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苹果万岁

　　第九章

　　少年背后靠着一个软软的枕头，手上还扎着一个输液针头。脸色发白，嘴唇也发白。
　　但是眼角带着笑容。

　　什么叫强人。强人就是即使很丢脸地被一个男人做的住进医院，还能够面不改色淡然微笑。

　　“爸爸。您怎么有空来这里？”夜神月用一种和家人拉家常的口吻和自己工作繁忙的父亲打着招呼。

　　夜神总一郎坐在椅子上，很不自然地扯了扯衣角。他抬起头，脸上的皱纹似乎都多了起来。夜神局长深深地皱眉，“月，你……你没有什么想要和爸爸说的么？”然后他立刻就想给自己一个巴掌。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你让你儿子说什么啊？说怎么被强了的？还是更具体的什么细节啊，再不然就是儿子你疼不疼啊爸爸听说第一次可是很疼的……口胡！

　　夜神月一愣。“爸爸，你说什么？”

　　“呃……爸爸知道你，呃，被人强……”呸。夜神总一郎一脸阴郁。

　　“我……”夜神月的脸色刷地变得灰白。
　　“那个……月，他，长什么样子……”呸！夜神总一郎直接掐了自己一下。

　　“呃……”夜神月咬了咬嘴唇，“爸爸，你就不能说点儿别的么。”
　　“哦。可是月……”夜神总一郎偷偷地瞄了一眼自己儿子。“是在哪里……”呸！

　　夜神月看着他，缓缓地弯下嘴角。“我床上。”他很恶劣地说，“你隔壁。”然后他迎着夜神总一郎惊诧的眼神又说，“昨天晚上。”

　　“不，不可能！”夜神总一郎喊出声。

　　夜神月低下头，眼睛瞟着不知名的地方。“我干嘛要骗你。”他轻声说道，“这有什么好隐瞒的么？”夜神月抬起头，发干的嘴唇上下开合，“您是来做笔录的？还是什么？难道他还犯了什么其他的罪？”他的眼神带着一种深深的嘲讽，“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月……你知道？”夜神总一郎说，“那个人，就是基拉？”

　　“他不是。”夜神月闭上眼睛，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身后的枕头上，舒舒服服地蹭了一下。

　　“你在替他辩解么？”夜神总一郎霍地站起来，“他有很大的嫌疑就是基拉！月，你不要被他欺骗了，他根本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狂魔，你看看他都对你做了什么！他根本就不值得你为他做这么多！”夜神总一郎气呼呼地在月床前踱来踱去，“月，即使他对你做了这样的事情，你还是依然要袒护他？”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基拉么？”夜神月睁开眼睛，“你为什么怀疑他！”
　　夜神总一郎被他明显质疑的口气给气到了。“好。好。好。”他连说几个好字，真是说不出更多的话了。

　　“你们没有证据，不能指认他！”夜神月针锋相对。苍白的脸色似乎也因为激动而染上了点点粉红。

　　“好。我只问你一句，那次在公车上，就是碰到了劫匪的那一次，他在不在车上？”夜神总一郎逼视着夜神月，仿佛只要他说一个不字就要将他整个人看穿。

　　“在，在……”夜神月有些失神地喃喃道。

　　当然在。硫克当时还处于毁容状态。

　　“月，你醒醒吧。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值得你付出的人……”夜神总一郎看着儿子。显然，以月的聪明，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现的，甚至他只会知道的比我们这些所谓的探员更多。
　　“月，我们在家里安装了监视器……”夜神总一郎支支吾吾地说道。毕竟在自己儿子房间里装监视器这种事情，怎么说都很变态吧。

　　“什么？……”夜神月似乎还没有回过神，他只是跟着问了一句。然后他陡然睁大了眼睛，“监视器？”
　　点头。
　　“我房间？！”
　　再点。

　　“你们……你们……”夜神月睁大眼睛瞪着夜神总一郎，“那你们……昨天都看到了？都看到了！那为什么没有人过来救我！我喊的那么大声音！为什么没有人听到！”他伸着一只手指着夜神总一郎，连指节都快要凸出来的样子。

　　“月，月！”夜神局长忙快步上前按住激动的夜神月，“你听我说，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什么原因，昨天你房间里没有传出任何声音和任何影像。月，你冷静下来，爸爸不可能会明知道你……还不去救你的，月，冷静下来！”

　　夜神月抓着夜神总一郎的衣领，两只手都狠狠地用力抓着，连同手上一条一条的筋络都清晰可见，甚至因为过于用力都扭曲得有些变形了！
　　听到夜神总一郎的话，夜神月低下的眼帘中闪过一丝光亮。

　　夜神总一郎笨手笨脚地环住夜神月，“没事了……乖……月，没事了……”他的动作很别扭。
　　“呼呼——”夜神月窝在夜神总一郎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爸爸……爸爸……”月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入夜神总一郎耳中，“他，他不是人……他不是人……”
　　夜神总一郎拍着他的后背。“嗯，他不是人，月。不要再想了。好好睡一觉吧。”那个该死的当然不是人，居然敢这么对待月！

　　爸爸，我可是说真的。他可不是人类。

　　夜神月满足地闭上眼睛。浅浅地睡去了。

　　“你好，我是L。”
　　夜神月一觉醒来，就看见一个瘦骨嶙峋，双眼圆睁的家伙蹲坐在椅子上。他条件反射地向后一退。
　　“嘭！”
　　“疼……”夜神月眯着眼看向来人。“你说你是谁？”
　　“L。”L言简意赅。

　　“L？”夜神月放下手，看了看四周。然后他定定地看向L，“你？”表情极度无辜。
　　L眼皮一跳。

　　“找我有什么事？”夜神月爬起来坐好。

　　“你可以把‘他’的画像画出来么？”L开门见山地道出自己的来意。

　　“样貌？”夜神月愣了愣，然后硫克那张放大的脸就呈现在了他眼前，好多画面闪过，浓妆艳抹的，不施粉黛的，梳起头发的，还有被汗水沾湿后那张柔和多了的脸……
　　所以夜神月下意识地回答，“你要什么样子的？”

　　“嗯？还有很多样子？”L明显被他问愣了。

　　“哦，我是说。”夜神月回过神来，“他每次换了造型之后，别人都会认不出来……即使只是简单地换一个发型，整个人的气息也会变化很大……呃……要说长相……似乎每次都感觉他在变，但是又似乎一直都是那个样子没有变过。”夜神月摸摸下巴沉思，“你是想要我全都画出来么？”

　　西索千变万化。

　　“……”L噎住。世界上还有这种人啊，真是长见识了。他默默拿出一个素描的本子，外加一支笔，递给了夜神月。

　　“那就每样都画一画吧。”

　　夜神月想了想，提起笔来在本子上开始勾勒西索的长相。

　　头发全都被梳起来，用不知道多少发胶固定在脑后。稍尖的下巴，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细细长长的眉毛，深深的眼眶，细长的尾尖上挑的眼睛。秀挺的鼻子，还有薄薄的嘴唇。男人笑着，黑色的瞳仁中满满都是妖孽一般的气息。
　　随着画笔的走向，夜神月的眼神变得比任何时候都柔和，他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霎时晃花了L的眼睛。
　　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肌肉，高大的身躯。

　　L看着从夜神月笔下凝成的图像，觉得上天一定是将这世界上最好的都给了这个男人。

　　接下来是一张笑眯眯的脸。正像夜神月说的那样，一样的五官，却让你感觉到这根本就是不一样的人。

　　然后是头发被放下，柔软地搭在额前。眼睛半睁半闭，好像没有睡足一样，嘟着嘴唇，一脸生气的样子。

　　夜神月轻笑一声。画了一张包子脸。

　　然后他很恶趣味地又加了一张穿着西装，梳着一丝不苟的中分头，气质冷艳的贵族美人。

　　夜神月眉角柔和得不可思议，但是只有L看到了。

　　L看着夜神月那种温柔的神态，那种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全身心投入的样子，真是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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