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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
chapter9
转眼就到了九月下旬,秋风格外凉爽,像慈爱的母亲在轻抚着熟睡的孩童,聒噪的蝉鸣也慢慢被蛐蛐的低唱取代。
凉爽的天儿给a中的校领导提供了历炼牛马学生们的绝佳时机——入学以来第二次、同时是最后一次的运动会。
“四肢健全的男生都尽量参加啊,最后一次运动会了,不在乎名次,玩得开心就好。”温温柔柔的话音刚落,起哄声便此起彼伏。
“好耶!终于不用累死了活争名次了!”
“三千米我是真不想跑啊!”
“两天的时间可以摸鱼耶!”
“运动会结束后没几天就国庆了。”
“国庆去哪玩啊。”
“我看网上说新开的游乐场挺不错。”
“先暂停一下。”陈焕笑着打断逐渐越来越偏的讨论,将运动会报名表格投屏在多媒体上:“咱们先把项目分配好,之后再说国庆假期也不迟。”
“主动一点哈,到时候我会给你们拍美丽帅气的照片。”陈焕说着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崭新的GoPro,“表现很精彩的我还会给你们录vlog哦。”
“焕姐大手笔啊!”
“那我这不得穿上帅气的西装啊!”
“别做梦了高阳,你看小胡他爹让不让你进学校!”
“肯定要全部穿校服了!”
“那我来个跳远吧,哥的腿长一米八。”
“吹牛也不打草稿。”
“三千米谁上?”
“肯定是颂哥啦!他一去咱班指定第一!”
“颂哥觉得呢?”陈焕也不跟这帮学生生分,也学着他们喊外号。
“颂哥觉得没问题。等着上台领奖吧。”
何清颂非常厚脸皮地给她画大饼,毫不意外收获了一群猴叫。
“颂哥牛逼!”
“颂哥干脆4x400也上吧。”
“颂哥出马,拿下第一!”
何清颂微笑不语,许久,他抬手往下招了招,是个非常标准的霸道总裁经典手势,示意众人安静不要太张扬。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
“喂,你够了啊。”何清颂压低声音警告他,一胳膊架他右肩上:“学神打算报什么?该不会天天只顾学习落下了锻炼吧?”他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
他这副模样像极了虚张作势的社会猫。只是并不知道牙尖嘴利得很容易勾起面前人的兴趣。
沈浮眨眨眼,将幽暗的想法压下去后,一扬眉:“自然是比不上颂哥,跳高勉勉强强还能过。”
何清颂嘚瑟地吹声口哨:“哟,学神这么谦虚啊。那好吧,等着给颂哥加油。”
*
体育课自然而然变成了运动会训练,赶得挺巧,朵朵白云遮在太阳前,舒爽的天气让操场上的少年们撒开了欢到处跑。
体育老师安排4x400米接力跑的顺序,高阳第一棒,胡伟第二,魏武第三,何清颂最后。
一班去年的运动会虽说不是垫底,但是德智和体美劳相差甚远令一众校领导很是糟心。作为他们的体育老师自然也是恨铁不成钢。
谁能想到全校最好的班级在考试成绩上屡获殊荣,在运动会上却一塌涂地!
本来想着教好班的体育会让自己高兴,没想到去年会丢进了脸。
为此,体育老师“杀鸡儆猴:”,逮着班里很活跃的男生来开刀。
体育老师让他们四人站到各自的接力点上等候,自己叼个哨子准备开始。
何清颂正蹲着系鞋带,几缕碎发遮住眉眼,白衬衣被风吹得紧紧贴在他背上,远远望去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愈发强烈。
沈浮余光不经意扫过周围。
女生散散落落聚在一起,哪个班的都有,大半目光聚焦在白衣少年身上,窃窃私语,个别几个还红了脸。
真是招人喜欢。
沈浮一扬眉,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
何清颂直起身,向沈浮绽放出一个嘚瑟的笑容,离得远听不清说了什么,只看见不少女生兴奋地朝他挥手喊话。
凭沈浮多年逗猫经验也容易想到,无外乎是些挑衅吹捧的话。
“咻——”
一声令下,高阳如脱靶的箭飞奔出去,胡伟接棒后如羚羊惊逃般跑向魏武,后者猎豹一样追逐远方。
何清颂接棒后卯足了劲,风似的跑向终点。鼓动的白衬衣贴合在紧绷的腹肌,勾勒出帅气的身形。
所过之处一片惊呼。
高阳跑到这边,拿起一瓶水,拧开“吨吨吨”地灌,畅快一抹嘴:“嘿,颂哥是真帅啊。”
宋雅嫌弃地扔给他一包湿巾,打开小镜子捋顺刘海:“可不嘛,那边女生喊的快要掀翻天了。”
沈浮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不快。
胡伟也跑来瘫在阶梯上:“学神也帅,你看咱班附近经过了多少别班的女生。”
高阳举手抢答:“我知道!隔壁班的班花才来过,黑长直大眼睛可漂亮了。”
宋雅瞪起一双杏眼:“你上周不是说我最漂亮了吗?以后英语不给你抄了。”
“你你你,”一听到没有作业白嫖,高阳连连摆手:“我的亲姐姐哟,咱们学校自然是你漂亮了。”
宋雅冷哼一声并没有搭理他的苦苦哀求。
远处,何清颂跑到终点,扬手往后撩撩头发,有几个女生羞红着脸,正捏着矿泉水走向前。
沈浮一脸云淡风轻,静静等待何清颂行动。
果然,何清颂平日里不怕天不怕地,在此刻却连连摆手,拒绝后逃窜到几人面前。
那几个女生只好跺跺脚,遗憾地走了。
“颂儿,你怎么跟躲老胡似的跑这么快。”高阳咂咂舌,竖起大拇指。
“少贫,老胡他儿子还在这呢。”何清颂一把推开他,在沈浮旁边径直坐下。
沈浮拧开饮料,递到他唇前。
何清颂毫不客气,张开嘴就等着他灌。
目睹全过程的几人整齐划一沉默不语。
宋雅作西子捧心状:“好基啊。”
胡伟也跟着调侃:“反正张飞和刘备不这样喂水喝。”
“说什么呢,嘀嘀咕咕的。”何清颂偏头瞪着他,起身就要往外走:“老子这是社会主义兄弟情。”
沈浮笑了笑没说话,拧上瓶盖,也跟着他离开。
“我怎么总觉得学神和传闻不一样呢?”高阳摩挲着下巴,纳闷道。
“怎么不一样啦,那么优秀的一个人。”胡伟捡起地上的水瓶,扔到垃圾桶里。
宋雅哼一声:“姐劝你重新去蔡司配镜吧。学神在何清颂旁边时不时就笑,柔情似水的和高冷一点儿都不沾边。”
“嘿,他俩是竹马能不这样吗,就比如说咱们不是朋友,雅姐你能天天和我们这帮大老爷们儿一块混?”
宋雅留给他一个优雅的白眼:“一边儿去,姐要独自美丽。”
说完就小碎步跑向器材室,挽起正在背单词的席瑶,小姐妹俩欢快地走向教学楼。
*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老马的数学。老马原名马文,瞧着挺斯文的一个中年男性,出卷改卷那叫一个“活阎王”,杀的一众学生片甲不留,怨声载道。
“拿出周测卷子,先讲圆锥曲线那道大题。”老马微笑着敲敲黑板。
“啊我那题才得一半的分!”
“知足吧我抄错式子了才得3分可怜分!”
“数学周测不是有满分的吗?”
“消停一会儿吧,别又把你们胡主任招来了。”老马无奈地看向这帮人:“何清颂满分是吧?”
突然被点名,正无意识搓纸角的何清颂条件反射,一个激灵站起来:“咋了老师?”
老马欣慰地点点头:“上来给同学们演示一遍。”
何清颂哦了一声,慌乱之中扯起沈浮的卷子就往讲台迈步。
被“贼”无意识抢了东西,沈浮无奈笑了笑,伸手拿过来“贼”的试卷。
原本整齐的纸角早已被揉得皱巴巴,题干上张牙舞爪地圈圈画画,从潦草的字迹中不难看出此人生性不羁。
沈浮提笔写下“贼”的大名。
讲台上,何清颂往那一站,捏起粉笔,“唰——”帅气写了个解。
他低头瞄一眼试卷,隽秀的字体很是熟悉,这才发现拿错了。
解题思路也不一样。
颂哥自然不在怕的。回头重新瞅瞅题干,匆匆写下自己的过程后,又抬手将沈浮的答案写在旁边。
强行开屏的孔雀毫不吝啬展示漂亮的翎羽,秀得底下人吱哇乱叫。
“行了啊,不带这么侮辱人的。”
“下去下去赶紧的。”
老马也乐呵呵跟着起哄:“不愧是颂哥,行了啊,给同学们留条活路吧。”
何清颂一脸理直气壮:“左边是我的,右边是沈浮的。我只是想分享一下而已,哪儿侮辱人了。”
说完,小孔雀气冲冲回原位坐下,将卷子往同桌面前一拍,“pia!”非常霸气地捞回自己的试卷。
沈浮慢悠悠地揩去落在他左脸上的粉笔灰。
痒痒的,何清颂不自在地往右边一扭,“咚”一声头撞在墙上。
“嘶——”何清颂吃一记痛,连忙捂头,恨恨瞪着他:“你干嘛老动手动脚的!疼死我了。”
无语片刻,沈浮轻声开口:“没破皮吧?怪我,对不起。”
他一脸受委屈的小媳妇样,何清颂看得懵逼,下意识反思自己,我语气真那么重吓到他了?不应该啊。
何清颂装模做样咳咳两声,别扭道:“也没什么,本来就是我不小心撞的,不怪你。”
沈浮轻轻勾唇,面上不动声色:“我给你揉揉吧。”
一只白皙的大手覆在他头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穿梭在发间,掌心的温暖透过发丝,轻轻揉了几下。何清颂一瞬间头皮发麻,直蔓延到筋骨。
好像还有种冷香,淡淡的,格外引人。
何清颂小脸微红,双手死死捂着试卷,圆溜溜的眼睛到处乱瞟。
周围要么在琢磨思路,要么在重新解题,小声的讨论衬得心跳声愈演愈烈。
脑瓜里耳鸣嗡嗡,几乎与心脏同频。
何清颂咽了口水,紧绷着脸:“好好听讲,拿开你的手。”
沈浮识趣地抽回手,重新捏起笔,用何清颂的方法再做一遍。
嘴角的弧度暴露了少年得逞后的愉悦。
羞红脸的某人并没有注意到。
何清颂垂下眸,深吸一口气,胸脯逐渐平复。
怎么回事啊,一被他碰就这样。
手不听使唤,自顾自写下了沈浮的名字。
凉风习习,何清颂猛一机灵,看到自己的杰作后,忿忿戳着试卷。
哼,就知道欺负我。
小少爷恼火得很。
“积水近天关,
有时戏沈浮。”
(出自宋·喻良能《鹅湖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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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儿:我渴了。
沈狗(拧开瓶盖递在他唇边):喝水。
水水(一口一个阳光玫瑰):呵呵,你真会。
沈狗的千层套路n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