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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客厅里，艾大老板和妻子坐在沙发上等儿子回家。
艾楛牵着商亦的手步入他们的视线。
父母俩好像没看到商亦一样，说，“回来了，坐下，我跟你妈有话跟你说。”
艾楛握着商亦的手紧了紧，先把商亦安排着坐在自己身边，才坐下。
“爸，发生了什么，大晚上的把我叫回来。”
艾楛的语气还算克制。
艾大老板可不管那么多，说：“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听到了什么？”
艾楛脸有点僵了，说，“听到了什么？”
“说你和一个拍戏的大张旗鼓搞在一起！”
一边，艾楛的母亲也开口了，“小楛，你知不知道今天你章叔提起来的时候我和你爸都快被吓死了！”
艾楛他爸继续说，“你要是跟以前一样小打小闹，我们也不管你，但是你别想着把这事摆上台面，想都别想。”
夫妻俩一唱一和，轮到艾楛母亲了，“家世匹配的男男女女要多少有多少，其他人你别想着带进这个家门！”
艾楛脸上的笑快维持不下去了。
他爸妈又没瞎，怎么可能没看到商亦就坐在自己身边。
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算了，当着他的面说这些，到底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商亦听的。
艾楛转头看向商亦，商亦正看着自己，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在自己转头的时候，浅浅一笑。
艾楛伸手，握住商亦的手，又看向爸妈，说，“爸妈，我们先回去了。”
说完，艾楛牵着商亦的手走了。
艾楛不敢大声对着父母说我这辈子就是要和商亦在一起。
商亦也无法承诺艾楛不管遇到多大的阻拦，都会陪着他。
回到车里，两人都不说话，静静地坐在车里。
后来，还是商亦开口，“先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
艾楛闷闷地应着，“嗯，先回去。”
床上的时候，艾楛还是没忍住，问商亦，“我爸妈说的，你怎么想？”
商亦躺在艾楛的胳膊上，眯着眼，没吭声。
艾楛耐心不足，催了催。
商亦才懒洋洋地说，“我们过我们的就行了。”
顿了顿，商亦又说，“你要是哪天不要我了，我会走的。”
这话到了艾楛耳朵里，自动翻译成了“我随时准备走”、“我根本不在乎你父母是否认可”。
商亦从没想过和自己长久。
他还是要跑。
此时的艾楛完全忘了，当初就是看上了商亦骨子里的冷血，相信他能和自己好聚好散。
他现在痛恨这样的商亦。
憋了一晚上的艾楛抽出自己的手臂，翻了个身，直接贴上了商亦的嘴唇。
艾楛的动作又重又猛，要是由着他放肆做自己，商亦估计明天都不用上班了。
商亦推了推艾楛的手，换来的却是艾楛更大力的禁锢。
双手都被艾楛握着，动都动不了。
好在艾楛对商亦全身上下都很着迷，很快，商亦就能开口说话了。
脖子上湿哒哒热乎乎的。
商亦挣扎了一下，说，“你别发疯了，今天太晚了。”
艾楛黏黏糊糊地说：“我不。”
说完，又不理商亦，艾楛只想用行动告诉自己，商亦还是他的。
仿佛身体紧紧相拥就会融为一体。
商亦能感受到艾楛一直以来的不安，最终，他依旧选择了放任。
艾楛的不安是有道理的。
他担心的事，一件一件地，慢慢地都找上门了。
第二天，周宴就来片场找商亦了。
两人找了个清雅的饭店，再没有第三人，直到凌晨才结束。
周宴坐下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腿怎么样了，还好吗？”
商亦说，“还好，除非必要我都不用力，好好养着呢。”
周宴盯着商亦，一声冷笑，“那陪着艾楛参加那些乱七八糟的活动，扮演他身边的一个花瓶也是必要吗？”
商亦不惧周宴突然的发难，抬眉，冷静地说，“我觉得是。”
周宴被商亦的语言表情激到了，激动地站起来，弯身向前，吼道，“他到底哪里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对你的！”
商亦不动如山，坐着，说，“哥，这是我自己的事。”
周宴听到这话，盯着手里的酒杯，仰头，一饮而下，把玻璃杯掷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玻璃破碎的声音。
周宴吼道，“别叫我哥，你是我弟弟吗？从那天开始，我就没打算做你哥。”
商亦说，“可是我心里，你一直是我哥。”
周宴哼了一声，说，“是吗？一直把我当哥，这么多年也不回家，把我当哥就是为了躲着我连亲妈都不要了？”
商亦皱了皱眉。
周宴已经兴致大发，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你十岁到我家，我做什么不带着你？”
“你在学校被人欺负，阿姨劝你忍着，我去学校替你打架。”
“你学习跟不上，想找家教老师不敢开口，我给你一题一题掰开了揉碎了讲。”
“阿姨觉得对不起我妈，不敢拿钱不敢拿吃的，哪次不是我主动往你手里塞？”
“商亦我问你，我对你够不够好！”
商亦看向周宴，说，“哥，这些事我从来没忘记过。”
“那为什么他艾楛可以，我周宴就不可以！”
周宴知道自己这是在胡搅蛮缠了，可是他心里苦闷。
以前只当商亦喜欢女孩子，或者说商亦只想一心拼事业。
甚至就连最开始听说了艾楛和商亦的事，都想着是不是为了别的。
他这个人道德底线低，什么事都能接受。
可是到现在，他算是看清了。
商亦在艾楛身上什么都没得到，反而吃了一堆苦头。
那既然如此，这个人凭什么是艾楛而不是他周宴？
论相貌，论才能，他哪项输给艾楛了？
守了二十年的人，被人带走了也就算了，偏偏还不好好对他！
商亦盯着周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让他怎么说，爱和欲是激素的吸引。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而且，当年的事确实是他和妈妈对不起周宴的母亲，那个时候，他思想保守，也做不到接受周宴的表白。
商亦站起来，走到周宴身边，扶住他的肩膀，说，“哥，你先坐下。”
周宴顺着商亦的力道坐下，又拉着商亦让商亦也坐下，这个过程中，周宴看到了商亦衣领下面的痕迹。
商亦注意到周宴的视线，有点不自然地扯了扯衣领。
周宴移开视线，大口喝水，才勉强冷静下来。
商亦在一边，关注着周宴的动作，替他倒水，替他递纸。
周宴带着鼓气吃饭，吃得差不多了，气也终于顺了点，又能好好说话了。
周宴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和艾楛分开。”
商亦说，“看他吧。”
周宴又恼了，“看他？那他要是拖着你到四十岁，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你事业毁了，人也没有，图什么。”
商亦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转开了话题说，“事业这个，我其实不太想继续拍戏了，最近在琢磨转行。”
说到这个，周宴来劲了，“转行？打算做什么，你要是有需要的尽管跟我说。”
……
两人就这么聊到凌晨，周宴负责把商亦送到艾楛家里。
商亦身边那个新的助理是艾楛的人，艾楛一早就知道商亦今天下班被周宴接走了。
他就这么等啊等，越来越不耐烦，直到看到商亦从周宴的车上下来。
并且周宴很贴心地扶着商亦一步一步走过来。
艾楛快步上前，从周宴手上把商亦抢过来。
商亦感受到艾楛的用力，忍不住笑了一下。
艾楛看到商亦嘴角的笑，再看周宴冷漠的样子，忍不住想更进一步展示自己和商亦的关系，一下子把商亦抱起来。
艾楛用的是公主抱。
商亦惊呼了一下，顺势搭上艾楛的脖子。
周宴看到这两人打情骂俏的模样，不想再看，返身离去。
只有艾楛一个人沉浸在争夺的戏码里，看到周宴离去，脑子里自动脑补了周宴是低落的，整个人变得雄赳赳气昂昂起来。
艾楛抱着商亦往房间走，突发奇想，道，“商亦，你说我开个微博号，记录我和你的每一天怎么样。”
商亦心里在皱眉，他不喜欢把两个人的私事宣扬得到处都是。
艾楛见商亦不说话，又说，“你放心，我保证不泄露身份。”
商亦无法，只好说，“那你别发太多。”
艾楛说，“放心，我才不会。”
不过，艾楛放下商亦，掏出手机的那一刻，补充道，“但是得发个我和你的握手照，不然别人怎么知道这是我和你的记录号。”
商亦觉得有点幼稚，但又有点可爱，配合着艾楛做了。
商亦伸出右手，握住艾楛的左手，十指紧扣。
艾楛右手拿着手机，整个人扭曲成不可思议的形状，从两人中间，拍下了这一幕。
艾楛乐颠颠地把照片发了出去。
顺便还发了朋友圈。
不过事后回看的时候，艾楛盯着照片，总觉得缺点什么。
缺个戒指。
不过今天实在太晚了，再多的想法，都先睡觉再说。
商亦很快就睡着了，但是艾楛睡不着。
没人知道他在等商亦回家的时候，内心有多苦闷，害怕商亦从此一去不复返，有多想不顾一切冲去那家饭店把商亦捉回来。
他甚至想，让商亦以后别再出门了！
他忍不了商亦去和其他人单独见面。并且那么晚！
不过在看到周宴温柔且小心翼翼的那一刻，艾楛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
周宴显然对这个名义上的弟弟很好很好。
好到艾楛觉得自己那阴暗的猜测是正确的。
周宴对商亦的心思和自己是一样的！
当时，艾楛把心里的暴戾压下去了。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迟，被压制的情绪只会反弹，并且愈演愈烈。
尤其第二天的时候，助理传来消息，周宴那边提出了终止人工智能项目合作。
艾楛的直觉告诉他。
这不只是商业上的变动，也是两个男人因为一些心知肚明的事，开启的战争。
不过周宴以为他能胜吗？
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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