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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积弊江声颁玉令 1
宋江声磨蹭着走到房间内的铜镜前,透过铜镜看到脖子上缠着的纱布利落齐整,甚至连他脖子上的渗血都处理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多余的血渗过纱布。
这一看就是季杭舟的手笔,连伤口都包扎得很有对方的风格。
有时候,宋江声真的想不明白季杭舟在想什么,对方的好感与恨意都没什么规律可循。
就在他发愣之际,忽然一阵钟声由远及近,余韵悠悠在世一宗的山间荡开。
这是辰时的钟声。
世一宗宗门规定,门下弟子每日辰时钟响之时,需要穿戴齐整准时到练功场,或者各自挂职的部门就位。
看来,他醒的也并不算晚嘛!毕竟辰时换算成现代时间,也就早上七八点钟的样子。按照互联网公司的作息,九点起床都算他早起了。
主要还是这季杭舟自律得吓人,宋江声边想着,边抻着头看了一眼对方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床铺,和已经空了的挂剑的地方。
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几点出的门。
论理说,昨晚还差一次“调息运转”呢,因为他自己睡过去了,故而自然是没能完成,宋江声想着又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不过,季杭舟也没叫醒他啊,再说了,看对方昨晚一剑戳穿那鬼修的样子,想来也是好的差不多了。
对自己进行了一番宽慰后,宋江声决定不再纠结此事。
既然季杭舟也不在,他还不如先回自己的厢房去,毕竟,从他穿进这本书开始,在自己的房中呆了一会儿不到,就跑来了季杭舟这儿,紧接着又不得不在这住了三天,实在是不愿再久留了。
宋江声稍微拾掇了自己一下,走出了季杭舟的厢房,临走前还小心翼翼地替对方关好了门。
清晨,山间微风混着泥土的潮湿与草叶清新的气息,宋江声深吸一口,只觉心旷神怡。
正悠哉悠哉地溜达着,忽见不远处一方开阔的场地,场上青砖铺就,阳光落在上面,金灿灿一片,直晃得他睁不开眼。
“那是什么地方?”宋江声问系统。
系统答曰,“练功场。”
“啊?”
实在不是他要大惊小怪,不是说这世一宗弟子每日辰时准时开始练功的吗,他原以为会看到一片剑影刀光、整齐划一,哪成想此刻的练功场上空无一人,寥寥几个抵达了的弟子,正在练功场旁边树木的阴凉下躲懒。
宋江声在远处盯着他们几个看了一会儿,几人恍若未觉,丝毫也没有要起身去练功的意思。
宋江声奇道,“我看书中描写,不是说这世一宗门下的弟子个个勤勉非常,训练有素吗?怎么眼下都这样懒懒的?”
系统回答道,“这些年随着宋老宗主年纪逐渐大了,加上世一宗这个宗门的年头也久了,宗门里长老啊,掌事啊什么的儿孙也多了起来,有着祖上荫蔽,这些人往往不再像先辈那么努力...”
宋江声听明白了,“说白了就是世一宗这样一个修仙门派里,也逃不过有“官二代”的存在,重要的职位都是‘世袭罔替’,平凡的弟子再勤勉也不好出头,是吧?”
那贾子兴与蒋玉琢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何况蒋玉琢的父亲还在宗门内任职,尚且遭到如此排挤。
“正是如此,此外,这些年世一宗声名远扬,越来越多民间显赫的家族把自己家的少爷小姐送了进来,考虑到宗门声望以及和民间的关系,宋老宗主和于长老又不好太过推脱...”
宋江声又听明白了,“说白了就是有后台的走后门呗,宗门内不管他们资质怎么样都得接受,还得伺候着这些少爷小姐们。更何况,世一宗每年的招生名额有限,少爷小姐们多了,普通人自然就少了,就算资质好的也可能进不来。”
“正是如此。”
“总而言之,就是世一宗随着发展壮大,出现了一些大企业存在的通病,宗门内'阶级固化'严重,普通弟子的上升通道遭到严重挤压,努力成了一件性价比极低的事情,这样大家也就都开始摆烂了。”
“正是如此,”系统称赞道,“宿主在这些事上真是一点就通。”
宋江声一被夸就翘尾巴,不由得意道,“看来这修仙世界和现实也没什么两样,我融会贯通罢了。”
“只是,”系统话锋一转,“以上这些虽然是造成眼前现象的大背景,但是平日里,这些弟子有当值教习在,顶多只会在训练过程中偷个懒,也不敢这么放肆的...”
宋江声点点头,顺势问道,“那今日的当值教习是谁?”
“... ...”
一向对他有问必答的系统难得没有说话。
从系统长久的沉默中,宋江声终于回过味来。
“呃...你说的这个当值教习,该不会是我吧?”
“是的,宿主。”
“... ...”这回轮到宋江声沉默了。
合着这‘罪魁祸首’又是他!
“准确的说,应该是您这具身体的原主,宿主不必自责。”系统非常体贴地出言安慰道。
宋江声:我谢谢你。
“宗门内带领弟子们练功的教习也是轮值的,今日正好轮到‘宋江声’了。”系统进一步补充道,“只是平日里,原主不愿早起,基本上都是辰时三刻才来练功场,教起剑法仙术来,也不甚用心,故而弟子们在轮到他教习的日子里,也格外偷懒些。”
话虽如此,宋江声还是犯难地挠了挠头。
原主虽然在练功与教习上谈不上勤奋用心,但到底是宗主长子,又是童子功,也还算扎实,教教普通弟子们还是绰绰有余的。可他就不一样了,让他来教那纯粹就是误人子弟了,误人子弟事小,要是让人发现世一宗大公子一夜之间修为身法下降一百倍,进而看出他这个芯子是个冒牌货,那才是真的大事不妙。
更何况,他连佩剑都没带在身上。
可是又不能就这样缺席教习当值。搞不好系统又要扣他【反派个人能力】的分数。
“我说系统啊,”宋江声怀着一丝微弱的希望,“你有代教服务吗?”
“有的宿主,但是收费标准和代打服务是一样的。”
宋江声刚刚燃起的希望被扼杀在摇篮里。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背后冷不丁响起个沉稳平静的男声,“公子。”
宋江声被吓了一跳,忙回头一看,却是个青年男子,身形壮健,面沉如水,正对着他躬身行礼,对方的手中还捧着一把剑,剑鞘上彩绘流光溢彩,还嵌着几颗宝石,花里胡哨的,也不知是谁的剑。
宋江声愣在原地,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心里对此人的身份已有了猜测,“费卓?”
“公子。”费卓应声道。
宋江声几乎要哭出来。原因无他,费卓可是他在《仙道渡孤舟》中最喜欢的角色之一,也是原书中唯一一个对“宋江声”不离不弃的人了。
这费卓自幼便被老宗主派来做原主的护卫,比原主略长几岁,二人同吃同住,相伴长大,费卓对原主可谓是忠心耿耿,原主对费卓也是甚为信任,可偏偏这费卓本性是个正直妥帖之人,后来原主如疯狗般作恶多端时,也唯有费卓还敢劝他两句,纵使劝不住也只是单方面被原主骂,而后又甚为忠实地去帮原主收拾他留下的那些烂摊子。
可惜在“宋江声”那群靠挑唆着他作恶,给他出谋划策以巩固自己地位的门客眼里,费卓的存在,便显得是那么的不合时宜了。
结局自然是被离间,遭到了原主的猜疑,日渐被疏远,最后被那些门客算计着害死了。
这费卓又有能力又忠心,又没啥背景和野心,妥妥的嫡系人选啊,原主有这么好的人才不用,宋江声是痛心疾首,对费卓的结局也是甚为惋惜。
此刻见到费卓真人,他觉得甚为亲切。
费卓见他不说话,主动阐明了来意,“公子,您的剑。”
宋江声盯着那把刚刚还被他评价为“花里胡哨”的剑,不死心地再次确认道,“我的剑?你是来给我送剑的?”
费卓把手里的剑又往他眼前捧了捧,“是的公子。”
宋江声:... ...
他就多余问。这花里胡哨的剑鞘和他这身着装的审美是如此一脉相承,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宋江声接过费卓手中的剑,这才注意到剑柄上刻着两个小字,“逐华”。
逐华剑。可不就是原书中“宋江声”佩剑的名字。
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宋江声还是道,“难为你记得今日轮到我教习当值,还来给我送剑。”
“多谢了。”
多谢了三个字刚刚说出口,宋江声便感到一阵电流穿过,他腿上一软,晃了晃险些跌倒。
费卓连忙扶住他。
与此同时,系统略带歉意道,“抱歉宿主,但是您刚刚出现了反人设异常行为,不得不对您进行电击外加扣除3点积分的惩罚。现阶段的宋江声,不会对自己的下属道谢的。”
宋江声心中暗骂,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后悔自己一时疏忽。
倒是一旁的费卓关切道,“公子?是不是您昨夜受伤尚有影响?”
“公子若有不适,无需强撑,季公子也说了我今日可以替您代掌教习。”
宋江声敏锐地从费卓口中捕捉到了关键词,季公子?
“季杭舟?”
“嗯。今日早些,季公子前往悬镜司当值前,曾来过公子的院子找我,说今日轮到公子当值教习,但公子昨夜受伤,尚在他那里休息,大抵来不及回来拿剑,我这才赶得及来为您送剑。”
宋江声闻言一怔,愣愣道,“哦...”
“季公子还嘱咐我,公子受了伤,如果不方便今日教习,让我为公子代教。”
宋江声不禁哑然。
一早起床,去悬镜司的路上还绕道去了他所住的院子,嘱咐费卓。季杭舟替他考虑得如此周全,就算是做戏,也精神可嘉了。
他真的搞不懂季杭舟是怎么想的。
有时候对方那副表面含笑眼神淬冰的样子,仿佛用不着等多年后,对方现在就想取他性命;可有时候...宋江声的脑海不受控制浮现起对方垂着眼睫,替他包扎伤口的乖巧模样,那种带着点熟稔的亲昵与妥帖的关照,
既让他心软又让他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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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季小同学的行为定是事出有因,前缘早定...
具体原因请看N回后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