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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晚上七点半,他们一行人到达县公安局,县净化部的负责人早就站在门口等了,霍岱霆下车走近,那队长立正敬了个标准的礼。
“霍队长辛苦,兄弟们辛苦了,我是县净化部队长潘成,长话短说,咱们先吃饭,吃完就去梧桐村。”潘成领着大家往食堂走。
食堂桌子上摆着打好的饭菜,霍岱霆转头对三组警员说了句:“先吃饭,二十分钟后出发。”
这次赵皓宇也在,听完霍岱霆的指令,他拉着乔云舒就顺势坐到一旁的桌子前,端着米饭就开吃。
乔云舒也赶紧扒拉饭,他吃完还得抓紧时间找个洗手间上个厕所。
食堂的凳子是连在一起的圆凳,乔云舒感觉身旁的凳子晃动了一下,他抽空看了一眼,霍岱霆坐他旁边了。
“怎么不夹菜?”霍岱霆话音一落,乔云舒饭碗里便落下一筷子菜,他咽下口中的饭,捏着筷子连声道:“谢谢,谢谢。”
“上次看你喜欢吃香菇,多吃点。”霍岱霆手长,一下子夹起很多香菇炒肉。
“霍队长,这是你弟弟?”潘成坐在两人对面,他带着礼貌的笑意问。
乔云舒刚要回答,身旁的霍岱霆已经出声:“嗯。”
乔云舒听见霍岱霆的回答愣愣的转头,他什么时候认霍岱霆为哥哥了?霍岱霆丝毫不慌,一双深邃的眼盯着乔云舒,“怎么了,弟弟?”
罢了,罢了,乔云舒摆手,懒得跟他争了。
“哈哈,潘队长,这位是我们的技术指导,乔云舒,乔大师!”左边有个警员是个开朗大男孩,他一开口其他警员纷纷点头附和。
开朗大男孩说完发现霍队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他挠了下头,怎么了?他说错了吗?
“哎呀,这么年轻啊?!幸会,幸会,乔指导,昨天市净化部的兄弟还说你来了这件事肯定能解决掉,久仰,久仰!”潘成隔着一张桌子都想跟乔云舒握握手了。
乔云舒眯眼笑了笑,“我尽力,我尽力。”他名声已经传这么远了吗?通县净化部的都知道他了。
众人抓紧时间吃完饭,继续驾车往梧桐村赶,开了近一个小时,潘成的警车终于停下了。
市净化部的警员还驻扎在梧桐村,他们见到霍岱霆一行人显然松了很大一口气,这村子古怪得发邪,并且他们还死了两个队友,谁都不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心里压力大得不行。
“霍队长,辛苦了。”第一个跟霍岱霆打招呼的是一个年龄约四十多岁肤色较深的中年男人。
“孙队,”霍岱霆扬了下脸,低声对旁边的乔云舒说:“这位是市净化部的孙队长。”
乔云舒嗯嗯两声,孙队长肉眼可见的憔悴,解决不了感染者和随时会丧命的压力压的他喘不过气。
“我们这几天在村里设了十个点,每天二十四小时轮班巡视,没有任何发现。”孙队简单介绍了下情况。
“村民的反应?”霍岱霆叉腰,双眼凝视着面前点点灯光寂静的小村庄。
“他们挺配合的,我们来了之后,用的是抓逃犯的理由。”孙队舔了下干燥起皮的嘴唇,他们这么大规模的在村里巡视,人口普查的理由显然不可信了。
“霍队长,这梧桐村真他娘的邪了,老子都要被逼疯了。”孙队狠狠的吐了就唾沫,那双眼里带着股狠劲。
“乔指导来了吧?”孙队转头找了找,扫完身后三组警员,诧异对霍岱霆抬起一边眉毛:“没来?!!”
乔云舒就站在霍岱霆身边,孙队看都没看他一眼,他无奈的举了下手:“孙队长,我就是。”
孙队长那双精明的眼睛里此刻装满了怀疑,跟乔云舒大眼瞪小眼了几秒,有些为难的扣着额头,“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来秋游的呢。”
“乔指导,你们这行还有容颜永驻的秘诀啊?你看起来才二十岁!”孙队啧啧称奇。
“他不是看起来二十岁,他就是二十岁。”霍岱霆打断孙队像看妖怪一样的眼神。
“啊?!”孙队看看霍岱霆又看看乔云舒,嘴唇蠕动道:“玩呢?!”
“哪有年龄这么小的大师!!!”孙队崩溃,霍岱霆不耐的蹙着眉厉声道:“请你不要以貌示人行吗?”
乔云舒恍惚以为自己回到第一次跟霍岱霆见面的时候了,只是这次霍岱霆变成了为他解释的人。
“行了,废话少说,我们进村。”霍岱霆冷冽的声音落下,孙队已经收起一切表情,一行人往村里走。
村里果然守着很多警员,见到他们纷纷打招呼,孙队一边领路一边诉苦:“这个村里也没有招待所,咱们的警员每次换班还得开一个小时车去县里休息。”
“这还不是最难的,最难的大家都知道这个村里死个人悄无声息的,就像恐怖电影似的。”
霍岱霆收回盯着黑暗里锋利的目光,视线落到乔云舒身上,“有什么发现?”
乔云舒自从进村就已经有发现了,这里绝对有感染者,这里家家户户都有怨气,但都很少,确实不足以让探测仪发出警报。
但那个让镇派出所探测仪警报的王富华又是怎么回事?
“孙队长,你们之前询问村民,有没有问他们最近村里死过人吗?”乔云舒没有回答霍岱霆的问题,反而是看向孙队长。
“当然问啦,他们都说没有,我们巡视了几天也没发现新坟,可能真的没死人。”孙队长回道。
“这一点就很不对,”乔云舒这才看向霍岱霆,“这里的怨气绝对不是一个感染者能有的,要不就是好几个,要不就是最近感染者杀害了很多人。”
“村民没理由会撒谎,撒谎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乔云舒喃喃道。
“霍队,我需要那三名牺牲警员的生辰八字。”乔云舒顿住脚步。
霍岱霆立刻看向孙队和后面的潘队,“麻烦两位队长。”
五分钟后,乔云舒捏着写有三个警员的生辰八字的纸条,还好他背包里装了火烛,他想碰运气招招魂,他不确定怨灵会不会不择手段的将死者的魂魄也吸食,左右也只有试一试才知道。
“两位队长,麻烦带我去发现警员尸体的地方。”乔云舒发出请求。
潘队先带他们去的发现第一个警员尸体的地方,是某个村民的房屋后山,到了地方后,乔云舒立马定好香烛,随身携带的纸钱一烧,伴着缕缕青烟,他开始念咒,他招魂简单粗暴,除了招这个警员的魂魄,其他能招到的孤魂野鬼也会被他问一问。
好半晌没有回应,青烟燃到最后,乔云舒才感觉一抹残魂碰了碰他的手,应该是警员的残魂。
见乔云舒转身,霍岱霆上前一步:“怎么样?”
乔云舒摇了摇头,“魂魄都被吸食了。”
后面的孙队和潘队吸了口冷气,什么感染者这么猛?魂魄都吃?被他逮到还有活路吗?!
“还有两个,不急。”霍岱霆安抚了一句,孙队赶紧带路前往另外发现两个警员的地方。
乔云舒已经做好什么都招不出来的准备了,没想到最后一个竟然成功了。
咒语念到一半,众人便感觉突然起风了,风不大,却直扑他们面门,随着火烛和纸钱的青烟升空,有警员突然惊呼:“材哥!!”
孙队瞪大眼睛,“良材!!!”
是牺牲的警员刘良材,他的魂魄出现在青烟后面,乔云舒观察了一下,刘良材的魂魄也离破碎不远了,它应该是被吸食了快一半逃掉了。
魂魄残缺,无法正常跟他对话,魂魄反反复复只说了一句话:他们都忘记了。
“良材你快告诉我们,感染者是谁?!”孙队大步上前,要不是刘良材已经是鬼魂了,他恐怕得上手抓了。
“说话啊!!!乔指导,他怎么不说话?!”孙队急得不行。
“他魂魄残缺了一大半,能招到已经不错了,他已经没办法跟我们交流了。”乔云舒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这个感染者赶尽杀绝,实在可恨。
霍岱霆走近,“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他吗?可以超度吗?”
乔云舒叹了口气,“我试一试,对他不一定有效了,魂魄不全的鬼魂可能没办法转世投胎了。”
“时间可能会久一点,它魂魄不全,我要为他引路。”乔云舒说完霍岱霆便抚上他的肩,“给他引路对你身体有伤害吗?”
“不会,我身体会短暂的没有意识,你们守着我就行了。”乔云舒用比较通俗的话给霍岱霆解释,在他引路时,他的神识会离开身体,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村子,十分不安全。
但刘良材的魂魄等不了多久了,他再不为他超度,魂魄就散了。
“乔指导这是?”孙队见乔云舒席地而坐了,又插了三根香两支火烛,转头问霍岱霆。
“他要为刘良材超度,我们守好他就行。”霍岱霆转身,“所有人警戒。”
乔云舒很少为魂魄引路,引路比较耗心神,他以前年龄小,师傅说他心神还没成熟,所以只让他接触过一次。
这是第二次,乔云舒按照师傅教他的一步步操作,心神合一,嘴里喃喃着咒语,好似须臾之间,他便站在了刘良材的残魂身边。
霍岱霆一行人还死死盯着他坐着的身体,乔云舒不想浪费时间。
“走吧。”他对刘良材说道。
他用心神控制着身体开始念超度的经文,刘良材还在重复着那句话,乔云舒拖着他往前走,这条路很黑很长,看不到尽头,一路走了很久很久,久到乔云舒都开始觉得乏力,前方终于出现一点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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