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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安慰了
到绮罗铺一问,才知道小少年看中的是一个白衣长袍,长袍绣着段段青竹,袖口用金黄的色线勾勒出祥云暗纹。
祝商抬眸瞧门外的小少年一眼,默默认同了白衣少女的话,这身衣服确实在气质上不太适合他。
但适不适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要不是吗?
祝商花了五个上品灵石将衣服包了,往两人走去。
“你们好呀。”祝商朝两人笑。
白衣少女见状立刻也不顾小少年的反抗,将小少年拉到身后,表情严肃。
小少年还想挣脱,低头瞧见紧紧握住的双手,默默地抓得更紧了点。
“我不认识你。”白衣少女冷冰冰地说。
“额,对。诶,不对。”祝商点头,又摇头,脸上挂起一抹和蔼的笑容,“现在是不认识,这待会不就认识了吗?”
“我刚才听见你们似乎在讨论衣服,正巧,我看那身衣服也挺合适这位小少年的,现在我买下来送给你,作为我们的见面礼怎么样?我想和你们交个朋友。”祝商见白衣少女的模样,猜这个突破口似乎在小少年那里,便笑眯眯地和小少年说。
“我们不需要。”
“我才不要你的礼物!我师姐不会和你做朋友的!”
白衣少女和小少年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而且你还骗人,师姐都说了那个衣服不合适我。”他扯扯白衣少女的衣袖喊,“师姐,我们快走。”
“嗯,这一看就不是好人,保不齐会将你拐走,你以后小心这样的人。”白衣少女也跟着附和。加速离开。
一阵风吹过,徒留下愣在原地的祝商。
半响,她抬手指指自己。
“我长得很像人贩子吗?”
“唉。”刚回到包子铺,祝商就沉重地叹一口气坐下。
“祝小姑娘,你怎么了?”徐大娘忙活完,就见祝商垂头丧气的模样,便问。
祝商正烦恼着呢,自然也没注意到是谁在问。
“别说了,刚才想要和那两个修士交朋友被当成人贩子了。”
“怎么会?你做了什么?”
“这不是见他们想要一个比较贵重的衣服,我就买下来送给他们和他们交朋友呗。”
“这当然是不行,非亲非故献殷勤,你偏要他们吗?”
“也不是,只是我们想进入玄霜门,千言斋那个掌柜说要有修士带进去或者有信物。如果有信物的话也是可以。”
“可是我又要去哪里找这个信物呢?”祝商说着叹息一声。
“这样啊。”眼见气氛变得低沉,徐大娘突然岔开话题说道,“祝小姑娘要尝尝云吞吗?”
“云吞?好吃吗?”祝商还没说话,玄参就激动起来。
“这当然是还吃的,我就是靠着这个包子和云吞的手艺把我的养子拉扯大的。”
“那我可要好好尝尝!”玄参兴奋地说。
“那祝小姑娘呢?”徐大娘转头问。
“啊?那我也尝尝吧,谢谢徐大娘!”祝商业没想到她会特意询问一番,便胡乱地点头应答。
徐大娘见两人都如此乖巧,看年纪也和自己那个侄儿差不多,念及早上祝商还救过自己,她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云吞好吃吗?”徐大娘问。
“好吃!”鲜香滚烫的云吞入口,祝商和玄参的眼睛都亮了,玄参甚至眯起了眼睛。
“好吃就好,我徐大娘没什么本事就是这手艺还成,不仅养活自己,还拉扯大一个孩子,那个孩子看起来和你们差不多大。”徐大娘也笑着说,她看向祝商,“说起来,徐大娘能问问你问什么要进入玄霜门?”
“这个……”
祝商愣了一瞬,脑海里闪过怀清被血染红的白衣一角。
久久不见回答,徐大娘也不多问,依旧笑着温柔地说,“不想说也没事,我只是有些担忧。玄霜门是一个很大的宗门,想要进去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情。这条路或许很艰难。”
她很是认真的看向祝商,眼中带有几分怜惜,“祝商,你会很辛苦。”
本来没关系的,可是当有人来关心的时候,祝商突然想哭。
“大娘,”祝商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和师父相依为命,他也一直说不会离开我,可是前段时间师父……意外离世了。他给了个玉佩让我投靠这个玉佩的主人,问了千言斋的掌柜,掌柜说,玉佩出自五大宗……”
“师父……师父……”
祝商低声念着,忍不住趴在桌面上大哭起来。
“师父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一时间,徐大娘和玄参都愣住了。
玄参只知道她想要了解玉佩,却不知道这玉佩后面的故事,他突然觉得前几天利用玉佩让他去找那个狐狸的自己有点卑鄙。
可惜这个想法就出现了一瞬便被制止。
哪里卑鄙?他本来就是要杀她的。
“真是坚强的好孩子。”徐大娘坐到祝商隔壁,抬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住祝商的背脊。
“造化弄人啊。”徐大娘叹息道。
玄参盯着徐大娘的举动,垂眸,松开那勺子的手,不知在想什么。
哭声由大到小,由连绵不绝到断断续续,最后干脆无声。
痛哭过后,祝商好了许多,却有些不敢面对徐大娘。
她小心翼翼地抬头,两只眼睛红红的,肿肿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侧着脸,偷偷瞧徐大娘,不敢说话。
徐大娘却反应过来,她依旧温和地笑着,摸摸她的头,“乖孩子,你愿不愿意听徐大娘将一个关于云吞的故事?”
故事?
徐大娘那温柔地声音将故事娓娓道来。
“从前在七巧城里有一位手艺了得的老妇人,她的云吞鲜美至极,没有一个尝过的人说不好吃的。老妇人没有子女缘,怀上的孩子都意外的小产了。后来她收了个流亡的丫头当徒弟,这个徒弟没有什么天分,即使教得明明白白的,也调不出该有的味道。但徒弟还算乖巧,也懂事,老妇人虽有点很铁不成钢,但日子还长,她能慢慢教。”
“嗯。”祝商听入神,那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徐大娘。
“逐渐的,徒弟的手艺越学越好,本事也越来越高,只是对汤底的调配还差了些。包子还好,但这云吞呀,汤底对它的影响尤为严重。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老妇人越来越严厉,总是会因为调的味道不对而惩罚徒弟。徒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也没有反抗,而是更认真地学,一有时间就烧火架锅。”
听到这里,祝商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那个老妇人怎么会突然性情大变,她甚至想到会不会是有妖钻进老妇人的身体里,或许后来会有修士出现降妖,老妇人又变回了原本的老妇人,对徒弟好的老妇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某天夜里,偷偷起来架锅捣鼓的徒弟突然调配出了和老妇人调配的一模一样的汤底,她勺起一碗,兴奋地捧着碗,跑去老妇人的房间。现在那个徒弟都记得,那个夜晚,月亮格外地清明,照得地板清清楚楚的。她捧着碗跑过去,推开老妇人的大门,兴奋地喊,‘师父,师父,我调出来了!师父您尝尝!’”
“这个点,老妇人已经睡着了。徒弟放下碗,开心地摇晃着床上老妇人的手臂。却没想到,这一次她听到了这辈子最大的噩耗,老妇人死了。她死在徒弟彻底学会她所有手艺的那天。”
“怎么会这样?!”祝商停下动作,震惊地说。
徐大娘朝她摇摇头,继续笑笑说,“葬礼是徒弟亲手筹备的,她送走了老妇人最后一程。后来,徒弟才知道老妇人前不久查出了绝症,她怕在死之前没能教给徒弟所有的手艺,特别是对云吞味道影响重大的汤底,才会如此严格。”
“啊?!!!”祝商惊讶地说不出话,她有些伤心,突然又想到云吞,包子,侧头有些惊讶地看向徐大娘,“那……那个徒弟?”
收到祝商的目光,徐大娘摇摇头笑笑说,“那个徒弟就是我,老妇人是我的师父,那年我12岁,跟了师父6年。”
“生老病死本就是人间常事,亲人离去也难以避免。他们离去了,但生活还在继续,我们能做的是努力地好好地活着。”
“……”祝商低头,没有说话。
徐大娘也不指望祝商能一下子听懂,她抬手摸摸祝商的脑袋轻声说,“先吃云吞,等吃完我给你说个好消息。”
她起身,回到巷子里的老房子,从床底下搬出一个木箱子。
木箱子有些破旧,四角都被磨平了一下,正面是一个小小的有些生锈的锁。
徐大娘又从床枕头下面摸出一把小钥匙,咔哒一声打开箱。
巷子里没有什么贵重物品,都是一些小玩意。
有一把断了柄的木勺,歪歪扭扭的红头纱,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孩童用的小玩意。
她小心翼翼将物品一个又一个拿出来,真瞧仔细了,又盯着手中的物什出神几分,才将它放到旁边的旧木桌上。
翻了许久,她终于在底下找到一个令牌,上好的玉,里面灵气舞动,飘着一场永不落幕的雪。
当她手握时,漫天的雪花中央飘出工整的两个字——林衣。
在云吞铺等着的祝商二人可是一点都不知道徐大娘要送自己什么,他们云吞刚吃到一半,就被一个路过的人夺走注意力。
那人一身白衣,身后背着一把剑,一看遍知道这人不是寻常人。
“玄参,你说那人是不是修士?”祝商拍拍身旁人的背问。
“是吧……看起来不凡。”玄参正吃得欢,抽空抬头扫一眼回答。
怎料祝商立刻拽起玄参,“走,我们跟上去瞧瞧。”
“诶,诶这么急?不等我吃完云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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