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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厉云钦大步走向庄芙，在她跟前站定，审视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须臾，开口道：“你怎么在这？还……穿成这样？”
厉云钦的视线从头到脚扫视庄芙。
庄芙表面上淡定从容，实则内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她假装不认识厉云钦，奇怪地歪了歪头。
沈萱一拍额头，看向庄芙，“哎呀，我忘了告诉您，我把厉云钦约过来商讨代言人的事了。”
“是……吗……”庄芙僵硬地扯起嘴角——你这一忘，我死的够呛！
尽管心虚，但该面对的还得面对，庄芙夹着嗓子对厉云钦说：“你就是厉云钦呀？你认识我？”
“……”厉云钦眯了眯眼睛。
那双桃花眼带着几分直白而尖锐的猜疑，仿佛要看进庄芙的心里。
庄芙的后背霎时激起大片鸡皮疙瘩。
这时，了解全部实情的唐绮插到两人中间。她镇定自若地向厉云钦介绍：“这位是我们庄氏集团的千金，庄芙小姐。”
“庄……芙？”厉云钦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又很快掩去。
他挑眉，嘴角勾起淡淡的玩味。这人虽是女孩子，但跟他的新助理未免长得也太像了些。
-如果把她的长发剪掉再戴上眼镜……
“庄芙小姐有一卵同胞的弟弟或者哥哥么？”厉云钦质问。
“呃……”庄芙心里一紧。
-完蛋了！他开始怀疑了！
沈萱游离在状况之外，抢着回答，“没有呀，我们大小姐是独生女。”
“哦……独生女……”厉云钦若有所思。
庄芙硬着头皮微笑，“确实……没有……”
唐绮适时帮腔，扰乱厉云钦，“厉云钦先生，欢迎您光临叱茶风云。要说咱们这次合作，还是因为我的一位朋友热情推荐。”
“你的朋友？”厉云钦垂眸看向唐绮，意味深长，“你的朋友……该不会叫宗正霄川吧？”
“没错，他是您的助理对吧。”唐绮面不改色，“听说他在考核期，想让我帮他一个忙。我将您举荐给大小姐之后，大小姐非常满意，力挺您做叱茶风云的代言人呢。”
“是吧，大小姐。”唐绮用胳膊肘顶了顶正在发呆的庄芙。
“嗯？嗯……对，没错……”庄芙回过神，心虚地笑了笑，“我跟那位宗正霄川……是叫宗正霄川对吧？我跟他很投缘，听绮绮说他长得还有几分像我呢，我就想着帮帮他。”
厉云钦双手抱胸，“那大小姐还真是人美心善，为了一个陌生男人，豪掷两千五百万。”
庄芙害羞了，“心善是真的，人美这个嘛……”
等等。
庄芙愕然地看向厉云钦，“两千五百万？！”
-啊？？？
-你怎么不去抢呢？！
沈萱凑到庄芙耳边，语气为难，“所以您知道我为什么说……谈不下来了吧。”
庄芙咬了咬后槽牙——看来还得卖套房子。
-厉云钦你这个死gay！凭什么这么贵！
……
对峙间。
站在后方观察许久的洪礼虞冷脸走上前，压力拉满，“请问……贵公司都是在走廊上谈合作的吗？”
“……”
“……”
“哦！不好意思！”沈萱率先反应过来，冲厉云钦和洪礼虞抱歉地鞠了鞠躬，又做了个指引的手势——
“请随我来。”
……
会议室内。
厉云钦的视线黏在庄芙身上没有下来过。
他是多么好奇，这个世界上居然有长得如此相像但毫无血缘关系的两张脸，并且一男一女，都引人注目，帅/美得突出。
这是他对宗正霄川和庄芙的最高赞赏。
……
庄芙此刻如坐针毡，如芒刺被，如鲠在喉。
-别看了别看了，再看要出大事了。
“镇定，他认不出来的。”唐绮凑到庄芙耳边，小声安抚，“你现在是冷艳大美人，相信我。”
庄芙认为唐绮说的有道理，整理好情绪，高傲地抬起头。她不抬头还好，这一抬头，就瞟到对面座位上坐着的那位故人——肖帆。
肖帆的视线黏在厉云钦身上没有下来过。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当庄芙从感情里抽离，她才发现：曾经深爱过的人，目光从未在自己身上停留。
上辈子她真的没有察觉吗？不，她早有察觉，只不过她不肯承认罢了。
庄芙的手在桌下握紧，恨意滋生。
-肖帆怎么在这儿？谁让他进来的？
-瞧他那没出息的样儿！！
-看到厉云钦眼睛都直了！！
……
肖帆对厉云钦一见钟情。
没错。
他是个gay。
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他“心爱”的女朋友庄芙自然也不可能知道。他计划着跟庄芙结婚，得到她的财产之后，就马上出门追逐真爱，而他的爱，就是厉云钦这款。
-啊……
-厉云钦。
-我配跟你双宿双飞吗？
……
会议室里。
——他看她看他看他。
一出好戏。
只有沈萱和洪礼虞在认真搞事业。
……
“关于之前跟您商讨过的代言费的问题，您这边真的不能再通融一下吗？”沈萱语气谦卑。
洪礼虞面若冰霜。
她原本就看不上庄氏这样的小集团。尽管叱茶风云近年来爆火出圈，但始终是个小品牌。若不是上仙那张黑图，加上奶茶行业方兴未艾，消费人群又跟厉云钦的粉丝高度重合，她本身是不会来舔这个代言的。如今对方还想压价，她心里自然不舒服。
“如果每个品牌都像您这样需要通融，我们该如何？”洪礼虞反问，“云钦的商业价值摆在这，有目共睹，一再打压是想否定他的价值吗？”
“我们从没否定过厉云钦先生。”沈萱心想：这一口大锅扣上来……真绝。
沈萱为难地看向庄芙。
收到自家员工求助的眼神，庄芙燃起来了。她拿出千金风范，正想说“这两千五百万老娘今天就出了”，却听到门口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尽管签合同，代言费我来出！”
……
……
众人齐刷刷地看过去——
一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开门走进来，步伐坚定且庄严。
“爸爸？！”庄芙惊讶。
她起身跑过去，欣喜地挽住他的胳膊，“你怎么来了？”
“我女儿第一次谈生意，我怎么能不来。”庄强宠溺又骄傲地笑，摸摸头——咦？这是我女儿的头吗？手感有点奇怪？
“欸！欸轻点爸爸！”庄芙护住脑袋——假发要给你薅掉了！
“哼哼，女儿你别担心，你的强来了。”庄强没有继续疑惑女儿的头，转而说着在网上随便学的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但听上去很牛逼的话。
庄芙：“……”
……
庄强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儿奴。
从小到大，只要庄芙一声令下，就是天上的星星他都要给她摘下来。
今早听唐绮说自家女儿想签什么明星，但是钱不够，他马上揣着钱就来了。
……
沈萱这下志在必得，“董事长，您……”
“您怎么来了！叔叔！”
肖帆热情洋溢地挤开沈萱，仿佛庄强是他爸爸，“我前几天还在跟芙芙说，最近找个时间再去看看您。”
肖帆的目光终于从厉云钦那收回来。
比起厉云钦，现在更重要的是讨好他未来的岳父。
肖帆笑得虚伪，“您说您要来公司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可以去接您嘛。”
“轮得到你接？”庄芙嫌恶。
庄强看到庄芙的态度，脸上有些惊讶，“你们吵架了？”
“没有。”&“没有”
庄芙和肖帆异口同声。
肖帆笑得更灿烂了，心想：这庄芙果然不敢在她爸面前薄了他的面子，她还要倒贴跟他结婚呢。
却听到庄芙说：“我们大女人不跟小男人吵架，更何况是被我甩掉的小男人。”
“……”肖帆脸上的笑容消失，“芙芙，你说真的？”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啊？”庄芙讥诮，“你不会真以为你能嫁到我家来吧？”
“……”肖帆气得脸都绿了。
庄强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还得保持体面，“哎，芙芙，不能这么说话。”
肖帆委屈地看向庄强，“是啊叔叔，您看看她……”
“我看她……不娶你了，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庄强甚是欣慰。
肖帆：“……”
……
三人这边争执，洪礼虞听不下去了，故意清了清嗓子。
庄强反应过来，推开肖帆，笑盈盈地走向厉云钦。
厉云钦正津津有味地吃瓜呢，这会儿见庄强过来，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连忙站起身。
“云钦啊，你还记得我吗？”庄强笑着朝厉云钦伸出手，“你小时候还跟我家芙芙一起玩过呢。”
厉云钦握住庄强的手，礼貌地鞠了个躬，“庄叔叔。”
庄芙愣住——
-啊？
-什么时候？
-我什么时候跟厉云钦玩过？我怎么不知道？
“没想到你现在都是这么有名的大明星了。”庄强欣赏地看着厉云钦，“希望我们这小地方没有怠慢你啊。”
“怎么会，叔叔您言重了。”厉云钦有些紧张，一直恭敬地弯着腰。
庄芙头一次看到厉云钦这么谦卑，居然还是对着自家老爸，她心里疑问重重。
……
接着。
庄强迅速搞定洪礼虞，并吩咐沈萱，“沈萱，接下来的工作还要麻烦你亲自跟进，多用点心。”
“没问题！”沈萱喜出望外。
……
合作顺利达成。
庄强很开心，“好！那正好芙芙也在……云钦你今天来我家吃饭吧。”
“等等等等！”庄芙愕然拦住庄强。
她还在云里雾里，更重要的是，她不能跟厉云钦接触太久，容易暴露身份。
“人家是大明星，接下来肯定还有行程，哪能去咱家吃饭啊。”庄芙笑眯眯地看向厉云钦，“是吧，大明星。”
“大小姐那位秘书的好朋友也就是我的小助理没有告诉你们我最近很闲，没有行程吗？”厉云钦回以微笑。
庄芙：“……”
-真烦。
厉云钦冲庄强点了点头，十分客气，“好的庄叔叔，打扰您了。”
庄芙：“……”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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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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