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与琴酒同居的存活率

　　月见山白鸟没能继续查下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夜之间，组织里一切与前任琴酒有关的记录全部消失。
　　包括她上次在档案室见到的那份卷宗，第二次再去时，那个地方已经被另一卷取而代之。
　　干干净净的仿佛从来没有这么个人。
　　小姑娘不认为是自己的原因，这样大的手笔，只为了防止一个小孩子探看，毫无道理。
　　可知道详情的人，又都对相关内情三缄其口。
　　再深挖下去，就该惊动琴酒了。小姑娘很有自知之明的停了手。
　　这件事也不得不到此为止，因为月见山白鸟手上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直到许多年后，月见山白鸟才从一个MI6特工那里，对这件事窥到点端倪。
　　不过当下，月见山白鸟还被其他事由占据着心神。
　　她收到了一个消息，不好说是真是假。
　　但确实是混熟了的管档案室的大叔透露给她的。
　　“喂，小白鸟，可别说叔叔没想着你，这资料我可是谁都没有透露过。”
　　“下周六，是琴酒的生日。”
　　“看你和琴酒关系不错，才告诉你的。”
　　月见山白鸟不太相信。
　　月见山白鸟将信将疑。
　　月见山白鸟最后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于是最近几天，小姑娘都在为怎么过这个生日而烦忧。
　　周四的下午，放了学，月见山白鸟拖着同桌就直奔商业街。
　　因为年龄不够，小姑娘所有的任务奖金为了合理入账，都直接打进了琴酒的户头。
　　因此小姑娘日常花销用的是绑定了琴酒账户的副卡，资金一动，那边立马就能收到消费短信提醒——某某日某某副卡于某某商店消费某某元——类似这样详细到极致的格式。
　　为了不让琴酒从消费地点觉察出端倪，月见山白鸟不得不想法子兑换点现金出来。在不会引起怀疑的商店，刷卡付款然后让商家找零，是她这一周来都在做的事。
　　顺利的话，吃完这顿饭，商家给兑换的零钱就能凑够数了。
　　一个六寸的生日蛋糕，选的动物奶油，加了些水果，多余的装饰不要。
　　一对绿宝石袖口，像琴酒那双好看的眼睛，尽管他并不常穿西装，但月见山白鸟一见便喜欢上了这一对。
　　一顶新的黑色礼帽，款式和他常穿戴的不大一样，小姑娘私以为这顶更好看。
　　一条腰带，没什么特别的，纯黑一条，主打一个实用。
　　一只小熊玩偶，这个更多的还是月见山白鸟自己想要，不过琴酒如果留下了，那就归琴酒。
　　几板香烟，是琴酒惯常抽的那个牌子，买的时候还因为自己是未成年人废了不少功夫。
　　……
　　除此之外还有零零杂杂的鲜花、蜡烛、彩带、气球、红酒和预订的菜肴。
　　月见山白鸟是个没见识的小女孩，她此前的生日都是这么过的，便以为全天下的生日都得这么过。
　　于是周六的晚上，琴酒做完任务，携带一身血气归来，一开门看到的就是布置温馨到与他通体的煞气格格不入的公寓，以及一顿与他极其不相衬的烛光晚餐。
　　烛火跳跃的光亮下，是小姑娘期待的脸。
　　琴酒的手握在门把手上，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他的双脚还停留在门外，似乎有退开几步、关上屋门、当作从没回来过的打算。
　　月见山白鸟迅速察觉了琴酒疏淡不想配合的态度。
　　她忙挤开餐椅，跑了过去，在琴酒彻底关拢公寓门之前，握住了门里侧的把手，把门又推开了足以容纳一人出入的宽度。
　　“琴酒，不要走。”
　　小姑娘误将琴酒的排斥当做了害羞。
　　竟然大胆的拉住了琴酒黑手套都没摘下来的左手。
　　用了些力道，一时制止住了琴酒离开的动作。
　　“你又在搞什么名堂，月见山。”
　　琴酒低头看着月见山白鸟，带了点嘲讽，“终于打算把这里也给烧了吗？”
　　月见山宅就是在一场人为的火灾中，化成废墟的。
　　琴酒有意无意提起，确实存着些故意刺人的念头。
　　但小姑娘今天的全副心神都在“给琴酒过生日”上，没能品出来这句话里头的影射。
　　她用了吃奶的劲儿想把琴酒往里拉。
　　可是琴酒自己不愿意动，又哪里是这点力道能拖动的。白费力气罢了。
　　琴酒手一扬，挥开月见山白鸟纠缠上来的手，他的脸色已覆上了一层冰霜，肉眼可见的不耐烦让他准备说些什么打断这场闹剧。
　　“生日啊，琴酒，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不记得了吗？”
　　生日，这个词还真是陌生，琴酒眉心一跳，想说的冷言冷语被截断一次，也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欲望。
　　“生日？我的生日？”
　　琴酒帽檐的阴影遮挡了他的面部。令人无法窥见他在想些什么。
　　许是这个词过于有趣，还真让琴酒生出了几分进来看看的兴味。
　　他扬了扬眉，倒反问起月见山白鸟来，“还挡在门口做什么？”
　　小姑娘忙让开道，殷勤的跑到餐桌跟前，为琴酒拉开了椅子。
　　今天琴酒的风衣里面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衬衣，搭配月见山白鸟买来的绿宝石袖口再合适不过。
　　没坐下几分钟，小姑娘又跑到客厅，从堆满了礼物的茶几上，先把这个盒子掏了出来。
　　跟献宝似的，递到了琴酒跟前，“礼物。”
　　语气中得意与期待不加掩饰。毕竟送礼物的，最喜欢的可就是收礼物的人拆开那一瞬间，露出的惊喜表情。
　　可惜她注定得失望了，琴酒单手接过盒子，随便就搁置在了餐桌边沿。
　　“不打开看看吗？”
　　小姑娘的语气难掩失落。
　　琴酒看了她一眼，拿起旁边的筷子，“再说。”
　　月见山白鸟鼓了鼓腮帮子，自我调节能力强的很，绕过餐桌坐了回去。没几秒，又开始乐呵呵的朝着琴酒说东说西。
　　过了一会，感觉时机差不多了，月见山白鸟又变戏法似的将生日蛋糕变了出来——其实之前就藏在她身后的柜子里。
　　她以为琴酒没看到，可那个身高，又怎么可能被瞒过。蛋糕从柜子里转移出来的那一秒，琴酒居高临下的视角就捕捉到了。
　　于是，琴酒毫无惊喜的表情，再次打击到了小姑娘。
　　不过在与琴酒有关的事情上，这孩子似乎自己领悟了越挫越勇的技能。
　　她动作麻利地给生日蛋糕插上几根生日蜡烛。把桌子上的碗碟杯盏往两边一推，清理开一条笔直的通道，将蛋糕顺滑的从自己这一端推向了琴酒那端。
　　双重烛光的掩映下，小姑娘颇为幼稚的自己给自己拍起节奏。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嗯，祝你生日快乐。”
　　荒腔走板，五音不全，24个字的歌词有23个不在调上。
　　琴酒不惯着，他嘴角一咧，露出不怀好意的森白牙齿。“难听死了，你是森林里的老乌鸦吗，月见山。”
　　小姑娘多少也知道自己的毛病，看献祭了脸皮的祝唱非但没有得到夸奖，还被嘲讽了一通，气鼓鼓的拿起旁边装着葡萄饮料的高脚杯就是一口闷。
　　许愿和吹蜡烛的蠢事，想也知道琴酒绝对不会配合，月见山白鸟替他许了个“平安和乐”的愿望，又悄悄替自己许了个“琴酒对我好点”的附加，便前倾着身，鼓了一口气，吹熄了蜡烛。拉着琴酒分吃了蛋糕。
　　到酒余饭饱的时候，小姑娘又开始作妖。
　　隔着烛火，她的眼睛亮的出奇，这会正不挪眼的盯着琴酒瞧，琴酒幽幽问她在看什么。
　　小姑娘只摇头。
　　过了半晌，她又主动开了口，“琴酒，以后每年，我都给你过生日。”语气轻飘飘的，可里头又分明包含着浓厚的真挚和郑重。
　　琴酒挑了挑眉，他拿过小姑娘跟前的杯子，放在鼻尖嗅了嗅。
　　酒味。
　　这孩子把红酒当葡萄汁喝了，这会说的也是醉酒之言。
　　跟醉鬼没什么好说的，琴酒不做回应，也拿过那瓶红葡萄酒，给自己斟了一杯，摇了摇杯子，慢慢的品。
　　凑零钱买下的红酒，只是路上最常见的大众货罢了，算不上什么珍品。但琴酒接受良好。
　　月见山白鸟这边已经开始上头了，小姑娘酒量实在是差，低度数的葡萄酒都能喝醉。
　　她越过餐桌，拉住琴酒放在桌子上的那只手的手腕。
　　声音不自觉带了两分软糯，“干嘛不拆我的礼物，辛辛苦苦凑了好久的零钱呢。”
　　琴酒往后扯了扯手腕，还没扯动。他用上了另一只手，才将月见山白鸟突然变成铁铐的爪子给撸了下去。“喝醉了就回去睡觉，不要在这胡闹。”
　　“睡觉，咦，该睡觉了吗？”小姑娘捕捉到了关键指令，但理智还在试图拉住她这匹野马，于是半信半疑的问了一句。
　　“嗤，没错，你该去睡觉了。”琴酒看都不往这看一眼，盯着杯子里的沉淀，姿态慵懒。
　　“哦，那我去睡觉。”
　　月见山白鸟信了，理智下线，潜意识办事，她对琴酒说的话总是轻易相信。小姑娘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就往自己的房门走去。
　　进去了，又折回来探出半个脑袋，“琴酒，我都给你过生日了，你会给我过生日吗？”
　　应付酒鬼很简单，一句“明天再说”，就让这家伙满意的缩了回去。
　　“生日，呵。”等餐厅里就剩自己一人时，琴酒又把这两个字放在唇齿间咀嚼了两下，然后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
　　月见山白鸟不知道，这天根本不是琴酒的生日，这天只是他跟着boss回到组织的日子。
　　而他真正的生日，现在无人知晓，从前也无人庆祝。
　　一个被愚蠢的羊羔们强行赋予意义的普通一天罢了。
　　琴酒慢慢吃完最后一口蛋糕，喝完最后一杯酒。
　　也起身准备去休息。走出三步，又面无表情的倒了回来，拿走了放在桌子边缘的那盒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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