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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裴卿薄大概是第二次这样不顾一切地想见一个人,以往的淡漠冷静全都不复,迫切地想找人要个说法。
景色快速地向后倒退,裴卿薄眼前却浮现着一些光怪陆离的画面,有他和徐以清的日常,有照片上的,还有他和傅霈笙的,车速渐渐慢了下来。
裴卿薄想:他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对方,他也在这场双人的恋爱中,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
他不该是去兴师问罪,只是给这场恋爱画上一个句号。
裴卿薄从几乎窒息的晕眩中抽离,他停下车,手脚冰凉发麻,裴卿薄仰靠在车座上,撩起汗湿的刘海,露出饱满的额头和立体精致的眉骨,显得他的眼睛格外深邃。
他回忆起和徐以清的开始。
不知道从何时起,有个青年风风火火闯入他的世界,对方告诉他因为他在迎新晚会上借给他一把吉他,挽救了他的演出而喜欢上了他。
实际上,裴卿薄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吉他借给了谁,也不在意,所以对他的告白也是直接拒绝。
后来不管是去教学楼的路上、不限专业的公开课上、餐厅甚至图书馆他总是能看到徐以清向他打招呼。
直到快毕业,他们之间的联系说不上少,说密切也不见得,只是朋友。
徐以清一开始就直接对裴卿薄说要追他,大学期间,徐以清的表白次数两只手数不过来,裴卿薄都没有答应。
在裴卿薄眼里,他和徐以清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他无聊沉闷讨厌一切麻烦,而徐以清幽默温和会准备很多小惊喜。
裴卿薄不知道徐以清怎么会喜欢他这样的人?
徐以清带着少年气,而他整日死气沉沉,他们不合适,裴卿薄早在徐以清第一次向他表白的时候就知道。
后来,裴卿薄发现,徐以清竟然还有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的一面,明明平时不管给他任何东西都会邀功求赏,恨不得昭告天下,裴卿薄都要误以为这是两个人,他那时才感受到他整日挂在嘴边的喜欢,原来是带着真诚的。
其实裴卿薄一直都在找那个默默关照他的人是谁,隐约记得是从大一开始,裴卿薄就拥有了一个自己的守护神。
下雨天忘带雨伞时,窗边就会多出一把贴着他名字的伞;自从他有一次没吃早饭一整个早八胃里不舒服后每天早上他的宿舍门口都会有一盒贴着他名字的甜牛奶和吐司,牛奶带着温热,吐司很软;生日时专属的单人份的精美蛋糕;每到母亲忌日时的便签语和康乃馨……那人似乎从不想让他知道他的名字,裴卿薄一次也没有蹲到人。
每一个有嫌疑的人都被他一一排除,直到他看到徐以清拿着那盒甜牛奶送给他,他才知道,原来一直在默默关心自己的是他。
裴卿薄在网上没搜到,其他品牌的味道都没有这个好喝。
所以他才能确定,徐以清就是他一直找的人。
他问徐以清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他,对方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裴卿薄想他应该是太害羞了,他不应该问出来,答案明明就不言而喻。
此后裴卿薄对他的态度如同冰山融化,在徐以清面前多了几分笑。
裴卿薄在动摇,徐以清暗喜。
毕业那天,他又一次向裴卿薄告白,这一次,裴卿薄答应了,为他的坚持和真诚。
其实裴卿薄不懂徐以清为什么会有那么炙热的感情,但这确实会吸引到他。
或许是人都喜欢自己身上所没有的。
他学着向徐以清表达自己的爱,在他的计划里,不出意外他会和徐以清结婚,相约白头。
而现实是,他们都主动或被动地背叛了这段真挚的感情。
裴卿薄整理好心情,重新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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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爷,照片已经匿名发到裴先生邮箱,我们的人看到裴先生开车往和定方向去了。”林助开口汇报工作情况。
“有人跟着吗?”傅霈笙不太放心,他一想到裴卿薄一个人开车就心慌。
“有的,完全按您的吩咐,每次裴先生开车都会有陪行。”
傅霈笙点点头,却还是心里不踏实,他得去看看。
傅霈笙朝他简单吩咐了下后面的事宜,出了公司。
傅霈笙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屏幕上出现一个地图,一个静止的蓝点和不断移动的红点。
他总觉得会有事发生,他的重生如蝴蝶效应,产生了未知的分支,傅霈笙失去自己所能仰仗的前世记忆优势,他无法保证裴卿薄的安全,也许只有把人放眼皮底下,他才能安心。
拍摄现场真的非常砸乱,到处都是破损的道具,不远处还有扎堆的演员,裴卿薄没有从那些人中找到徐以清,他寻找着供演员休息的地方。
现在正是拍摄的时候,基本没人注意到他,为裴卿薄的寻人带来便利,裴卿薄根据周围堆积的物品以及门上的字牌很快找到了演员休息室,还未等他走近,门把手就自己扭动,裴卿薄下意识躲藏起来。
屋里不急不缓走出一个带着口罩和帽子几乎是全副武装的男人,只是身形裴卿薄看着有些眼熟,就在他想着是谁的时候,屋内又出来一个人,这会裴卿薄认出来了,是徐以清。
两人一前一后从里面出来,裴卿薄手指微蜷不愿多想,徐以清已经加入了拍戏现场,裴卿薄找了个地方,边看边等他。
长京那里还是晴日雨,和定这里仅仅是布了层阴云,明明两市相邻,天气却不同步。
裴卿薄看着正在拍戏的人,他能感觉到徐以清是真的喜欢演戏,即使他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即使裴卿薄总能听到他诉苦被导演骂,可当他拍戏的时候,眼睛是亮的,享受的。
裴卿薄有些出神,一个穿着乞丐装的少年不知何时站在他旁边:“喂帅哥,你演的是总裁吗?”
裴卿薄看向他,他工作穿的正装,被误以为是演员也正常。
那人看他没说话,又继续道:“别说你这身衣服也太帅了吧,看着就很贵,”反观他身上的破布烂条着实可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况且虽然他没这人帅但也不丑啊,他怎么就被区别对待呢,少年发出一声静音怒吼,又突然想到什么,看看周围人的着装,又看看他,迟疑地挠挠头,“我们这不是古装剧吗?帅哥,你不会走错片场了吧?”
裴卿薄看出来这人是个自来熟,他回道:“我在等人。”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人朝他挤眉弄眼嘿嘿一笑,“是在等女朋友吧,你这么帅,想来女朋友也应该很漂亮,让我猜猜这里面哪一个是。”
傅霈笙到这里就看到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男人想伸手搂裴卿薄肩膀,他上去就是一拳,少年被他打得眼冒金星:“不是哥们你谁?上来就打,我招你惹你了?”他躺在地上哀嚎撒泼,“赔钱,我的脸被打破相了,赔钱……”
裴卿薄也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傅霈笙还想上去踹几脚,裴卿薄连忙拉住他:“傅霈笙住手,你在干什么?”这个场景何其相似。
他怎么谁都要打几下?裴卿薄忍不住想,果然是个暴君。
傅霈笙看他还护着对方,护着一个想占他便宜的陌生人,忍着打人的欲.望伸手把他搂怀里:“他该打。”
他两双手就像铜墙铁壁,裴卿薄推不开,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颈侧,傅霈笙身上的香水味瞬间将他包裹,裴卿薄实在不熟悉这种亲密,这人还一个劲儿往他脖子里拱。
“傅霈笙,你放开我。”都快呼吸困难了,傅霈笙是想把他勒死吗?
他们没注意到地上的人听到这个名字后一下僵硬,捂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偷偷瞄着傅霈笙,一点一点像海马一样把自己往远处挪。
“傅霈笙。”裴卿薄又喊他一声。
傅霈笙松开他,后退半步,摆出一副认错的态度:“对不起卿薄,我刚刚太担心你了。”
担心我?你才是最大的危险吧,裴卿薄在心中腹诽。
“你这次是真的乱打人,你犯事,你赔……”裴卿薄瞪他一眼,朝地上看去,却发现刚刚还在哀嚎的人竟然不见了,“人呢?”他环顾一圈,没见到那少年。
刚刚那人的一举一动都被傅霈笙看在眼里,他没拆穿那人的偷跑行为而已,果然是不安好心。
真是一个两个都这么奇怪,裴卿薄看向最奇怪的人,他来这里是找徐以清,傅霈笙怎么会来这里?他来干什么?
裴卿薄问出自己的问题。
“我投资了一部电视剧,今天开拍,来这里监工。”傅霈笙回答。
裴卿薄不太相信,却也没再问,只稍稍远离了他。
傅霈笙看他一眼,转身离开,直到这人真的不见,裴卿薄才放松下来,可没过一会儿,傅霈笙手提一堆东西回来。
裴卿薄看着他摆弄,原来是拿了一个折叠桌,两个折叠椅,和一个零食包……傅霈笙是来度假的吗?
“卿薄,站着很累,他们不知道要拍多长时间,坐着等会更好些。”
这些都是这人准备给他的?裴卿薄看到了那盒熟悉的牛奶,微怔,上一次他就想问他怎么会有这个牛奶?只不过他没机会问。
“是不喜欢它的味道了吗?”傅霈笙没有回答他,他把问题引向别的地方。
“没有,它的味道很好。”
他从徐以清那里很久没收到的牛奶现在被傅霈笙送给他,裴卿薄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又抓不到头绪。
想比与远处打打闹闹的拍摄现场,他们这边,一人开零食,一人吃,再两人一起看的画面还有些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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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慢慢回归我原设的走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