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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郎
墙角处又断断续续传来嬉笑的声音,年纪最小的小妹娇滴滴道:“哎呀,他好生英俊,都叫人不舍得下手了呢!”
“你又不是人,想了也没用,别想了,干活吧,乖!”二姐道。
易青非深吸一口,逼出一道灵气,将力量汇在右手,猛然一挣,被捆缚的双手向两侧撑开,血蛇彭然断裂,不青也乘机撑爆了黑色血符,血蛇瞬间化作血水哗哗落地。
摘下珍珠发簪的小妹正准备向琴陌的腕上划去,就听到血符爆炸的声音,她来不及看龇着尖牙就要朝琴陌手腕刺去,簪尖刚贴上皮肤,一道绿色的影子就将发簪打落在地,顺带着往她脸上狠狠抽了一下,小妹尖叫一声被拍打在地。也顺便给二姐抽了个响,又是一声惨叫。
易青非屈身跪在地上喊道:“醒醒!”
他的声音在无垠的大海中轻轻响着,虚无又真实,琴陌猛然睁开双眼,就看到一张白的毫无血色的脸,被一双冻得通红的手捏的生疼,冷的彻骨。
易青非松了手,脸上乍然笑了笑:“你总算醒了。”
“好一副兄友弟恭啊!”大姐的红衣被黑血溅了满身,脸上也沾了,左眼的长睫还在滴着血,说话的语调阴阳怪调,二姐和小妹连滚带爬的往她那边跑。
“大姐,弄死他们!”小妹的哭的梨花带雨,紧搂着大姐胳膊恶狠狠道。
“就凭你们。”易青非转过身,双眉微微一皱,不屑道,“哦、不对,凭你们的蛊惑人心。”
琴陌一手撑地起了身,眼前多了三位娇艳的美人,从穿着打扮看出就是束绑在墙角的三个红衣布偶娃娃,长的风姿绰约。
“本看二位生的俊俏,想留你们一命,放点血就算了,你竟敢毁了主人的血符,那你们这条命便要留下来了。”说这话的大姐已经不是刚才的样子,张着血盆大口漏出了尖锐的獠牙。
“是吗。”易青非冷笑一声。
“不知死活,等我主人来了,看你还敢不敢嚣张!”
忽然屋顶传来窸窸窣窣的摩擦声,程延粗犷的回声从头顶传来:“少主,天快亮了,你们快出来!”他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
镜洞里一片漆黑,程延什么都看不到,他只能又喊了几声: “少主!少主!”
琴陌的玉髓幻化成剑,正欲刺去,被易青非往回拔了去道:“我来!”不青犹如一条游蛇滑了过去,三姐妹还未及反应便被捆做一团。
“不杀?”琴陌问。
没了迷惑的法阵,布偶娃娃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故作强硬的吼叫着:“我主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主人!主人!”哀嚎之声不绝于耳,女人的声线明亮刺耳,叫喊之声萦绕在这狭小的房间,但是并见到任何身影。
“留她们多活片刻。”易青非抬头往出口处去,琴陌点了头道: “好,先上去!”
“阿延,接住!”易青非将绳索用力扔了上去,可雪地松软根本钩不住:“拉我们上去!”
程延咳了几声,起身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可以支撑的东西,他将钩头拆下,绳索绑在腰上打了个结才朝下面喊道:“雪地没有支撑点,一个一个上来,我怕我拉不住。”
琴陌身形高挑宽阔,他轻瞥了眼易青非略显单薄的身板道:“你先上。”
相比纤瘦的易青非,程延要壮实很多,尽管雪地不好伫立,还是很快的将易青非拉了上来,须臾两人又将就绳索重新扔了下去,镜口愈来愈窄,看不清里面,半天从底下传来极小的声音:“绑好了,先拉她们!”
程延有些不知状况的的问:“下面还有别人?他们是谁?”
“说来话长。”易青非又唤道:“不青!”
“太高了,它上不来,先拉他们。”底下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小。
不青真的只是力大无穷,飞的不高。
天色渐明,雪地闪着晶莹的水光,沾湿了两人的长靴,易青非踩着脚下那片化了小片的雪水微微后仰,三个人形布偶娃娃挂在绳上没了知觉,沉的犹如大石,倒在雪地没了动静。
程延瞧着人道:“这三个姑娘怎么回事?”
“不是人,是被血养成精的布偶。”易青非回道。
迎着雪地映照着白光,三女子脸上毫无血色,没有呼吸声,黑发埋在雪里,像块僵硬的黑布,程延奇怪道:“你把这玩意带上来干嘛?还不直接杀了!”
易青非不紧不慢的收了绳索,又将赤羽收了回来,薄薄的雾气带着微弱的晨光照在山上,易青非没有回答,他将捆着人形布偶的不青边往雪山背面走去,边走边道:“等我会儿,马上回来!”
......
须臾他便两手空空的回来了。
“人呢?”程延问。
“烧了!”易青非干脆道。
程延也没再多问,他瞧了眼琴陌,悄悄凑了上去小声问易青非:“浮华镜怎么办?”
那镜子被易青非拿在手上,镜面泛着银光,山上的雪渐渐融化,没了先前的湿冷,琴陌内衫沾了湿气,隐约透出胸膛的轮廓,他轻咳一声,打破沉寂,摸出一个木质的盒子道:“此盒乃肆方竹所制,可暂将此物沉在池中,应当不会被发现。”
绿色的竹盒刻着竹纹,易青非将银镜放了进去,他抬头挑了挑下巴,以为琴陌会问些什么,琴陌却侧过了脸。
“好了,先就这么办吧,两位祖宗,快走吧!”程延在一旁迫不及待的催促着。
眼看着天还未亮程延匆匆忙忙偷摸着先出了灵璧雪境,琴陌和易青非也悄无声息的回了各自的住处。
没了浮华镜,这座传闻中不融的禁地马上就会土崩瓦解,浮华镜是怎么被人带到了这个地方,是不是与亓官宏有关?
正午,亓官宏宴请了几位年轻修士家宴,除了亓官回和他的新婚夫人周汝卉,还有符伶山的一对师兄弟和尹煦阁的一位姑娘。
一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亓官夫人瞧着琴陌掩饰不住的笑意,她瞧席上氛围良好,看着琴陌道::“陌儿,昨日玩的可好?”
一夜未睡,琴陌精神不佳,他点了头道:“晚辈在此叨扰数日,明日与师弟启程回去,承蒙仙长这几日的款待。”
亓官夫人忙道:“不急,再多住两天。”
亓官宏心情极佳,喝了许多酒,这几日忙的晕头转向,人还识不全,这才注意到桌上还坐着个俊秀的少年郎,他笑道:“这位就是无痕吧,常听小儿提起,果然是一表人才。”
易青非起身回个笑脸:“不敢,在下就是个小散修!”
柠宁身旁坐着个姑娘,长相清秀,身上却透着股淡然清冷的气质,她静静听着众人言语,神情淡漠,亓官夫人饮了酒,脸上染了红晕,她笑意盈盈道:“梓初,你也好久没来了,待会你们几个年轻人没事去走走。”尹梓初闻言只是点头不语。
柳俊风微微颔首,偏头偷偷瞧了尹梓初一眼,接话道:“我和师弟约好了待会泛舟游湖,梓初姑娘不介意的话,可与我们一同去。”
“我,”尹梓初眉间微皱,话到嘴边似是不知如何开口,柠宁见状便道:“去吧梓初姐姐,湖上开满了荷花,可美了!”
尹梓初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她生性内敛,不善多言。
易青非脚尖轻轻往外挪了一步,正碰在琴陌脚踝位置,稍稍偏了头道:“这个亓官夫人在拉郎配呢!”
一点酥麻从脚踝处传来,琴陌蓦的绷直,侧头看他一眼,不想答话,可易青非又轻轻点着他脚踝冲他偷笑,他忍着那点不适道:“别动了。”
易青非笑笑:“我可没胡说,你看,昨天不就给你配了他家女儿,今天又给他家侄女配了一个。”
琴陌自知说不过他,难得怒瞪了他一眼。
“你看吧,待会又该给你配了!”易青非假装没看见,勾起唇角笑笑。
这话应验的太快,果然安静不到片刻的席间,亓官夫人又道:“陌儿难得来,若是无事便跟他们一道去。”
“......”琴陌刚端起茶盏,默默的又放下了。
“好啊好啊,我师兄平时最是无聊了。”十月说完就觉自己的后背发凉,赶紧低头又吃起了菜。
亓官夫人掩唇笑道:“我们这的湖在别的地方可看不到,雪中春湖,你们肯定喜欢。”
十月连连吃了好几口才放下筷子问道:“我也想去玩,能带我一起吗?”
“啊,可以,自然可以。”
易青非一手托腮杨着下巴道:“你看我说的准不准。”
“都去吧!”桌上的饭菜早已吃的差不多了,亓官宏哪里不知自家夫人打的什么主意,方才聊得高兴,喝了不少酒,他起身道,“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安排吧!”朝众人道了别领着夫人先走了。
“你两怎么回事?”亓官宏一走,亓官回便不再一副儒雅公子作态,虚了声道:“怎么都顶着个熊猫眼,昨晚干什么去了?”
易青非天生奇白,眼下顶着一层浅浅的黑印,一看就是一夜未睡模样。
“偷人了!”易青非口不择言道。
“行了,别胡说了啊,下午我不陪你们去了,待会要跟汝卉回娘家,过些日子才能回来。”他从衣袖里取出两只竹筒般的东西递给二人:“等我回来了你们也都走了,日后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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