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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世主波特
希尔达瞪着眼前坩埚里那滩散发着不祥绿烟、质地如同烂泥般的失败魔药残渣,一股混杂着挫败、焦躁和极度厌恶的情绪直冲脑门。
她憎恨这些失败品,憎恨它们浪费的珍贵材料,憎恨它们嘲笑着她耗费的无数个日夜,更憎恨它们像一面扭曲的镜子,映照出她此刻的狼狈。如果能发明一种时间魔药,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灌下去,目标直指三年级那个无知无畏的自己——然后迎面给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昏迷咒!让她彻底远离这该死的魔药创新大赛!
好吧,她根本不会这么做。哪怕让她重新回到三年级,她也会咬牙接受这项挑战。
她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一切的“苦难”源头,正是三年级那节看似平平无奇的魔药课后。当斯内普教授那如同浸在冰水里、却又带着独特韵律的低沉嗓音叫住她名字时——“卡森特小姐,课后留一下”——希尔达心里并无太多波澜。斯内普的“恶名”在拉文克劳中虽令人敬畏,但尚在可理解的范畴内。拉文克劳学院和斯莱特林学院关系一直还可以。
作为拉文克劳的顶尖学生,希尔达与这位院长保持着一种奇异的、基于纯粹学术能力的“和平共处”。她交上去的药剂总能得到一个无可指摘的“E”,她魔药课上唯一的烦恼是笨手笨脚的克丽塔——直到那天走进那间阴冷、弥漫着古怪药材气味的地窖办公室。
斯内普背对着她,黑色长袍像凝固的阴影。他缓缓转过身,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眼睛如同探针般审视着她,薄唇微启,用他那特有的、抑扬顿挫如同咏唱挽歌般的语调开口:
“卡森特小姐。我这里有一份,姑且称之为‘邀请’。”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又像是在欣赏她可能出现的任何一丝紧张,“北美魔药大师联合会发起了一项针对全球在校巫师的‘青年魔药创新挑战赛’。霍格沃茨,作为英国的魔法教育重镇,将拥有两个推荐名额。” 他冰冷的视线牢牢锁住希尔达,“我注意到,你在处理某些…具有挑战性的材料时,展现出了罕见的精确性和一丝…可悲的创造力。因此,我‘建议’你,考虑接受这个名额。”
希尔达根本没有理由拒绝。这不仅关乎拉文克劳的荣誉,更是能在她未来任何一份履历上留下浓墨重彩、极具份量的一笔——由斯内普推荐参加国际性魔药创新大赛的经历。
而且斯内普居然选了她,一个拉文克劳。开玩笑,作为一个拉文克劳,希尔达能被在学生界恶名昭彰的斯内普推荐认可,这在某种程度上足以证明希尔达的实力。克丽塔说这简直就是翻版的霍格沃兹学生(除斯莱特林外)的终身成就奖。
而后希尔达就开启了漫长的熬制魔药生涯。与她组队的队友是斯莱特林五年级的安迪·史密斯,一个有着明显美式口音、金发碧眼的纯血统巫师。安迪私下抱怨过,他是因父亲在国际巫师贸易标准委员会的工作调动,才“不幸”被丢进了这个“英国人遍地走”的霍格沃茨。
大赛方给出的题目极具挑战性:研发一种针对流浪宝石蜘蛛毒素的新型解毒剂,评估标准聚焦于配方创新性、药用效能提升以及成本可控性。流浪宝石蜘蛛,这种栖息在茂密热带雨林深处的致命杀手,因其闪烁着宝石般幽蓝光泽的坚硬甲壳和剧毒螯牙,在非洲南部巫师界有着“蓝宝石王后”的绰号。
每年都有数十位经验丰富的巫师或麻瓜探险者,在遭遇这种美丽而致命的生物后,因无法及时获得有效解毒剂而在极度痛苦中死去——其毒素能在短短几分钟内引发剧烈神经痉挛、全身性溶血和不可逆的器官衰竭。
为了全校师生的安全,斯内普教授提供了极其微量、经过多重封印处理的毒液样本。他甚至亲自将城堡深处一间废弃的、原本堆满破旧盔甲的杂物教室改造成了临时实验室。这里被施加了层层叠叠的保护咒语和隔音屏障——“反侵入”、“防窃听”、“空间稳定”、“元素隔绝”——其防护级别之高,斯内普曾冷笑着宣称,“连一只最微小的、携带病菌的狐媚子都休想飞进来打扰你们的…‘创作’”。
从此,希尔达和安迪便一头扎进了这间弥漫着古怪气味、光线幽暗的实验室,开始了没日没夜、与坩埚和羊皮纸为伴的“苦役”生涯。他们的核心思路之一,是尝试用相对廉价易得、且具有一定神经镇定效果的西番莲,替代传统配方中极其昂贵稀有的流液花作为主稳定剂,同时大胆引入坏血草——一种以其强大的血液净化能力闻名的魔法植物——来针对性中和蜘蛛毒素对血液系统的毁灭性侵蚀。
然而,理论是美好的,实践是残酷的魔鬼。西番莲的药效释放对温度变化的敏感性、溶液酸碱度的精确范围、搅拌魔咒的施咒手势与力度、甚至材料颗粒的研磨细度都要求达到近乎苛刻的完美平衡。任何微小的偏差,都可能让整锅药剂瞬间化作废料,甚至引发小规模爆炸。
希尔达几乎觉得自己已经啃完了英国所有现存的所有关于西番莲药理学应用的论文,连十八世纪某个隐居德文郡的老巫师关于“西番莲与月光石粉末协同作用”的晦涩笔记都没放过。而她的队友安迪,则充分发挥了他“国际背景”的优势——得益于他在国际巫师贸易标准委员会工作的父亲——源源不断地搞来了来自美国魔药协会的最新研究报告、德国严谨到令人发指的毒素分析图谱、法国关于坏血草精萃技术的机密手稿,甚至还有印度古老阿育吠陀魔法体系中利用西番莲解毒的秘传配方。不得不提一下,印度的那个配方希尔达觉得是瞎编的,至少有点夸大其词的嫌疑。
五年级的希尔达·卡森特,至少在表面上,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巫师了。这种“成熟”体现在她面对一整天的魔药实验数据——那些如同被巨怪踩过、混乱无序、毫无规律可言的羊皮纸时,内心竟能诡异地维持一片死水般的平静。坩埚里那滩最终凝固成墨绿色、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失败残渣,甚至没能在她眼底激起一丝涟漪。她有条不紊地清理现场,动作机械得像被施了咒。
她甚至有种荒谬的笃定——昨晚的噩梦里,某个模糊的片段大概就已经预演了今天的全盘皆输。看来在特里劳妮教授那门云山雾罩的占卜课上唯一学到的“真谛”,就是预见自己无尽的失败了?这黑色幽默让她嘴角扯出一个微不可查的、自嘲的弧度。
带着一身挥之不去的古怪药味和深入骨髓的疲惫,希尔达推开那扇施加了重重防护咒语的废弃教室门。夜晚走廊冰凉的空气涌进来,让她混沌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丝。然而,她完全没料到,门外阴影里杵着一个人影。
是哈利·波特。
他显然也吓了一跳,像只受惊的鹿,猛地后退了小半步。标志性的乱发在昏暗的火把光线下显得更加桀骜不驯,仿佛刚跟一群暴躁的狐媚子在扫帚棚里搏斗过,急需一把强力魔法梳子的拯救。他翠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明显的局促不安,双手似乎不知该往哪里放,最后只能插进了裤兜里。
“嗨,卡森特。” 哈利的招呼声有些干涩,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
希尔达停下脚步,灰蓝色的眼眸在疲惫中依然保持着惯有的清明,只是眼下浓重的阴影让她看起来格外憔悴。她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嗯,晚上好,波特。”
哇哦救世主,希尔达又想吹口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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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考试和论文,发现前面写的是真的很糟糕,重修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