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九章
“喜糖可好吃?”
姜雲惊喜地回头,果然是她家姑娘,瞬间松了一口气,“姑娘,您刚才去哪里了?都要开席了。”
两人边走边说,赵静蓉伸手往袖子里拿了一捧桂花出来,“刚才看见那边有棵桂花长得好,想着摘些做桂花饼是极好的。”
姜雲放下心来,后知后觉发现姑娘身上果然有桂花的香味,“说来也奇,他们府上的桂花总是早早就开了,一会我再去摘一点儿。”
她想着,一捧桂花怎么够,一会多摘一点,她就能多吃一个。
赵静蓉抿嘴笑了笑,“待会再说。”
等会儿吃了席面,估计她也就不想着吃这些了,赵宝芝早早就和她念叨今日的席面办得如何如何好。
到了席面,果然办的不错,她和赵宝芝坐在一起,李月安要陪着姐姐李月影,自然不坐在这。过了一会儿,母亲也过来了。
今日母亲穿着宝蓝色的长身褙子,梳了整整齐齐的圆髻,母亲和李云影的母亲交好,早早地来帮忙了。
另有一个穿黄底蓝边绣暗花缎面交领的夫人,耳边带了一对琥珀雕葫芦形耳坠,两人一起走了过来。
母亲带着她过来,拉着赵静蓉说,是家里的大姑娘,又指着一旁的赵宝芝,“……你认识的,个小冤家。”
赵静蓉和赵宝芝齐齐行礼,“……姨母好。”
钱夫人长的慈眉善目,与李夫人有六七分相似,只是更年长一些,她伸手拔下一根簪子给了赵静蓉,又取一只手镯给赵宝芝,算是正式的见面礼。
对着许莲夸两人,“许久不见,两位姑娘长的越发标志了,你是好福气,可我却只得一个小子,连个说贴心话的人都没有。”
这个小子,说的就是钱孙安。
她一边说一边往赵静蓉身上看,似乎在思量些什么。
她家小子也是十七八了,该是定下的时候了,看见适龄的姑娘,总是忍不住攀谈一二。
许莲笑她,“……小子还不好,封王拜相,建功立业,你的后福享不尽。日后有了贴心的儿媳,还愁没有说贴心话的人吗?”
她自然知道钱夫人说的不过是谦虚话,她家的小子少年童生,夺了案首,老爷都说,后生可畏啊。
钱夫人翘起嘴,她家小子长的俊,自己也争气,只等着明年下场,以吾儿的能力,必定是榜上有名的。
宴席过半,上了甜点,赵宝芝选了生腌水木瓜,赵静蓉在如意糕和冰糖燕窝羹里犹豫,如意糕有些腻人,最后端了盏燕窝羹,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
等到了晚边,回了茵芋院,姜雲果然没提吃桂花饼,在宴席上吃得饱饱的,以至于后来还时常叹息,没吃着姑娘做的桂花饼,实在是遗憾。
“……姑娘?”姜雲的疑问声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你刚才还没有吃饱吗?”
刚才在厨房里,姜雲假借试吃,偷吃了好几个。
知道姑娘揶揄她,摸了摸肚子,姜雲理不直气也壮,“……这会又饿了。”
赵静蓉时常被姜雲逗笑,这些年,幸好有这个开心果陪在她身边,她也想对她好一点。
“我们去摘些桂花吧。”
姜雲举双手双脚赞成,隔壁府的桂花早就开了,就是府中的桂花还不开,她日日去看,前两日终于开了,天天在姑娘耳边念叨着要吃桂花糕。
兴冲冲地要回去提篮子,一边给姑娘说计划要摘满满的一篮子,一些做饼子吃,一些用来做桂花豆沙头条糕。
赵府也有一棵桂花树,就在荷花池的后面,不知道是不是和李府的品种不同,总是要晚上一月才开花。
好在,开的花又香又密,每年都收了好多的桂花。
无论是做桂花饼,还是桂花酒粮圆子,亦或者晒干做成桂花茶,都是极好的。
姜雲风风火火去拿篮子,赵静蓉也不急着回去,慢悠悠地走在后面,等到了桂花树下,姜雲篮子已经准备好,树下垫了一张油纸,她还唤了梨花一起来,两人拿着耙子在打枝丫。
赵静蓉笑她,“桂花又不会跑,你这是要摘多少?”
姜雲不为所动,一心一意摇桂花,桂花花期短,再不摘就没了,到时候她都没地方哭。
她早就打算好了,多了就做桂花酱,不怕吃不完。
她们两人摘的尽兴,赵静蓉提着裙摆小心走到一边,又要挡着头,又要小心踩到桂花,略有些狼狈,只感觉此情此景多多少少有些熟悉。
那日,在李府,钱孙安也是这般吧。
只是,桂花树下的诺言,总归是不算数了。
“赵姑娘,我钦慕已久,如来年,我考取了功名,一定上门求娶。”
彼时少年鼓足勇气,青涩的誓言还在耳边,赵静蓉还记得秋闱成绩出来的第二天,钱府公子头中解元,顺天府尹治中有意结两姓之好的消息也随之传来了。
顺天府尹远在京都,消息来的那么快,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两家早有默契,只待名次一公布,婚期也随之公布,让等着榜下捉婿的人家连连扼腕,叹息迟了一步。
少年拼命的解释,只换来面前人的沉默,他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急得红了脸,他说他专心读书,家里人的打断他一概不知,也不打算听从,他心里只有一人,绝容不下别人。
铁骨铮铮的誓言,赵静蓉有些意志阑珊,静静望着他不出声,她本就没有答应他什么,现在更不可能,没人比她更知道父母之命了。
她随口告诉他,她有些想吃涂林石榴了,等他带来了再说其他吧。
涂林石榴远在京都,他名次已出,无论如何,肯定会去京都准备来年春闱,只是去了,怕是回不来了。
“我今日找你来,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赵柏行放下手中的茶,疑惑道:“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觉得莫名其妙,前几日秋收完毕,他正要松一口气,又逢同僚周大人身体不适,他帮忙顶班,忙着公务,日日早出晚归,核对清点数量,需得小心仔细。
母亲不过是妇道人家,官场上的事情怎么能对妇人说起。
袁氏见他全然不知什么,憋了一口气,亏她这几日忍了又忍,感情人家是半点都没放在心上。
索性也就不兜圈子,直说,“那日广平伯府来人,你就半点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赵柏行愣了一下,笑笑:“母亲,您这是什么话,广平伯府来人拜见,这事我当您知道呢。”
送来的礼品都叫人抬来了居安苑,袁氏不会不知才对啊。
“我正是知道,才要问你,你是个什么章程,人家千里迢迢来送礼,有重修旧好的意思,我看你这几日半点预备回礼的意思也没个。”
接了人家的礼,也留人吃饭,还叫了赵管事好生作陪,这意思难道还不明确吗?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