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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邪刻骨云山吞魂3
“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你也不是小翠,小翠她从来不敢看着我说话,她也不会这么听话。未能帮上她的母亲,还间接害死,她没有记恨我已经是很不错了。”
覃夫人越过他们,抬头望着天上,她的眉眼渗透出忧愁,隐隐还有些怀念。
“命运使然,小姑娘,竹义从哪领你过来的,你便回到哪。你会知道你想知道,而我们会再见。”
覃夫人比江见晚高些,她纤长的手轻轻勾勒少女的轮廓,散发出一种悲伤,随后收回手,垂眸自嘲一笑。她视线在温川谨身上停留片刻,微微点头,便转身进门,并没在意他会不会跟上。
如果不看竹义抬手示意,温川谨或许可以不去。
温川谨挑眉,无奈朝江见晚开口:“不是说鬼镜的人不知道自己在鬼镜的吗?”
“覃夫人没死。她眈于鬼镜,想要通过鬼镜去改变以前。只是命运不会就此更改。从她身上会有突破,你们既然相识,你多注意。”
江见晚抬眸,还是习望翠无辜含情的眼,偏偏溢出她自己独有的淡然。现在不得不分开,这也侧面证实鬼镜在逼着二人各自入陷阱。
鬼镜知晓温川谨和覃夫人相识,也笃定他会和覃夫人交谈,那么对于他而言,就是有他不得不去的理由。
江见晚经此一遭对他的身份有底了。这和她没有关系,所以她不会管。
“或许他把我当成旧人。江小侠你是探过我脉,肯定知道我才弱冠。江小侠说有用,那我就替你去瞧瞧。记得要救我啊!”
温川谨显然不乐意这么定下他的身份,那浓密的睫毛盖住翻涌的思绪,语气总是不着调的,他的表情却和江见晚如出一辙冷淡。
说完,他还是抬步走向一直在门口候着的竹义,越过江见晚。
“江小侠,我们一会见!可别忘了,我们是盟友!”温川谨快要到竹义身边的时候转头,笑着朝江见晚喊道。
青年五官俊美,站在此处,明明身上着极为普通的服饰,依旧藏不住他如公子般的贵气,此时回眸一笑,竟生生添上些许少年意气。
江见晚虽然没有感到什么惊艳,淡淡点头,算作礼数。或许人间待久了,她好像也能有些同感。
不过确为奇怪,他的骨龄真是弱冠且有不可能踏上仙途的废灵根。认错吗?真的会有这种可能吗?她的结论是,不可能。
江见晚丢开问题,这些问题也不用现在思考,等他想说自然会知道。她顺着来时的路,慢慢走回去。
她越走越快,心中也思索起一个疑惑,鬼镜想要隔开她和温川谨图什么?
裴至善这条路行不通,最初的念头也已经打消。以魂饲鬼,周边必然会产生怨气,而现在的她还不至于失去辨别怨气的能力。
“小翠姐!等等我!”稚童声从背后响起,江见晚听到声后,衣裙就有了拉扯感。两个稚童就抱上她的大腿。
她低头,微微弯腰,有些疑惑鬼镜的安排,她没有动作,只是安静保持姿势没有动作。好在幼童天生好动,叽叽喳喳闹成一团。
“小翠姐!小柱子他老说自己要当天下第一,我都听烦了!能不能说说他!”女童率先委屈地开口。
小柱子这一听,立马也红了脸,气鼓鼓地道:“小花你冤枉我!小翠姐,你不要信她!”
“明明是你说的,还说要比裴家厉害!”
“我只是想要和裴大哥一样厉害!”
“不是不是!裴大哥才不厉害,裴姐姐才厉害!”
说着说着,就因为谁更厉害打成一团,两只小小的团子打起人也没有一点力道,嘴上却一点也不愿意落下风。
江见晚面上没有表情,只是拉开两个人后蹲下。她想起幼时阿爷如何哄她,便照猫画虎学着。她一手搭上一个脑袋,轻轻拍了拍,语调轻柔,虽然顶着小翠的自带微笑唇的脸,冷淡却从骨子内散发。
她说:“你们都会成为天下第一的。”
江见晚就想这样安抚好就打算离开,结果小孩子的话题丢到她头上。
“可天下第一只有一个,小翠姐觉得是谁更厉害呢?”小柱子好奇问道。
江见晚垂眸没有给出答案,很是真诚说出自己的看法:“我不知道。”
小花眼睛眯起来,朝小柱子做一个鬼脸:“略略略,小翠姐肯定是站我的!”
江见晚实属对于小孩子没有办法,衣袖盖住自己的手,心念一动,精致小巧的糕点就出现在手中,递给了他们。
“吃吧。”两小只笑嘻嘻接过,一下子就忘记刚刚的事。
他们习惯性一人拉住江见晚的一只手,拽着江见晚往前走。
江见晚感受那小小的手紧紧握着自己,心中似乎有奇怪的情绪。
是什么呢?江见晚看一眼笑得开心的小花,小花接到目光,朝她扬起明媚的笑容。
她也学着小花,轻轻扯出嘴角。
小柱子有些小生气,喊道:“小翠姐!我笑得比她好看!”
只是他的笑容有些红红的,他的争强好胜让这抹笑有了别样意味。
两小只亮晶晶的眼渴望祈求夸奖,软软的声音显得他们更加可爱。
江见晚说出师尊常言的话:“你们都是最棒的。”
“小翠姐夸我了!”
“什么嘛,明明是夸我!”
没过一会,两个人又开始拌起嘴,只是依旧牵着江见晚。
江见晚顺着他们,偶尔开口肯定他们的话,时而无奈摇头。
天晴朗无云,高高的人牵着活蹦乱跳的两个小团子,在路上的影子时不时交融成一个大的影子。江见晚来到一个门前,上有牌匾写着,裴氏学堂。
她被带到裴家学堂了。里面一群小孩子见到她,非常亲热地冲上来,一下子就挤开了小柱子和小花。
小花二人似乎早已习惯,很快就跑进去找夫子。
夫子正在理着书册,不知哪里的阳光这么调皮,恰好有几道落在书上,伴随着略有皱纹的手的动作,时而被斩断,时而又连上。
“陈爷爷!”他们不叫夫子,而是称他为陈爷爷。
陈爷爷听到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了,他打趣道:“你们两个不在外面玩,怎么还肯回来见我了?”
“陈爷爷!小翠姐来啦!”
陈爷爷手一顿,然后不动声色道:“小翠啊,确实好久没来了,自从她娘出事之后,整个人看着就不对劲了。现在肯来也是放下了些许吧。”
小花二人听不懂陈爷爷说的具体意思,只是附和地点点头。
陈爷爷放下手中的事情,正要走出去,就见他最熟悉不过的脸背着阳进来。
“陈夫子。”江见晚行礼。
陈爷爷见状眼角的皱纹聚集到了一起,笑眯眯地开口:
“习望翠,好久不见。”
习望翠?
江见晚心中默念了这三个字,原以为小翠便是她的名字,不成想,却是如此好听的名字。
她点头道:“好久不见。”
“你母亲的事情,我无能为力。也希望你不要对覃夫人又太多误解。她真的也尽力保你母亲了。”
陈爷爷看着面前这个少女眼底不再有之前的顽皮气,不由感叹这世事无常。
这个孩子自小就是淘气的性子,来到裴氏学堂。天天就是惹得夫子们头疼,偏偏聪慧极了。真当是又爱又恨。
她长大之后顺理成章做学堂的得力帮手,因她母亲和覃夫人儿时相识,她也时常去覃夫人那做些活以报落魄时的救济之恩。
覃夫人在她们一家困难时将她们带到裴家避难,也算是对她的感恩。说实话,覃夫人和习望翠这家的恩恩怨怨一时难以说清。习望翠母亲救过覃夫人,也给予一些习家的帮助,不然今日都不知道覃夫人是否还活着。
习望翠随母姓,她的母亲在覃夫人被人追杀时替她死了。覃夫人那时已经有修为傍身,成功脱险,她刚松下气就传来一个消息。
覃夫人孩子被劫走,习母为护孩子也被重伤留在原地。覃夫人护子心切但也无法视自小相伴、如今因她连累的好友不顾,进退两难。
这个时候,援兵未至,但只要覃夫人一直候着习母便能救活。只是习母如何不知她心纠结?于是她便劝说其离去,却是不巧地被赶来的习望翠瞧见了。
习望翠年轻气盛,自然滋生怨怼,但又念在她娘最后的遗言,仍在裴家做事。这学堂终究是不再踏入。
她的母亲曾是这里的夫子,亦是他的同僚。想到这,陈夫子放下手中东西,上前打量江见晚——该是习望翠。
夫子时不时摇头叹息,莫名的情绪充斥在他身上,注视着江见晚。
江见晚实在摸不准什么意思,还没等她问些什么,视线忽地暗下。
行色匆匆的侍卫冲了进来,拉起陈夫子就要出去。
夫子连忙问:“何事如此匆忙?”
回道:“快去躲难!那邪祟又来了,速速将孩子们安置好!”
“又来了?”陈夫子这下也不慢悠悠了,腿脚利索地忙到外面招呼孩子们,数着人头。
江见晚跟着他们跑了出去,她往天边望去,一道黑气开始到处乱窜。孩子们还一脸天真,等待着夫子的下一步命令。
小花小心翼翼地凑近她。
“小翠姐,是不是要下雨啊?”小花仰着头看着一脸凝重的江见晚。
江见晚下意识伸手拍拍她的脑袋,轻声道:“小花乖,听夫子的话,不要乱跑。”
“好,小翠姐那我们拉勾,你下次要带我去吃好吃的!”
江见晚被这句话唤回视线,她低头,望进一双同她无二的清澈双眸。只不过她的显出无情,而小花则是幼童的纯粹以及深深的渴望。
她很喜欢小翠。江见晚想。
但是很可惜,她不是她,于是江见晚只选择浅浅对着她笑了一下,没有作回应。
小花有点犟,小小的指头就一直这么举着,似乎不拉勾她就不愿意放下。
陈夫子也看到了,他忙走上前,打算拉走小花,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黑气在空中分裂成好几团,其中一团已经冲向学堂。
江见晚见状,走上前去,突然腿上的重力拉住她的步伐,低头一瞧便是小花的脑袋。
小花不乐意走,立马坐下紧紧抱住江见晚的小腿,有些脾气了,她眼迅速红了一圈,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小翠姐姐不喜欢我了吗?”陈夫子目光随着小花的话移到江见晚身上。
陈夫子对小花也头疼,这也是个犟种,对江见晚道:“哄哄她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江见晚蹲下,擦去小花的泪,安慰道:“好,拉勾。”
“小翠姐姐那我们待会见,你要带我去吃好吃的。”小花破涕而笑。
江见晚没有回,陈夫子直接一把抱起了小花离开,她只看见那短短的小手不停挥手。
“小翠姐!要来找我!”
江见晚目送远去,她知道这是初见也是诀别,她调头朝覃夫人的方向跑去。
覃夫人不过筑基期,在修士中算中规中矩的修为。这个修为到底还是不堪一击,更别说那边还有个凡人。
温川谨自有自己的路子,只是她需要更多的线索,这样才能有助于后面的师兄师姐查案。
就在一处拐角,江见晚猛地停步,望见前面两道身影相依偎,她回头一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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