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嫁给老大叔？

　　柳欢一觉醒来时已经快下午一点了，在他身周萦绕了整晚的alpha信息素让他有些疲软，感觉倒头还能再睡一觉：“好困……”

　　好消息是他今天早天上没有课，所以不用担心被记旷课。不过坏消息是主修的C语言的理论课就在不到半个小时之后。

　　“早上好啊，我亲爱的月亮。”柳欢坐在卧室飘窗上晾大腿：“帮兄弟个忙呗？”

　　“叫你爹的月亮，滚。”唐岳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正因为柳欢的来电打断他连爆三头而恼火：“大哥，好个啥啊？已经下午……你什么身份啊，一天天事儿那么多。”

　　“C语言可以帮我答个到吗？我不太舒服。”

　　“你这总是请假，毕业证不要了？”唐岳看了眼日期：“你周期到了？姓戚的没怎么你吧？”

　　“呃……”听到这句话，柳欢一下子被噎住了，本来已经平息的息燥热又有了些许异动。

　　“哑巴了吗？说话。”

　　“没，他不敢。”柳欢摸了摸脸，有些烫：“行了，就这样吧”

　　“好，有事再联系。”

　　…………

　　感恬老早之前就出门了，所以柳欢可以肆无忌惮地满屋子溜他的两条大光腿：这就是自由的味道。

　　管家抱着裤子满屋子跟着，一脸愁容：“夫人,穿上吧。小心着凉了。”

　　柳欢：“……忘了还有这家伙。”

　　吃过午餐，被迫穿上裤子的柳欢撒着赤脚四处转悠：那么多天来,他不是吃饭就是在卧室里窝着，这栋双层别墅到现在都没逛个大概。

　　一楼没什么好玩的，只有一个柳欢没打开过的单向玻璃门。“外面连着院子吗？”柳欢走过去，这个方向应该是房子的背面，所以从外看起来压根注意不到。玻璃门以防窥做得很厚，虽然柳欢站在可视的这边也看不清楚门后有些什么：“在怎么着也就只是院子，搞那么神秘干什么？”
　　不行,他本来没什么兴趣的现在都想进去看看了。

　　柳欢推开门,立被草木的气息浇了个全身通畅。
　　这是一个半球形造形的玻璃花圃，阳光从穹顶上洒下，拨弄着每一株花木的枝丫，摘下一点芬芳。

　　柳欢探头探脑地走了进去，脚下的柔软的草坪印下他的足迹，不一会儿
　　恢复原状，而草丝带着的凉意传到脚底，有些痒。

　　花圃里的空气都浸染着花香，温度也比外面低一些，各种色彩迷迷醉醉地和午后的阳光一同杂揉在一起，勾起柳欢心底不可名状的悸动。

　　他贴坐在墙角的花坛边上，手边正好有一片蒲公英花，向日葵形的小小花朵之间零星点缀看几个瘫雍肿的雪白毛团。伸手折下一支绒球，飞絮瞬间落了大半，因为没有风，星星点点地落入草叶之间。

　　“这破地方也不是哪儿都那么糟嘛。”柳欢吹散了的蒲公英种球，杵着下巴环顾这个花圃，嘴角不经意地上扬：“还挺不错的。”

　　阳光透过花圃的玻璃穹顶，晒得人身上暖融融的。柳欢打了个哈欠，眼前只剩下一片灿烂的宁静。

　　“欢欢？”不知过了多久，柳欢正睡得迷瞪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嗯……干嘛？”一睁眼便看见戚恬贴上来的大脸盘子，柳欢瞌睡立马醒了大半：“艹”

　　“哎呀，小朋友别天天把脏话挂在嘴边嘛～”戚恬笑嘻嘻地蹲在柳欢脚边：“走啦，已经很晚了。”

　　很，晚了？

　　柳欢抬头看了看斜下的夕阳 —— 他这是睡了一整天吗？

　　“你回来多久了？”柳欢想站起来，但腿上发麻的酸爽让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刚到家，”戚恬上前一步，“我扶你。”

　　“不需要！”柳欢咬牙，迈出了艰难的第一步，这下子下半身的触电感涌遍全身，他狠命咬住嘴唇才忍住了差点掉出来的眼泪珠子。

　　“真不用？那好吧。”戚恬看着柳欢的样子，暗暗想笑：“你小心点昂！”双手插兜悠哉悠哉地信步跟在柳欢身后陪他挪着小碎步。

　　好不容易从花圃里出来，柳欢感觉腿上舒服多了，见戚恬还在磨蹭，便小跳几下一溜烟窜到楼上去了——今天的探险行动可不能半途而费。

　　“哎——欢欢？”戚恬看着前面那活蹦乱跳小兔子，宠溺地咧呵着嘴跟了上去：“跑慢点。”

　　二楼走廊的尽头是戚恬平时消遣办公用的书房,柳欢老早之前就想进去了，奈何一直没找着机会。今天好了，机气来了。

　　“我倒看看这个老大叔能有多少书，要专门开一间书房来装。”柳欢边说边推开了书房的门。

　　柳黎东也有一个书房，只有十平，里面的书还几乎没动过，放在那里没被扔掉真的全凭尊重。

　　好的，柳欢已经想好要怎什嘲讽戚恬，真的想不出到底有多浪费才会给根本不看的书安排房间，尽当摆设。

　　推开房门，书房里还是一片漆黑，柳欢正要找电源时，感应式排灯就从下往上一层层亮了起来，暖黄的光线闪烁在每一本书的后脊上。

　　真他妈有钱。柳欢在心中感叹，光是这从房顶一路铺排下来的桃花心木书架就给足及来自金钱的震撼：“书住的都比老子豪气。”

　　这波牛B，装的有够高级的啊。

　　柳欢膘了眼离自己最近的一列书架，上面摆满不知道是哪国语言的书。随手抽出一本翻开，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戚恬的亲笔旁批。

　　“呃，打扰了。”柳欢默默地把书放了回去。

　　比起书，柳欢明显对那架放在书房的东南角钢琴有着更高的兴趣。

　　那是一架黑色的三脚钢琴，琴身在暖色灯光下发出金属质感的光泽。钢琴琴凳边放个大理石制的小维纳斯雕象。

　　掀开琴盖，柳欢小心翼翼地摁下了中央C的白键，然后是升调C黑键。“下一个——”柳欢动了动手腕，犹豫要按哪个音。

　　“你在玩钢琴？”这时，戚恬走了进来：“会吗？”眼里含笑，说不清意味。

　　“不会，你有意见？”柳欢揣着手坐在琴凳中间：“怕我给你弄坏了？”

　　“没意见，我哪敢有意见？”戚恬贴着柳欢坐在来：“让让，我秀一段。”

　　还让他给装上了。

　　柳欢翻了个白眼，往边上挪了下给戚恬留出发挥的空间，继续揣手。

　　“弹什么呢？”戚恬压了压手指，作势般将手架上钢琴键。

　　“让大叔再装会儿，”柳欢坐在一旁揣手看戏，“老男人的自尊心碰不得。”

　　当柔缓深情的音符如洋流的水纹漾动时，柳欢笑不出来了。随着男人骨节匀称的十指跃动，黑白键下掉落无数自带光彩的乐音，将人从琴前剥离，乘着风一头扎进深不见离的海渊，凝视那些如蓝宝石般闪烁的泡沫和破碎的阳光。

　　戚恬的手腕一顿，曲子戛然而止，他略有歉意地看向柳欢，慢慢把手收回腿上放好——忘谱了。

　　幸好柳欢正听得一愣一愣的，戚恬不弹了他才如梦初醒似地眨眨眼：“这什么歌？还挺熟悉的。”

　　“My heart wil forever. （我心永存)”戚恬搓了搓发干的指腹：“《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

　　“弹的还行。”柳欢点了半天的头才憋出了一句中肯的评价。说实话，他一个理工宅男真的没有大多文艺细胞来欣赏这种东西。

　　“只是还行？”戚恬挑挑眉，委屈巴巴的问。“呃……厉害。”柳欢又是在大脑里一阵搜刮，蹦出几个形容词：“好听，动人心弦，让人心旷神怡……哦，对了，耳前一亮。”

　　真是为难他了。戚恬看着柳欢费劲压榨词库的样子，本来因为工作而烦闷的心情一下就晴朗了许多：“停停停，你高考语文多少分？”

　　“你问这个干嘛？”柳欢还在掰手指数词，不理解戚恬干嘛提这个。

　　我还想问你“耳前一亮”是什么新词呢。戚恬自我开导：“没事，我就问问，你成绩肯定不低。”

　　“你这是废话，我保研。”柳欢昂头,但又慢慢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你别笑，我就语文没及格，其它科都老好了，不然也考不上G大。”

　　“没笑你，只是好奇而以。”戚恬直勾勾地盯着柳欢因为无处安放而乱晃的脚丫子，用脚背轻轻将其勾住：“别乱动。”

　　“怎么了？”柳欢正扭头四处乱看以转移“语文成绩”带来的尴尬，被戚恬那么一说便听话地抬着腿悬在那了。“刚才都没来得及说你，”戚恬给柳欢弹了个不轻不重的脑崩，“你这几天不能着凉，会生病的。”

　　“我在家天天里这样。”柳欢低头去看自己的脚，果然脏得发黑，但心里还是想：听管家的家把裤子穿上都还太保守了一点。

　　“这里和 C市可不一样，气温低得多了，”戚恬将琴凳挪开一点俯下身去揽柳欢的膝弯。

　　“撒开！”柳欢急了，扬手就要打人，却听男人轻声说：“别闹，一会儿把你给摔了。”在柳欢这呼之欲下的巴掌犹豫了半秒的空挡，戚恬已经把柳欢整个人打横了扛在肩上：“走，回房间去。”

　　“姓戚的，你放我下来！”柳欢气血上头就想踹他两脚，可无奈被拦腰横挂在别人肩膀上的姿势真叫人惊心动魄，“你又不让抱。”戚恬一面向书房外走一面很委屈地来着哭腔控诉。

　　“……”柳欢头一次觉得人无语到极点就会笑是什么体验：“那我也没让你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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