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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木烛理把头枕在了膝盖上,他心里还是很气,明明拿到了烤鱼,爸爸和妈妈都没有吃到。
木爸爸看出了木烛理的难过,“烛理,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一只刚学会走路的小螃蟹兴奋地奔跑在海滩上,它看到一只大螃蟹从海浪中急急忙忙跑过来,只有9条腿,少了一条腿。
“天啊,螃蟹姐姐,你的腿呢?是受伤了吗?”小螃蟹急忙跑上前问道。
大螃蟹停了下来:“没有,我重生了。”
“重生?”小螃蟹眼里透露着迷惑。
“刚才在海里,有一只大鱼发现了我,我差点被吃掉,后来我就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救了我一命。”
“什么重要的决定?你快说。”小螃蟹急切问道。
“是等死,还是更新自己 。”大螃蟹从容道:“我急中生智,自行掰断一条腿丢给了大鱼。大鱼捡了我那条腿,吃了起来,我便趁机逃走了。”
“听起来好危险啊,掰断自己的腿需要多大的勇气啊,不过总好过被大鱼吃掉。”小螃蟹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危险,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腿,“那你岂不是以后都少了一条腿?”
“我的腿还会重新长出了的,大概需要45到100天左右,只是掰断腿的过程很痛苦,这是需要巨大的勇气支撑着我做出这样的行为。”
“你真的好勇敢,我要向你学习。”小螃蟹由衷的佩服。
木爸爸讲完这个故事,他对木烛理道:“烛理,我觉得你今天很棒,你会主动把唯一的食物分享给爷爷,分享给于啊姨。”
木烛理抬起了头,“爸爸,你是想说,被鲨鱼吃掉的烤鱼,就是螃蟹自断的那一条腿,是吗?”
“没错,螃蟹断腿很痛苦,我们的烤鱼丢掉了很痛苦。”
“螃蟹会长出新腿,我们也会有新的食物是吗?”
“没错。”
木烛理似乎想通了一些,他望着蔚蓝的海滩,船上的人,有的像他那样得到了食物,有想于君阿姨一样,没得到食物,他至少还吃到了烤鱼,他庆幸还活着。
又不知过了多久,小船终于开到了甲板。
许许多多小船撞到了棕色甲板上,与甲板持平。
“烛理,起来了。”他靠着木爸爸的手臂睡着了,木爸爸推了推他。
他一睁开眼睛,立刻望向甲板上,寻找妈妈的身影,红色的衣服特别显眼,木妈妈就在甲板上朝他招手。
“妈妈。”木烛理大喊道。
“理理,快上来。”木妈妈大喊道,小船上的人,纷纷踏上甲板,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大楼入口。
木爸爸搀扶着老人,上了甲板,他蹲下身,背起老人,朝前狂奔。
木妈妈朝木烛理张开了双臂,木烛理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不到十米处的甲板居然裂开了一道缝隙,缝隙逐渐增大,仿佛忽然发生的地震般,地面裂开了一道无妨跨越的鸿沟。
这道缝隙将木烛理和木妈妈隔开,他停在缝隙边缘,他止步不前。
“理理,快往前跳。”木妈妈焦急地喊道。
木烛理低头看到裂缝越变越大,他的双脚在发抖,他没法跳过着一道“深渊”,跌下去就是葬身大海,他摇头哭喊着:
“不,妈妈,我做不到。”
“理理,快,这就是立定跳远,你一定能做到的。”妈妈还在鼓励着他。
木烛理微蹲,双臂向后甩,准备跳远的姿势,裂缝像一道条瞬间长大的巨蛇,让他无法靠近和跨越,正他木烛理在害怕和犹豫时,他脚下的甲板塌裂了,一瞬间,他坠入了深海中,温暖的海水还是没能抚平他害怕的心,他睁大着眼睛看着自己
逐渐下沉,四肢挣扎着忘记憋气,水下冒出一串串水泡泡,他感到胸腔喘不过气,脚腕处一阵刺痛。
他看到一抹红色在眼前,接着看到了妈妈模糊的脸,胸腔被强有力的托起,漂浮一阵后,感到有人把他拉上了岸。
木烛理猛地咳嗽一声,嘴中突出了海水,咸咸的,他看到了爸爸和妈妈,用担心的眼神望着他。
“怎么样了?”木妈妈道。
“没事吧?”木爸爸道。
木烛理把水吐出来后,呼吸也顺畅了,木爸爸扶着他坐了起来,他望到棕色到楼的入口出,两扇玻璃门正在合起来,
“爸爸,妈妈,快,快,门快要关了,快跑。”
木爸爸赶紧把木烛理扶了起来,木烛理看到脚腕处被不明东西刮伤了一条血痕,有些疼,木爸爸和木妈妈拉着他,往大楼入口冲去。
于君凭一己之力,张开双臂挡住两侧的玻璃,“快啊,快跑。”
木烛理知道他拖了爸爸妈妈的步伐,但是爸爸妈妈从来没有松开他的手。
于君在被玻璃门夹住的那一瞬,被后面的人群拉回了大厅,木烛理他们就差五米就能跑到,玻璃门还是关上了,把他们三人关在了外面。
“对不起,爸爸妈妈,都是我的错。”木烛理此刻是心碎的,他没有用气跳过裂缝,掉入了海中,爸爸妈妈为了救他,错过了进入大楼的时间。
“当机立断地跳过那裂缝,就可以节约不少时间。”木妈妈说起了丧气的话,又点责怪木烛理的意思。
“没事的,烛理,没关系,我们再想别的办法。”一向乐观的木爸爸安慰道。
“什么叫没事,现在我们被关在了玻璃门外面,大船就要往下沉了,你竟然说没事。”木妈妈被激怒了起来,三个个人之中只有她会游泳,没有任何的救生设备,可想而知,坠入海中是个什么情形。
“那你说怎么办吧?互相责怪有用吗?你怪谁?怪你的孩子?”木爸爸一向温柔的声音也挺高了几分。
木妈妈低着头没说话。
木烛理眼泪往下滑,“都怪我。”
木爸爸伸出双手擦拭木烛理脸颊上的泪珠,“不怪烛理,办法总比困难多,让爸爸想一想。”
木妈妈用低沉的声音说道:“等下船沉下去的时候,你们跟我学游泳,一定要学会了。”
木烛理没有回答,游泳对他来说是很难的一件事情,何况现在这么紧张的情况,更加难以肯定他一下子就能学会。
木妈妈望着木烛理,严肃说道:“最简单一种游泳,抬头蛙式游泳,不需要换气。方法两点,第一,头往上抬,手脚并用,有规律的划水,第二,游泳要全身心放松,克服恐惧的心里,想象着自己在水中浮起来的感觉。”
木爸爸望着木烛理的眼睛道:“烛理,记住了吗?你一定能做到。”
木烛理强迫自己点了点头。
木妈妈俯卧在甲板上,肚子压甲板,双手双脚有规律的滑动,给木烛理和木爸爸演示了一下游泳的动作。
夕阳西下,在海平面上映出橙黄色的霞光,大船渐渐往下沉,木烛理和木爸爸也趴在甲板上,四肢有模有样地运动着。海水淹没上来,木烛理用力扬起头,双手试图挥动想拉住木妈妈,可是他什么也没抓到,只感到手在海水中滑动的阻力。
他呛了几口水,他站了起来,水刚刚没过膝盖。木妈妈见状,也站了起来,呵责道:“理理,快趴下,现在水不深,克服恐惧心理。”
木烛理又在次趴下,这回妈妈弯着腰拖着他的肚子,他试图着划开手脚,动作笨拙,内心紧张。
“理理,你试着有规律的划水,双手向前划的时候,双脚打直,双脚往后瞪的时候,双手打直,抬起头,相信自己,能学会游泳。”
只要木妈妈的手一离开木烛理的肚子,他就会呛水,他挣扎着,又站了起来,此刻,海水已经没到他脖子了。
木爸爸也站了起来,咳嗽了几声,“多喝几口水,就能学会。”他又趴了下去。
一块甲板上的断木飘浮过来,木妈妈一手抓住断木,另一只手划水,朝木烛理划过去。
此刻,木烛理垫着脚,憋着气,水已经没过他的嘴巴了,木妈妈从背后拖着木烛理,让他爬在断木上,木爸爸也双手扶着断木,三人在海上漂浮着。
木爸爸道:“我们不要离开大船,若能飘到棕色大楼的楼底,便能回到大船内部。”大船上棕色楼底的天台是没有被海水淹没的。
木妈妈道:“嗯,我是没有问题。”
幸亏现在是处于夏季,逆风逆水,不至于把他们冲往大海中心去。
木烛理架在断木上的手臂微微酸痛,与饥饿和疲惫做斗争,木妈妈体力不支,她仰泳在海平面上,顺着海水飘动。他们望着棕色大楼一点一点沉入海中,露出了白色的天台,他们三人离天台还有几米远。
“我们可以往天台游去了。”木妈妈喊道。
木烛理和木爸爸双臂加紧断木,木爸爸发号司令:“烛理,我数一二三,我们就一起蹬脚。”
“嗯。”木烛理嘴巴有些发紫,颤抖地答应着。
“一二三,蹬。”
木妈妈爬上了天台,她望向父子两俩,弯腰伸出了双手,“快,加油。”
木烛理用意志力支配着双腿划水,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天台,忽然一股冲力,把他冲入了海中。
他感到海水不断的往他鼻子里呛,他四肢拼命的划水,可是还是游不起来,手掌忽然触碰到滑滑的东西,本能的恐惧,让他立刻抱住这东西,他感到整个身体往上生,渐渐漂浮在水面上。他发现他躺在一个蓝灰色布满白色裂纹的类似垫子上的东西,而且这垫子不是平坦如镜,它有一定的弧度。
海水从鼻腔中流出,他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
“烛理。”木爸爸惊恐的叫声,木烛理寻声而望去,看到爸爸已经在天台上了。
而妈妈游在天台的一旁,似乎不敢朝他游过来,他从蓝灰色的垫子上坐了起来,以天台为参照物,他发现垫子在缓慢的移动。
“爸爸,妈妈,我在这。”木烛理朝木喊道。
这时,蓝灰色的垫子往天台方向靠近,木烛理爬上了天台,他低头朝水面望去,才看清楚了,那蓝灰色的垫子,是一条巨大的蓝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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