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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宴云舒怔了怔，想想那场景，的确有些麻烦，便站起身来，“我去一趟。”
她前脚刚离开，胥长隐就睁开眼，无声望着宴云舒离开的方向，暗暗捏紧拳头。
汐茉的悄悄话，他听见了。
万万没想到，某天会有人因自己受制于人。归根结底，还是他不够强大。
胥长隐闭上眼，决心更加努力修炼。
不过片刻，想到宴云舒可能因他被逼答应联姻，再坐不住，追下山去。
“姐姐。”
赶在宴云舒走出院子前，胥长隐总算把人追上，“你……”
“你不要因为我委屈自己，大不了，我走就是了。”
宴云舒回过头，伸手轻轻拍了拍他脑袋，“放心，我不会委屈自己，乖乖去修行。”
胥长隐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奇怪，”汐茉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挪动，心下狐疑，“小姐这次回来像变了个人似的……”
有外客来访，天玄宗上下打扫得干干净净。司启晟带着夫人亲自在山门迎接，给足了景元宗面子。
宴云舒行至大殿时，司启晟正巧领着客人回来，碰了个正着。
一眼扫过去，景元宗大约来了十多个人，为首是名英气妇人，约莫是他们宗主夫人。
她旁边，跟着一身着金色锦服的风流公子，想必就是那萧玦翊。
萧小公子沉迷女色、风流成性、浪名在外，正经仙门都不愿把女儿嫁给他，是以已至而立之年，仍旧尚未娶亲，把萧夫人急得不行。
“这位便是宴云舒小姐吧，”萧夫人拉过萧玦翊，让他打个招呼，“这是犬子萧玦翊。”
萧玦翊看见宴云舒，双眼一亮，吊儿郎当吹了个口哨，“没想到这废物长得还挺漂亮，我改变主意了。”
“嗯……”他状似认真思考一番，施恩般语气，“我允许你进门，当我的小妾。”
话音刚落，便被他娘一巴掌呼到后脑勺上，“闭嘴。”
“哎哟，你打我干什么？”萧玦翊捂着脑袋，嘴里喋喋不休，“难道我说错了？要不是看她长得漂亮，她一个废物，也想进我们景元宗大门？”
“我让你闭嘴。”萧夫人伸手掐在他后腰，痛得他面目狰狞，“小儿胡言乱语，宴小姐不要见怪。”
萧玦翊开口废物，闭口小妾，不仅不把宴云舒放在眼里，也抹了天玄宗面子，司启晟面色不太好。
宴云舒倒没觉着被羞辱，眼神看傻子一样，“您这小儿长得倒是……挺显老的。”
“你！”萧玦翊最恨被人说老，她直直戳到了痛点。
担心二人在弟子们面前吵起来丢人，戴夫人连忙出声打断，“各位路途辛苦，先进去喝杯茶吧，有话咱们进去慢慢说。”
司启晟瞪了宴云舒一眼，领着萧夫人往里，“请。”
众人落座，下人们端上热茶后，司启晟便挥手遣散无关之人，准备商谈正事。
景元宗弟子抬上来三个大箱子，摆在大殿中央打开，里面全是各种珠宝、灵植、灵丹等物件。
萧夫人命人递上一本册子，面带微笑：“这是聘礼，司宗主过目。”
虽是利益联姻，但该有的礼节他们景元宗也没落下。
司启晟打开，迅速浏览一遍，嘴角含笑合上放在桌面，“萧夫人有心了。”
“既然司宗主没有意见，那我回头便让人相看吉日，准备迎亲。”事情进展顺利，萧夫人心情不错。
长辈们相谈甚欢，隔着半个大殿，萧玦翊阴沉望着宴云舒，心下正琢磨着，等她过门，该如何折磨她才好。
宴云舒正懒懒靠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听着，慢慢把热茶饮尽，才插话，“有件事，不知萧夫人清不清楚。”
“我们晏家子女，只有招赘，没有外嫁。”
在座之人笑容僵在脸上，萧夫人扭头看她，“此话何意？”
宴云舒坐直身子，抬起手指指向萧玦翊，“意思就是，这亲若非要成也不是不行，只要他入赘。”
“什么？”
萧玦翊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笑出声来，“你让我堂堂景元宗小公子，入赘你这个废物？荒唐！”
他从小到大，都是被宠惯着长大，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司宗主，你也是这意思？”萧夫人脸上笑容不再，声音也冷下去，“我儿再不济也是仙门佼佼者，还轮不到人如此羞辱。”
“看来这门亲事，咱们是结不成了。”
旁人不知这门亲事代表着什么，司启晟心中最清楚不过。
下月便是十年一次的仙门大比，天玄宗实力不比从前，急需强有力的盟友。这次联姻，正是两宗结盟的象征。
司启晟怒目警告宴云舒，试图挽回局面，“小女不懂规矩，萧夫人和萧公子切莫当真。”
戴静芳也开口，温柔劝诫：“云舒，联姻事关天玄宗前途，万不可胡闹。”
“前途？”宴云舒不知他们到底背着自己做了什么交易，只觉着很可笑，“什么时候天玄宗的前途需要靠联姻来维护了？”
“萧夫人，天玄宗乃我祖辈所创，我不可能外嫁，您若同意萧公子入赘，现在便可让他留下。”
“否则，便请回吧。”
“你住嘴。”司启晟高声呵斥，却已来不及。
萧夫人明显被宴云舒气到，站起身来，“小小年纪就牙尖嘴利，我倒想看看，哪个男人会喜欢。”
“司宗主，看来咱们两宗没这个缘分，联姻和结盟之事，都一并算了吧。”
“我们走。”
景元宗弟子们听令，速速进殿将那三个大红箱子的聘礼合上，原封不动抬走了。
“萧夫人留步。”司启晟起身追上前，却根本拦不住对方。
他原以为，宴云舒看重那异类，以此相挟她定会顺从，不曾想她本事这么大，不过几句话就把人气跑了。
萧夫人和萧玦翊在天玄宗受了辱，今日结盟不成反生仇恨，气得司启晟大发雷霆。
“看看你干的好事，天玄宗就要被你毁了！”
司启晟大步冲到宴云舒面前，高高扬起手掌，朝着她脸颊用力扇下去。
宴云舒脑袋往后一仰轻松躲过，站起身来，冷冷盯着他，“父亲身为一宗之主，除了摔东西、打人，就没别的本事了吗？”
“真不知我娘怎么看上你的。”
她字字句句扎在司启晟痛处，气得他脑袋嗡嗡作响，理智全无。
“来人，上家法。”司启晟撸起袖子，势必要好好教训宴云舒一番。
戴静芳上前拉他，“好了好了，反正景元宗的人都走了，你现在打她有什么用，仙门大比的事情咱们可以另想他法。”
李管家动作倒是快，片刻功夫便把鞭子取来了，递到司启晟手上。
“想什么法，难道还能立刻变出个优秀弟子来，去夺得第一吗？”
司启晟一把将戴静芳推到一边，拿鞭子指着宴云舒，“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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