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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顾玉书拿起白玉,走到谢清晏面前,谢清晏嘴里说着什么,这是姐姐的传家宝,我如何拿得之类推辞的话,手却已经伸了过去,将白玉接了过来。
这就是玉书姐姐给他的定情信物。
谢清晏摩挲着玉佩,从昨日起,那颗揣揣不安的心一下子便安定了下来。脸上一时间只剩下了傻笑,却又要顾及着男儿之间的矜持,只是抿嘴低着头,不敢向上瞧着自己的心上人。
“玉书姐姐不必忧心,别说是三年,就算是五年,我也会等你的,你之前跟母亲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我,我,心中跟你是一样的。”
真的一样吗?那可说不定。顾玉书面上一片心疼之色,将眼前男儿头上的雪花轻柔的扫落,没等他继续表明心意,她将那一方木盒也强硬的塞了过去。
“虽然还有很久才能将你明媒正赘,但我早已认定这个家的夫郎将来是你,所以这些你便也一起收了吧。如此,我也好定下心来,在这书院当中学习。也好早日考取功名,迎赘你过门。”
“好。”这个好字,谢清晏说的千回百绕。顾玉书听着却没有成家立业的欣喜,只有一种大事落定了的踏实感,长舒了一口气之后,便迫不及待的问起了关于书院有没有空余宅院的事。
“玉书姐姐是想将全家搬过来吗?”谢清晏也对顾家的事了如指掌,听她这么一问,便心里有了底。
“是啊,如今我们也算是订了婚。我也就不瞒你了,家中原先的住所被顾氏族人收了回去,家中只剩下了一二小厮和我的乳父常么么,如果不将他们安顿好,我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心的。”
木匣中的银子在两人的推拉之下,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租赁的费用也便交给夫郎你了,我只指望着岳父能够看在你的面子上能够少收些银钱,待日后多攒一些聘礼。”
顾玉书苦笑着,一副全部都靠你了的样子。谢清晏在对方满含期许的目光下,根本没有任何招架之力,只是胡乱的点着头将木匣捧进怀里,心中燃起了对妻主的和妻主全家责任感的熊熊烈火。
不对,以后是他的家,她们的家了。
“玉书姐姐,你放心好了,你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我会将他们安顿好的。”
“辛苦你了,若银钱不够一定要跟我说,家中的固定的进项之前都在常么么那边,待他来了,我便让他与你交接。”顾玉书这次说的是真心话,这确实是一件没有任何报酬的苦差事,可算是丢出去了。
她有些不解,谢清晏说话时脸上露出的那种在现代只有中了百万元彩票时的惊喜神情,以及一种隐隐约约的自豪感,同时目光炯炯的看着她,好像在等她的认可和夸奖。
可能这就是这里男儿的特殊癖好吧。她如他所愿的又说了一些辛苦了之类的废话,互诉了一下衷肠,更一步地表明了自己对他的放心和期待。
谢清晏的动作很快,傍晚的时候,他就已经定下了山脚旁的一所小宅院,并派人将她的家人全部接了过来。
此时顾玉书才刚刚重新领了校服和书籍,并在岳母大人的目光之下花费了两个时辰多,考了一场测试实力的考试。
如今这个朝代类似于地球上的宋代,考试分为进士科和明经科,其中大多数人想要争取更好的前途,一般都是考的进士科。
进士科考的便是诗赋、经义、策论。到底是浪费了一年多的时间,好多都已经忘记了,索性策论和诗赋算是她的拿手项,最后算下来,成绩勉勉强强考进了乙班。
排名第二的班级,也算是不错了。
顾玉书恭敬的站在下方看谢景珩批阅着自己的卷子。原本先生用红笔画圈表示赞赏的地方又被她重新用墨笔圈圈点点改了数次,一张卷子,尽数被她填满。
“还算有些天赋,但在科举一途路上走的久的人无一不是有天赋的,你还需加倍努力才是,不然如何追得上那些原本就有天赋又勤奋的呢。”谢景珩看向她的未来女儿,她仅有一个男儿,这赘了的妻主,也就是相当于她的亲生女儿了。
“定不负岳母所望!”顾玉书回道。
“还没有赘过去,怎么就先喊的这么亲热了?你小子原先就是会蹬鼻子上脸的,出了这屋,可不许这么喊了。”谢景珩摇了摇头,却没有真生气。
“天色已暗,你今日好生歇息,明日便正式来上学。”谢景珩放下毛笔,将已经被批阅满的试卷又递了回去。
顾玉书恭恭敬敬的接过,嗯了一声行了礼,便打算离开。可刚一迈出脚,就又被喊住。
“我知晓你是个女子,性情素来又倔强好胜,我如今也算是你的半个长辈,有些话便也直说了。”
“你母亲已逝,家中可有别的进项,读书科举皆是要花钱的,就光是这纸笔便是一大笔开销。这书院的学费即使我将你的免了,也只是九牛一毛罢了,你心中可以有成算?”
谢景珩其实早已下定决心,扶持自己未来的好女儿,但还是要提点两句,免得对方不知感恩,只当做理所当然。
这话也是她夫郎上午说给她听的,这顾玉书如今也算是无依无靠,既然已经同意她的求赘,这帮自家的儿媳也是无可厚非的。
只是万不可助长了她的气焰,让她变得颐指气使起来,以后要是真的考上了功名,负了清晏怎么办?谢景珩虽然并不觉得顾玉书是这样的人,但听了夫郎的话,也觉得甚是有道理,不可不防,便打算敲打一二。
只是没想到对方看起来并没有一点难色,反而认真的回复了她。
顾玉书倒真没觉得有什么,“岳母大人,我家中还剩些许薄田,是父亲的陪赘,平日里生活的进项尽数够了,且家中还有些积蓄,母亲也留了些财产。”
“至于科举方面的费用,我如今也已经大了,在外面做了一些制书方面的事物,跟人搭伙也赚了些银钱,请岳母岳父大人不要担心。”
谢景珩一听心中还有些许遗憾,但更多的是赞赏。
家境贫寒的学子,在外抄书挣钱也属于平常事,若是那文采好的,更是可以替商贾之人润笔,也是一大笔费用。
无论如何她也是想不到顾玉书嘴里的“制书”,是写网络小说,也就是这里的被称作烟粉类话本的玩意儿,还相当受欢迎。
就连他夫郎的闺房内都藏了一本,至今也未让她发现。
见谢景珩没有别的话要问了,顾玉书拿着自己的试卷,赶紧就溜之大吉。
谢清晏安排好顾玉书家里人的事情,转头便听说了自己的母亲将她叫了过去,于是早早的在院门外等着,原先他是想亲自去迎顾家人过来的,但他素知母亲平日里是个严肃好面的性情,还是最终还是抵不过心中的忧虑。
还有一层,他到底是未过门的夫郎,若是没有顾玉书的带领,他自顾自的便出现在顾家人面前,想想也羞死了。
若是光以白鹿书院院长的男儿的身份过去,也显得尤为奇怪,只等着玉书姐姐在众人面前,叫明了他的身份,他才好与顾家人相交。
故而顾玉书一出门便撞到了谢清晏,她也不躲,直直的就将他抱入了怀中。
“清晏可是想我了吗?我也甚是想你,今日下午在你母亲面前,我紧张的手心的汗都流出来了,可想着你,也都坚持下来了,所幸勉强考了一个还可以的成绩,不算给你丢人。”顾玉书先发制人,甜言蜜语不打草稿的吐出来。
谢清晏昨日才与她有过鱼水之欢,今日自然心里眼里都是她。明明往日里自己也算是个矜持有礼的男儿,可如今见了她,什么也都便顾不得了,自己都有一些不认识自己了。
就像那些母亲不让自己看的话本里写的,这便算是知晓了情的滋味,从此离不得女人了,身心都是她一个人的了。
往日里见父亲对母亲那般殷切小意,他还尤为不解。今日一看,自己也是如此。
纠结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挣脱她的怀抱,只是将脸埋入她的怀中,不敢露出面容来,小声的嘀咕道。
“我已经安排人去将你的家里人接过来了,就住在山脚下的宅院内。院里面我已经提前派人看过了,重新安置了一些家具,将屋里面打扫了一下。想来是没问题了,玉书姐姐可要同我一块儿去?”
“自然是清晏说什么便就是什么。”顾玉书无有不可,二人同打着一把伞,手牵着手,身后跟着春桃,便往山下走。
一路上谢清晏一直小心翼翼的,心里打定主意但凡若有人看见,他便要和顾书玉离得远远的,以防坏了她的名声。所幸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冬日里书院的学生皆住在书院宿舍内,又下大雪,书院里根本无人出来。书院本身也为了学生读书清静,所处偏僻,无人来访。
顾玉书当然也知道他在担心着什么,只一味强硬的牵着他的手。
“不用避嫌,再过几日,想必大家都会知道我们定了婚约的消息,又未曾逾礼,且身边还有着下人,不会有人说我们的。”
“嗯。”顾玉书只听见一声极小的哼宁,随后便是长久的默默无言。
如此就好,男人一旦多起话来,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要说什么,半天没个重心,说话又弯弯绕绕的,说些好话哄哄便罢了,真要是与他们商量什么大事,又商量不出什么道道来,最后还是要靠女人。
下山的路很快,远远的,顾玉书便看到常么么带着两三个人,手里身上都拿着东西,身后还跟着两辆驴车,上面也都装的满满的。
冷玉溪也在里面,他看上去气色好了很多,不再是那一副病弱美人的样子。
还没等常么么上前,他便第一个冲了出去。谢清晏早就将手与她分开,此时走在她后面隔着一步半的距离。
眼见着一个清冷秀丽,还有些艳绝之色的美男儿跑了过来,心便惊了一分。
“玉书,你好几日都不曾归家了,这天日如此寒冷,你一个人可有好好照顾自己?”冷玉溪在顾玉书前两步的位置停了下来,不敢再上前一步,可还是控制不住心中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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