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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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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洒哗啦啦的水珠落在席嘉朗和夏祁身上,驱散了两人从室外带来的满身寒意。
腾起的热气在镜面上氲起阵阵水雾。
夏祁微乱打湿的银发拢于脑后,水珠顺着优越的下颌线滑过,落在精致的锁骨上,皮肤被水汽染成淡粉色。
猝不及防被扯进浴室的席嘉朗滚烫的手指轻轻划过他光洁的脸颊,声音低沉含笑,“阿祁,你故意的?”
夏祁便仰头迎着水柱看他,夏祁默默咽了咽口水,脸更红了,却一眨不眨盯着他没有移开视线,“哥……”自己就是故意的又怎样?
只见席嘉朗的衬衫全都打湿了,隐隐能看见他宽肩薄背,蜿蜒的水痕一路从席嘉朗眉眼鼻梁喉结,再沿着赤|粿的身体流下。
席嘉朗眼中笑意闪过,凑到夏祁耳边哑声问,“宝贝,好看吗?”
夏祁耳朵上细小的绒毛瞬间立了起来,他默默咽了咽口水,红着脸如实回答,“好看,哥是我见过最帅最有魅力的男人。”
“既然这样……”席嘉朗轻笑一声,目光直直看着夏祁眼睛,压着声音哄道,“不如阿祁帮我个忙好不好?”
“……什么忙?”
夏祁觉得自己被热气熏得迷迷糊糊的了,耳边的水声让夏祁感觉席嘉朗的声音似乎从天边传来,缥缈又蛊|惑。
“帮我脱。”席嘉朗不紧不慢吐出三个字,随后抬起夏祁下巴吻了上去。
腾起阵阵热气在镜面上氲起层层水雾,朦胧不清的镜中,是两个密不可分的身影……
酣畅淋漓过后,许久没有出现的梦境卷土重来,梦境中的画面较曾经越发清晰,席嘉朗在梦中仿佛中|邪般爱上一个人。
真心真意把他当朋友,却被那人毁了工作,拆散在一起的男友,而自己也陷入那人编织好的大网无法自拔,后来就算明知那人欺骗玩弄自己感情,被用家人和亲朋好友威胁囚禁也没有离开……
【是,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玩弄你的感情,那又怎么样?】
【席嘉朗,你先动心了,你输了。你以为你现在除了乖乖待在我身边还能做什么?我不会放过你,我们注定要一辈子纠缠在一起……】
【谢元修,我喜欢你,元修,你别骗我,我只有你了……】
不可能!
我不可能这样!
席嘉朗猛地睁开眼,那些梦境的画面照例远去,但一想到自己会这么卑微地喜欢梦中谢元修那样恶劣的人席嘉朗就觉生理不适。
好在让席嘉朗确定的是,梦中从没出现过夏祁。
那是个梦,以后也只会是梦。
熟悉的橙花味渐渐驱散了席嘉朗心中那头称不上美好的情绪,他低头一看,怀中的夏祁满身吻痕,头发的汗意还未消散,脸庞涨红,微闭的睫毛在。
心蓦地安静下去,忍不住勾着夏祁的唇又是一记深吻,夏祁闭着眼本能地回应着他。
两人吻得温柔又缱绻。
夏祁被亲得脚背绷直,浑身颤栗,眼前阵阵白光看不清,只能轻喘着喊,“哥,我不行了,我错了。”他就不该勾着席嘉朗妄图扳回一局。
席嘉朗轻笑,夏祁难得服软,他停下动作温声哄道,“好,不做了。”
“朗哥,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我在,一直都在……”夏祁迷迷糊糊听着席嘉朗这话,手臂探出眷恋地环着他的腰。
席嘉朗怜惜地亲了亲夏祁困倦的眼帘,长臂一环重新将人紧紧搂入怀中,静静地嗅着夏祁身上味道,“嗯,我知道。”
夏祁眼帘都睁不开,羽睫微湿,打着哈欠,泛着粉意的身体又往席嘉朗怀中靠了靠,“朗哥,你今天去看老师和师母,他们怎么样,身体都好吗?”
“老师感冒好得差不多了,还有点咳嗽,人还是老样子,就算感冒了也是一刻闲不下来。”席嘉朗温声回答,“师母身体倒是挺好的。”
“前天看到师母的发老师在医院的朋友圈吓我一跳。”夏祁松了口气。
席嘉朗揽着人,“人没事,师母还叮嘱我下次带你过去。”
夏祁打了个哈欠,声音懒洋洋的,“好啊,过两天我和哥一起去,我也好久没见过师父师母了……”声音越来越低。
席嘉朗失笑,有一下没一下吻着怀中的人,似是怎么都不够,温声道,“乖,睡吧。”
“嗯”夏祁迷迷糊糊地应着,“哥记得抱着我,那样就不怕做噩梦了……”
他都知道……
席嘉朗一怔,虽然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轻笑出声,没忍住又吻了下他的额头。
昨晚把小恋人弄了满身印子,席嘉朗帮忙擦药时注意到药膏快用完了,下班便去了趟药店,却遇到个预料之外的人。
彼时席嘉朗刚拿起一款夏祁常用的药膏,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嘉朗,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席嘉朗寻声看去就对上一双温和的眼,眼中冷色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淡然,嘴角带笑打招呼道,“谢总。”
“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嘉朗,真是有缘分。”谢元修笑得温文尔雅,不带半分阴霾。
席嘉朗清楚谢元修并不似他表现出来那样简单,但似乎无论他如何想方设法避免,都无可避免地和谢元修接触越来越多。
席嘉朗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更何况他本就对谢元修没有半分好感。
谢元修一靠近,浓重的古龙水味强势侵入席嘉朗的领域。
夏祁不喜欢浓重扰人的香味,钟爱草木花香,身上常常带着好闻的橙花香味,家里不爱出现其他味道,要么全无异味,要么就夏祁种的鲜花染上淡淡的花香,乍一闻到着浓浓的味道,席嘉朗有些不适应。
更何况没有那个男人会容许别人闯入自己的领域,尤其席嘉朗这样性子强势不服输的人。
见谢元修还想靠近,席嘉朗立刻警惕防备,不禁皱了下眉。
谢元修不解,“怎么了?”
席嘉朗直截了当:“谢总有事吗?”
谢元修目光在席嘉朗手中的药膏顿了一瞬,眼中晦色一闪而过,再开口话里话外都是熟稔,“我都叫你嘉朗了,你就别一口一个喊我谢总了,怪生疏的。”
席嘉朗抬头看着对面带笑的男人,从事外贸这一块他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很少给人难堪,更何况伸手不打笑脸人,要是其他人提出这样的要求,席嘉朗可能顺势就答应并借此拉近双方距离。
但眼前的人是谢元修……
席嘉朗没有回应,也不想回应。
谢元修似乎也不在意,笑笑又自顾自开口,“京市这边天气太干燥了,皮肤老是过敏。嘉朗,你有没有好用的药膏推荐?”
谢元修说的自然,却让席嘉朗皱起眉,奇怪的感觉再次而至,席嘉朗并不接茬,“抱歉,我不了解。谢总可以问问药店的工作人员。”
闻言,谢元修意外地“啧”了一声,嘴里嘀咕道,“你这也太生疏了吧?”
“谢总,我们确实并不熟。”席嘉朗抬眸看他,实事求是。
听到这话,谢元修脸上没有半分不悦,依旧笑吟吟的,“都见了那么多次,原来在嘉朗这我们还不算朋友啊?真让人心寒。不过没关系,那我俩现在交个朋友怎么样?”
席嘉朗拒绝,“这不合适。”
他不傻,这谢元修交朋友不过借口而已。
“有什么不合适的?”谢元修笑得散漫,仿佛随口一提,目光中却带着几分窥探和探究的意味。
“我有男朋友。”席嘉朗直接。
既是表明态度,更是警告。
所以,离我远点,也离阿祁远点!
谢元修没想到席嘉朗那么直接说出来了,动作微不可查地顿了下,随即半真半假道,“我俩交朋友也不行?你男朋友管那么紧啊?”
席嘉朗缓缓抬眸,有些锐利的目光直视谢元修,反问,“谢总似乎并不惊讶?”
谢元修顿了一瞬,随后笑问,“所以嘉朗觉得我该惊讶吗?”
席嘉朗收回目光,“他很好,是我的原因。”回答的是上一个问题。
似曾相识的话让谢元修想到了拒绝自己的另一人,挑了下眉,随即意味不明来了句,“我果然没看错,嘉朗真是位贴心的恋人。”
这话在席嘉朗听来半点不像夸赞,反而感受到了隐隐的嘲弄和敌意。这感觉转瞬即逝,就像是那些莫名其妙困扰席嘉朗多年那些模模糊糊的梦境……
膈应得紧。
“本来还以为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市难得交到了一位知心好友,现在看来我在这仅有的一位朋友并不愿意和我相交……”
席嘉朗不能理解谢元修对知心好友的定义,就算没有梦中那些事,在他看来两人不过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而已,谢元修所谓的朋友也太过廉价了吧?
“抱歉,谢总,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席嘉朗拿着自己的东西打算离开。
谢元修再次出声牵住了席嘉朗的步伐,“嘉朗不想和我交朋友,那生意总要谈吧?”
席嘉朗眉宇间淡淡的寒意浮现,冲淡身上的温和,多了几分不好惹的气息,“谢总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谢元修轻飘飘地笑了,带着几分运筹帷幄和猫捉老鼠恶劣的意味。
头顶明亮的灯光落在谢元修脸上,那副脸庞和席嘉朗梦境中的某些画面开始重叠,但与梦境中不同的是,席嘉朗对这张脸并没有梦中那种爱恨交织的复杂情感,他现在只有一种感觉,拳头邦邦硬。
毕竟席嘉朗骨子里并不是个想受人掌控的人,他讨厌梦中那个仿若被操控的自己,如果是他,一定会反抗,不余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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