坐下,闻言笑了笑:“是你饿了。”
沈云帆看着时冽,时冽的头发应该只是用毛巾擦过,凌乱地倒塌向四面八方,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埋头吃东西的样子像饿坏了的小狗。
沈云帆因为自己的联想心情颇好的笑了,他从口袋里摸出被体温捂的发热的平安符,放在时冽手边。
“时冽,生日快乐。”
时冽咬断了面条,他抬眼,刚好没有错过沈云帆眼底划过一瞬的光泽,像转瞬即逝的流星,无声无息就隐没进黑暗里,却又在无声的瞬间,发生一场浩大的碰撞。
他沉默着,眼神落在那枚小小的平安符上。
沈云帆也没有出声,他此刻好像停留在高空中,他不会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摔下去,迎来意料之中的疼痛。
他不知道自己这种忐忑的心情又是因何而起,或许是怕对面这个人并不喜欢这份礼物,还是怕他自己太过突兀。
终于,时冽有了动作,他将筷子搁下,起身靠近沈云帆,在他身前停下,俯视着他。
沈云帆仰着头和他对视,即使是这个姿势,他却丝毫不显弱势,这个角度他能看见时冽的所有表情,嘴角绷着,眼神漫不经心。
时冽俯身靠近,呼吸贴在沈云帆耳边。
“沈云帆,你是不是想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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