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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你想在我的医馆做伙计,你做的来吗?”刘喜之上下打量着他,表现的一副不太情愿样子,像是要把“馊主意”三个字顶在脑门上。
石寒水倒是很自信,“不才,在下也是名秀才,虽还未中举,一些晒药、抓药的活还是做的来的。”
刘喜之笑笑,“既已是相公,怎能做药堂伙计,不成不成。”说罢,连连摇头。
这人不知具体的身份,可也与穷秀才沾不上半毛关系。看他面如冠玉、身强力壮,休息好了去打虎都不在话下。
换下的衣服,丝质的外衫,细绢的内衬,脚踩云靴,头戴玉冠,不能说穷侈极奢,但也有种“穷酸气莫挨老子”的感觉。家境不好,爱谁信谁信,反正刘喜之不信,更不提要在医馆做工。
你要是出门说有秀才公给你家做伙计,世人不说你牛吹上天了,就说你莫不是得啥大病了。所以这人铁定打什么歪主意,要想不掉陷阱,就是不回应、不理睬,谅你就是说的天花乱坠,跟我也没关系。
刘喜之也不和他费那口舌,直接将他的衣服服饰都给了他道,“这是你落水时的衣物,你收好了,明日可去府衙看下是否能联系到你的家人,至于药费,可以等你家人来接你时再付,记得感谢下救你的船夫。“言罢,也不等他有什么反应,直接去接着做他的事了。
看到手上的衣物,石寒水意识到他一开口就暴露了。他也是个脸皮厚的,换个人,发现自己刚说完谎,立马被揭穿,都得羞的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反而没有丝毫的感觉,还夸奖了刘喜之的厨艺不错,把稻米的清香融到粥了,让人食后回味无穷。一通劈里啪啦,直夸的好像是什么美味珍馐,其实也就是普通的白粥而已。
直到他觉得差不多了,拿出一块随身的玉佩给刘喜之说,“这块玉佩就做为刘大夫救治在下的费用了,望刘大夫体谅,醒来就在陌生的地方,难免会警惕些,故说了些不着调的话。”
刘喜之看了那玉佩,通体洁白,雕工技艺巧夺天工,必定价格不菲。他将玉佩推回给石寒水,说:“这个太贵重了,医药的费用那用的了这些。”
石寒水笑了笑,却没再动这玉佩,道“刘大夫,我或许还要叨扰一段时间。自打醒来后,头就有些沉闷,身体也不舒坦的厉害。应是还没有痊愈,我想再将养些时间。本来不该打扰的,可我不是本地人。我见您的医馆贴有义诊的告示,看日期应是刚开业。再观您医馆好似就您自己,不若我就借住在此,一来方便就诊,二来我也能帮您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您觉得怎么样?”
刘喜之觉得不怎么样,他觉得自己或许被个流氓碰瓷了。自己都拆穿他了,他居然还要留下来,“抱歉石相公,您也看到我这方寸之地,没有舒适的寝室,也没有松软的床榻,算不得好的修养之所。今日晚了,您只能在我的诊疗室将就下,明日您不若到附近的酒楼去,那肯定会更适合您,若您后续要调养身体,可以随时过来。”刘喜之送了他一个假的不能在假的笑,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石寒水见他一直推却,知道他介意自己之前的言语,索性没有接着提住下的话。本来他只是想在不知道自己的处境的时候,先找一个地方隐藏自己。他看这个医馆义诊,最起码有一定的道义和底气,是个去处,既然没成功也不强求。
刘喜之没再搭理他,做完手里工作就准备沐浴休息了。
他在卧房正在擦洗晾干头发呢,突然听到后门有敲门声,这么晚来医馆难道有急诊?他赶紧穿鞋去开门。
开门也没见到人,倒是脚下传来三道声音,“大人,恭喜医馆开门啦。”
他目光下移,看到田鼠家的三小只居然来了,还每人手里捧着一小捧的花,都是路边常见的野花,每捧有个三四朵,细心的用绸带扎起来。见他开门,他们齐齐举起花,朝他大声喜庆祝贺。
看到他们,刘喜之老开心了,他是没想到他们还会来,尤其是九万,上次走的时候还大声的嚷嚷着不喜欢他呢。
他蹲下身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家里知道吗?”
“知道的,和家里说来庆贺大人,家里让出门才来的。”九万回答道,另两小只跟着点头。
刘喜之立刻将他的小客人们请进屋,拿出点心茶水招待他们。他们见到有吃的,欢呼着就到桌子上去吃了,连有些别别扭扭的九万都眉开眼笑的大快朵颐。
他不愧是九·别扭·万,吃着东西呢,就一个劲的瞟刘喜之,然后就是一副想说话的模样。刘喜之看他的样子就想笑,也不好真笑出来,否则他铁定恼羞成怒。
为了不憋着他,刘喜之说:“怎么了,你是有事吗?”
他扭捏的开口,“听说是大人治好的堂哥吗,而且还打赢了大伯父亲他们?”说完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刘喜之,颇是崇拜他的意思。
“真的,真的,我亲眼看到的,大人厉害着呢。”大牛极快的答到,边说边呼呼喝喝的比划着,也就是现在,不是当时被吓的哭鼻子的时候了。
见刘喜之点头,九万有点激动,缠着刘喜之将当时的情形讲一遍,刘喜之就当讲故事了,完事三小只还有些意犹未尽。
九万问他,“大人,您一直是这样厉害吗?”
“怎么可能,我以前很弱的。”刘喜之说。
“真的吗,那大人也被其他小妖怪欺负吗?”九万好奇的问,三小只也不吃了,围着刘喜之,等着他讲古。
“也,你们被欺负了,怎么回事?”刘喜之问。
三小只开始絮絮叨叨,其实就是小妖怪闹腾。原来周边狐鬼妖怪也有不少,多为当地的,只田家是从北边迁来的,与他们有些来往。各家或多或少有小崽子,有的就抱团了。田家之前的昭明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小孩,很是给了他们压力,等昭明病了,田家小的就被找过几次麻烦。九万也不是吃素的,跟他们打了几架,有胜有负。
“我要是有大人那么厉害,直接就可以给他们颜色瞧瞧了。”说的挺有雄心壮志的,还得到另两个的大力支持,围在他旁边欢呼,好像已经打了大胜仗了。
他矜持的摆手按下两小只,期待的小眼神望着刘喜之,眼神里都是对刘喜之变强的好奇。
刘喜之“……”。
“可是,我最弱的时候也是按着别的妖怪揍的啊。”
“……”九万。
“怎么可能”三小只不相信。
“我也就是四五岁的时候被我师傅和师叔捶过,其他时间再没有了。”刘喜之摊手。
“……”
九万有点失望,刘喜之看他的样子,轻轻戳戳他,然后告诉了他些什么挖陷阱啊、抓天敌吓唬对手、扔马蜂窝、刺球等的整人方法,居然还有扒小妖精的裤子的。
三小只都被刘喜之五花八门的法子唬住了,他们都没想过还能这样干,都好奇他没因此挨揍吗。尤其是九万,当即兴致勃勃的和刘喜之讨论了半天。
后来天色晚了,田妹和大牛吃的肚子滚圆,九万也觉得自己取到经,三小只满意的告别刘喜之,蹦蹦跳跳的走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所有的行为都被石寒水看在了眼里。一开始,石寒水就感觉有东西到这处宅院。他正想不动声色的帮刘喜之解决了,可是居然看到他请了三只鼠精进来。看样子还是熟客,那他就没有任何动作,对刘喜之这人兴趣盎然,他竟然会涉及灵异事件,这可给他带来了大大的惊喜。
日子就这么过了几天,期间石寒水已经告辞,或许是当了玉佩,或是还是有其他的收入,他将药费付了后没在出现。刘喜之也乐得没管他,他自觉是躲过了一次诈骗,暗暗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唯一的不足就是自打义诊结束后,医馆的病人变的零零散散,他得想办法给医馆再增加些人流量。
他正在冥思苦想,一位药农进来卖药了。来人一身短打,面皮是常年晒着的黝黑。背着一个背篓,里面是些药材,走路一瘸一拐的,不知在哪摔了一跤。
他将背篓递给柜台边闲坐的刘喜之说:“大夫,您这收药材吗,都是好药,我今天刚上山采的。”医馆的药除了与药商订购外,会少量收一些药农采的药材。
刘喜之见他膝盖摔的挺严重,先给他看了腿上的伤。还好只是皮外伤,没伤到骨头。刘喜之给他擦药,就听药农聊开了,“也是我倒霉,今日上山摔了一跤,还好我反应快,立马拽住旁边的枝干,才不致滚下山去。”他现在回想都庆幸着自己当时乍现的机敏。
感叹完,他悄声对刘喜之说:“您万想不到,我摔这一跤是因为撞鬼了”
他也是个聊性大的,不仅自己爱聊,还爱别人能给他捧哏。他就一直看着刘喜之,寻思着刘喜之能问他怎么撞的鬼。
刘喜之笑着问,“这大白天怎么撞鬼了呢?”
“要不说我倒霉呢,”他马上接过话,“我为着能采药,今日往深山去了。正采了一株补血草,想着整株栽院子里,开着黄花好看”
他指着背篓中一蓬,“就这株,然后走了一段路,就听到一阵呜呜的哭声。”他放低音量,朝着刘喜之说:“就趴在我后背哭,挺惨的声音,而旁边就是孤坟。”
刘喜之绝对算个好听众,听他说着也附和道,“那你怎么解决的?”
“嗨,我胆子大,就是一开始没防备,让他吓一跳。后来我就边走边骂,不说鬼怕恶人吗,我凶横点,就没事了。”他还挺乐呵,还将此法教给刘喜之,让他遇到同样的情形也这么办。
看刘喜之给他包扎好了,他以有时间要去寺庙上香,作了此次遇鬼事件的最后总结。
刘喜之看了他带来的药材,的确不错。收拾的比较干净,没有多余的泥土,入药的部位大多完好,所以就都留下来了。
他指着药农要栽自家的黄花补血草道,“这株药材我也收了把,我有一个药方正好需要这味药,现在正缺着,希望您能割爱。”
许是药农聊的愉快,或是看刘喜之的银子给的足,他直接将草送给了刘喜之。
等送走了药农,刘喜之将这株草带到院中,找到一处砂土地,将它栽种在那,浇了一些水。然后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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