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空皓月

　　第九章 公子嘉赵府之会
　　赵政走后，月婷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和寂寞，不再频繁出入市井，而是大多数的时间呆在父亲的书房，把自己扎进大堆的书籍中，涉猎历史、地理、风土人情，时不时和哥哥探讨一下时政，籍以打发无聊时日。
　　这天清晨，月婷比往日更早来到书房。突然，书房外传来哥哥和另一位男子的声音，月婷本无心搭理，故而在书房内默不出声。却不想两人径直跨入书房，哥哥没想到这时候会在书房内见到月婷，又见月婷闷在书房角落，连忙唤道“妹妹，你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在书房了，还不快来见过赵公子”。
　　“原来是哥哥来了，小女子见过赵公子”月婷不急不缓地来到两人面前，盈盈施礼后，月婷抬头看着一些时日没见的赵嘉赵公子，感觉赵公子越发儒雅和成熟了些。
　　“原来是令妹，不用客气”，对上月婷的美貌和淡定疏离，赵嘉不由得晃了一下眼，仔细再看“咦，这不是那天…”眼看心里的疑惑脱口欲出，赵嘉突然觉得似乎有些唐突和不确定，生生忍了下去，但眉眼中多了些笑意。
　　三人共处书房，月婷知道赵公子嘉是赵国的太子，但后来因赵王专宠后宫而被废，再后来秦灭赵国后自立代王，其一生曲折悲壮。“空有大志不逢时，秦统六国大势趋，燕赵悲歌空余怨，一袭残阳照渑池”月婷知道赵嘉的历史结局，也知道其和赵政两个乱世英雄的惺惺相惜及家国情仇，虽然欣赏公子嘉的傲然风骨，但因为其和赵政的关系太过复杂，故月婷对公子嘉本能地保持距离，只是静静地听着公子嘉和哥哥两人谈天论地，脸上一脸矜持。
　　这边公子嘉对月婷存了一分好奇，谈论间不时偷偷地观察月婷，想着宫宴时情景，赵嘉从心底认定月婷乃当日侍童。看着月婷低头不语，赵嘉忍不住打破僵局：“今日有幸在书房偶遇令妹，可见令妹一定是有才的。不知令妹对方才我和令兄谈论的时势有何见解？”
　　月婷抬头看着公子嘉：“小女子本不懂时势，只是有两句诗可表心境。”月婷站起身来，倚窗而立，轻轻吟道“春欲归时事事幽，人间底事更关愁，时事难从无过立，何事长向别时圆。”
　　“好诗！意境深沉意喻深刻，真不知令妹有如此情怀和感悟”赵嘉惊叹地赞道，热切的眼光紧紧盯在月婷身上，月婷回望，两人相视，慰然一笑。
　　至此之后，公子嘉成了赵府的常客，和月婷兄妹时常聚在一起品诗论时势。对此，赵御史是乐见其成的，彼时赵嘉风头正盛，赵御史从心底里希望和赵嘉拉近关系，巩固赵府地位。
　　日子一天天过去，奈何平淡的日子对于每个人都是一种奢侈。此时赵国王宫早已暗潮涌动，公子嘉近日到赵府，虽然有月婷及哥哥作陪，但仍然显得满腹心事，郁郁寡欢。月婷知道，作为太子的公子嘉正面临被废的危机，想到公子嘉的处境及其一生的曲折悲凉，月婷不由得内心升起丝丝怜悯。
　　这日，三人如往日般在书房相聚，“我真是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父王为何如此狠心”面对两位好友，公子嘉痛心地说道。
　　“公子不用着急，难保此事没有回旋的余地”月婷哥哥扶着公子嘉的肩头安慰道。
　　月婷知道此事结果已定，看着立在窗前忧郁凝视窗外的公子嘉，月婷不想势单力薄的少年因太子位赌上自己的性命。月婷慢慢踱到公子嘉身旁，轻声说道：“古人云‘无为，无不为，为而不为，不为而为’，当前各国战乱，局势变幻不定，此事不一定是坏事，可谨慎处之，待时机成熟再作谋划。”
　　“可我如何甘心，我又如何在赵国立足？”公子嘉转头望向月婷，愤愤不己。
　　“公子不可急于一时，也不必在意别人看法，识时务者为俊杰，公子本王室正宗，虽不即太子位，但根基仍在，公子只需保存实力，静待时机即可。”月婷目视着公子嘉，冷静地劝道。
　　看着公子嘉沉默不语，月婷婉然一笑，“这样一来，我和哥哥也能和公子多些时间相聚，岂不也是一件美事。对了，我最近琢磨了一种棋子且让人做了模子，我们来试试好不好？”
　　“好啊好啊”哥哥正愁不知如何打破沉闷气氛，听月婷一说，顿时兴致满满，赶快拉着公子嘉坐在桌前，看着月婷从柜中捧出一盒棋子。
　　“你们看，这是象棋，红黑二色各有16个棋子，摆放和活动在交叉点上。规则是双方交替行棋，先把对方的将（帅）‘将死’的一方获胜。”接着，月婷又细细讲了行棋细则，成功挑起两人兴趣，公子嘉争着要和月婷下第一局。
　　对局开始，月婷执红棋先走，双方轮流走棋，每走一步，月婷都待心地等着公子嘉细细思量，不时对规则作一些强调，为了不败二人兴致，有时眼见公子嘉欲下错棋，月婷故作大度地善意提醒。公子嘉天赋异禀，很快掌握规则，第一局和棋。第二局，公子嘉和哥哥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对阵月婷，集二人智慧险胜月婷。
　　公子嘉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这个象棋真好，类似战场上两军对阵，月婷果真厉害，能想出这么有趣的游戏。”
　　“哎呀，我这不是每天在书房无聊，就结合兵书上的内容琢磨一些可玩的东西。嘻嘻，只要你们觉得有趣就好，也不枉费我一番心思”听着公子嘉的夸赞，月婷成就感爆棚。
　　不久，公子嘉被废太子位，其同父异母的弟弟被立为太子。月婷和哥哥怜其遭遇，频繁邀请公子嘉赴赵府。面对局势变化，考虑赵王本性多疑，赵御史本欲干预，奈何月婷从来宠惯的，根本不吃老爹这套，赵御史只得作罢。公子嘉、哥哥和月婷三人如好友一般相处，为使公子嘉开心，月婷时不时捣鼓些新鲜小玩意，倒是解了公子嘉不少的愁绪。
　　月婷这边，通过与赵政和公子嘉的交往，时常感叹“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虽知两人均是不凡之人，但作为现代独立女性，心中不由另有思量，“独立阶前星又月，帘栊偏皎洁”乃月婷立世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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