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密令：请和大佬低调地贴贴

　　回到图书馆，凌霁松仿佛是没有感情的物理狂人，甚至半小时不到就写完了整卷，然后……倒头睡觉！

　　乌轻涟差点跟着心态爆炸，好在及时稳回来了，最后砍下86分，凑合。

　　凌霁松就是个变态，98！建议退学，别学了！

　　好在有抽象的生物卷作润滑剂，“学术探讨”总能激起某些别扭的人疯狂输出。

　　二人自信满满做生物模拟，遭遇一场难得的生物滑铁卢。

　　“什么？肉食性鱼因为农药污染水域，才两年就开始以浮游植物为主要食物来源？扯吧！”
　　“姐姐，这道题免疫应答的流程和书本是不是差得……有点多？”
　　“小松弟弟，你谦虚了，是二创啊！”

　　两道大题的伤害下，乌轻涟喜提68分，凌霁松喜提62分。

　　三年生物学成归来，卷子一写，还是小白！

　　“这套卷子没有什么参考价值，问过老师了，他们说他们也就70左右，还在烦备课的事呢。”及时联系老师得到想要的答案，乌轻涟终于松了口气。

　　乌轻涟好心和凌霁松讲述自己学生物的心路历程：

　　“说这门生物是玄学，真是抬举它了，简直是一场豪赌！我们学校最顶尖的生物老师也从来不敢保证模拟卷能得90分，所以生物到了80分，差不多得了，顶多计较到85分。

　　别和自己玩内耗去搞那些逻辑线不明的题，浪费时间，考试少选一个就好。尤其考试，是非对错别揪得太紧，教研员一声令下，错的也是对的……”

　　乌轻涟平时积攒了太多想吐槽的话，现在一股脑儿倒出来，发现凌霁松听愣了，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多少“大逆不道”的话。

　　“就当听着玩吧，得不到A＋，A肯定有，生物老师讲课逻辑很清晰，就是市面上题目不给力。”

　　“不，姐姐的肺腑之言，对我很有用。”

　　凌霁松仿佛回魂了，话也多起来了。中午状态怪怪的，现在终于活过来了。

　　他延续“大逆不道”的言论：“所以我不想通过应试升学。看似白纸黑字的答案明明白白，但真实的批卷要求和流程一直是未解之谜，成绩复核不包含重新阅卷，只有几个熟悉的老师把评卷条件拼凑出来，才能有一个我们不齿的民间版。”

　　“所以，尽人事，听天命，挺好。大家都很难，我把这个名额让出来，可能有人可以上岸了。”

　　乌轻涟怔愣地望向凌霁松站着的位置，只觉得这个人熟悉又陌生。

　　凌霁松不是什么“打卡机器”、“高分贵族”，他有自己的坚定和想法，他有这个实力如愿。

　　“把你的觉悟放到作文，60分还有什么问题？”

　　乌轻涟突然醒悟，捶一下凌霁松的背：“语文考好不是梦！”

　　接着半路杀出一句理解性默写：“你为了完成高中课业，自学所有教材内容，和他人学习进度齐平，请问符合《老子》中的哪一句？”

　　凌·默写小废柴·霁松：……

　　姐姐，做人这么难吗？

　　乌轻涟：“学不学，复众人之所过，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

　　她下定决心：“等级考结束，我盯你语文默写，你加油。”拳头握紧，向下猛猛一拉，不像鼓励，倒像威胁。

　　“晚上去哪里加油？”凌霁松难得幽默。
　　乌轻涟：“听你的。”

　　凌霁松变魔术般打开数字钱包：“去大学街看看，我请客。”

　　“说说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菁英计划的教练送的，想收买我做他助手。”
　　“那可不能答应，宁做独立科研狗也不做牛马。”

　　开玩笑般揭过去了，谁都没过问。

　　*

　　入夏时分，天色黑得越来越晚，此时外面依旧通透明亮。冬日的灯丝还没来得及换下，青天白日下一闪一闪，也不晃眼，反晕染几分烟火气。

　　“来了霓华大学这么多回，不来一趟大学街，好像确实说不过去。”

　　一路走来，没什么精心设计路线的痕迹，全凭感觉转弯，迎来不经意的小欢喜。

　　看老书局照常营业，门口一只橘猫贵妃般倚着二手书舔爪子，叫人忍不住上前胡噜两下；途径复古味正浓的唱片店，橱窗里摆设实木底座的留声机，针头一圈圈摇着，荡开让人安宁的乐章；又一家快闪店入驻，卖的是冰激凌贵族Gelato，围了层层叠叠的人，乌轻涟拉着凌霁松赶紧绕过。

　　“不去尝尝？”
　　“性价比低，再看看。”乌轻涟从不冲动消费，“去右手边的西式简餐瞧瞧，装潢很精致。”

　　凌霁松请客，自然由他开道。

　　“有特色，进去吧。”

　　来得早，没到拥挤的饭点，他俩跟着店员上楼，去到露天的秋千位。两边鲜花着锦，偶尔垂下一枝，却不显单薄，在风中摇曳生姿。

　　“这家的小食出众，主食可以少点。你再看看要不要饮料和甜点。”

　　“行。你点的基本都在套餐里，多一份水果宝塔，还能便宜一点……套餐叫浪漫二人行。”

　　说到“二人行”，乌轻涟两颊有些发热，双手感受异常的温度，似乎还烧到了四肢，一杯薄荷水灌下去才缓过来。

　　省钱，高兴才这样，没毛病。
　　她抬起头。

　　眼前的人脱下呆板的校服，开始散发该死的魅力。简约的米白纯色T恤，垂感直筒休闲长裤，腕上机械表一板一眼走着，一身穿搭干净清爽，看起来比男大还成熟。

　　丢到美院，说不定还会招来一群饥渴的学妹学姐。

　　“先吃芝士饼，可以蘸千岛酱。”

　　凌霁松服务周到，裹好饼，将饼皮一侧对着乌轻涟。

　　现烤的芝士饼还在滋滋冒油，芝士馅烫得恐怕会激发出“缩手反射”，他又递上冷毛巾，“小心烫。”

　　小心咬上一口，差点把口腔粘膜烫下来，不过口味没话说。芝士的香软，饼皮的韧劲，千岛酱的酸咸，丰富的味道交织于唇齿间，叫人好生享受。

　　不久，双拼烩饭也上来了。红红绿绿的，红的一边是经典肉酱，绿的一边是罗勒海鲜，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要不要小碗？”乌轻涟担心凌霁松不习惯“你一勺我一勺”的模式。

　　他却毫不在意：“不用。”

　　凌霁松都不介意，乌轻涟更不会介意。

　　说起来，这叫做间接又间接的接吻。

　　天色逐渐暗下，秋千上系的花儿才露出玄机：竟是白天吸收阳光，夜晚兀自发光的假花。七彩的光辉柔柔映在脸上，桌上烛火浅浅摇曳，原来这才是“浪漫二人行”套餐的真谛。

　　周遭客流量变大，喧嚣扰攘一片，而秋千位的二人还在安静用餐，仿佛与世隔绝。

　　“又是摆脱霓华附中的一天，恭喜！”乌轻涟在此情此景的带动下，又开始“大逆不道”，破坏气氛。

　　“同乐。”凌霁松把气泡水一饮而尽，“高兴吗？”

　　声音同他整个人一样，干净清爽。

　　“嗯！”放纵一回，就该大胆承认自己高兴，这样凌霁松也会高兴。

　　没喝酒，却像醉了一般，想到什么说什么：“你是不是就想让我欠你一顿饭？那我告诉你……你成功了！我也要请客，还在大学街，还在这家西式简餐，还是这个秋千位，还要点这个‘浪漫二人行’！”

　　生怕凌霁松不信，甚至发誓：“否则……我大学去经管实验班卷生卷死！”

　　那肯定是毒誓了。乌轻涟作为卷王最反感无意义的卷生卷死了。

　　差不多该回家了，而大学街就是有把人留住的实力。眼前是一家“童年回忆”杂货铺，外面看乱糟糟的，里面却陈列有序，从动漫到游戏应有尽有。

　　“我进去看看，你……留在此地不要走动。”乌轻涟笑得像抓到锦鲤的猫，狡黠不失优雅。

　　很快她就出来了，手上多了一个礼品袋。

　　“送你的，回家再看，祝你快乐。”

　　这一路都很轻松愉快，甚至看一场雷阵雨都像是解旱的灵泉。二人在地铁站躲雨，说起未来。

　　凌霁松故作不经意问起：“你以后想去哪里？”

　　乌轻涟答得含糊：“看分数，现在理科可以学数学、物理，工科可以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微电子，商科可以学金融、会计……不过，我其实没那么有兴趣。”

　　凌霁松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却没再问下去，只是低下头，然后偷偷看一眼乌轻涟，一眼又一眼。

　　“你先别急。主要是我的兴趣真的有点怪，我以后其实不想学理工商科这类最受理科生待见的学科。我想……最好能学法。不过家里人肯定不同意，学物化生这么累，怎么能浪费这种死亡选科？我就当干一行、爱一行、行一行吧。”

　　这也不是凌霁松想听的那个答案，甚至更怕这种答案。

　　听上去，两人越来越远了，未来的路更不会有交叉。

　　“雨停了，走吧。”

　　见凌霁松还是一脸严肃，乌轻涟安慰：“这只是我一厢情愿，不论怎么走，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然后灵光乍现，给凌霁松拓展：“就像史铁生先生说的，如果你站在童年的位置展望未来，你会说你前途未卜，你会说你前途无量；但要是你站在终点看你生命的轨迹。你看到的只有一条路，你就只能看到一条命定之路。不知道命运是什么，才知道什么是命运。选自《务虚笔记》，建议背诵。”

　　翻译一下：背不出来，让你妈妈教训你。

　　二人在一个路口告别。

　　凌霁松回到出租屋，洗干净了手，小心拆开乌轻涟送的礼盒。

　　一个打地鼠机，一个拍立得相机，都是以前小时候乌轻涟抢他的玩具。

　　凌霁松清楚地记得这两个，虽然被抢的玩具实在多得数不胜数。这两个小玩具，见证了他第一次豁出面子大哭大喊，她第一次展现“乌式诡辩”。

　　这么一想，学法，当律师，确实很适合乌轻涟。

　　思绪突然被打断，凌霁松被母上大人喊到客厅问话。

　　“你们今天的消费……有情况啊。晚饭去哪里吃的？”

　　凌霁松：……

　　差点忘了，母上大人掌管家庭财政大权，临时身份卡也是她给的，查得到消费记录。

　　凌霁松想找一个借口糊弄过去，却见母上大人笑得神秘：“小心思藏好，别被轻涟的妈妈发现了。我这关，你还没过。”

　　“不过，小伙子，眼光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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