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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什么味?”陆公子猛地止住了话头,方才还带着几分的漫不经心的脸瞬间沉了下来,鼻翼急促翕动两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呛到,连忙用袖死死的捂住口鼻,他眼神扫过屋内,最后将目光落在那瘦尖嘴的人身上,“王淼,快去,去,把窗户打开!”
“哎,哎,是公子。”那王淼的神情先是落在了穗禾身上,那目光里掺着疑惑与嫌恶,仿佛那怪物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雕花木窗被一把推开,冷风裹着楼下高汤的气息用来,吹得暖炉里的火星子噼啪乱跳,可那让人厌恶的恶臭却似乎没有散一点儿,若是时间长了,或许会消散。
穗禾跟着屏住呼吸细闻,却没有闻到一点儿的味道,就连烧炭,她都没有闻到。
窗户大开着,冷风灌入室内,穗禾不禁抖了一抖,而看到这情形的陆公子却笑了,可一笑,他又捂得更严实了。
穗禾只觉得奇怪。
过了片刻,大约摸又烧红了一块炭的时间,一旁的王淼将袖子放下了之后,陆公子才松开了手中的盘珠,没好气地对着空气扇了扇,像是还能闻到残留的味道一样露出了厌恶的神情,他眯着眼说道,“那个,说说你是怎么知道地图一事的,对于地图,你有什么要说的?”
穗禾看着陆公子,可却在这个时候想到了前几天和陆老爷说的,不能说关于地图的事儿,就算是陆公子也不行。
“你说,还是不说?”那人似乎是为了防止她再绕开话题,只是吩咐着一旁人拿出了一把小巧的弯刀。
唬人的把戏,穗禾看着那小小的弯刀,将头抬得高了一些。
“你,不怕死?”陆公子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玩意儿。
穗禾摇头,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何惧呢?
“公子,那地图万万不能再去找的!”穗禾抬眼看向陆公子,声音却坚定的。
她先前也觉得一定要靠着陆公子找到那地图,然后就可以成为一人之下,可那地图,女帝似乎不太重视,那么对于羌州,女帝也会重视吗?
既然如此,她也算是欠了陆家的人情,既然都是还,为何要给陆家留个随时会爆的雷呢?
“公子难不成只想要走近路,没有远见?”她明知晓陆公子从前就一直瞒着陆老爷找地图,甚至还在前几日派了自己手下的人去了暗市,可他却不知晓,那一批人回不去了。
而他自己还想要去下一个月的暗市里,只是去与不去,如今公子还未说,穗禾想了想,“公子如今不是在准备科考吗?”
“科考?”陆公子哈哈大笑。
“要不说你们这些书生就是不会变通。”他说完也同时止住了嘴角的笑意。
“也罢,你知道和不知道都是一样的。”
“只是,你不说一些真材实料,如何让我招你进陆府做事儿?还是说。”陆公子仔细的打量着穗禾。
“只怕你没那个资格罢?”
穗禾低沉这眸子,却说不出什么话,她从未听说过这样的话,那陆公子莫非真的是没有了老爷子的管制,如今也是说话也越来越不经脑子了,穗禾是想要还人情,可她可没有想过把自己也栽里面!
而就是因为那一句话,穗禾原本那一点儿的假象都被戳破,她气,气有人打破了她那善女帮信男的美好画面。
而陆公子似乎总能精准的绕开了穗禾的问题。
陆公子还在打量着穗禾,可身子却站了起来。
穗禾从一开始进来的时候,便一直站着。
“穗姑娘一直站着,难道就不累吗?”
“不累的。”穗禾回道。
“既然你不累,那我便不赐座了,也让我那两个不成器的随从学学,从羌州来的女子,都能站立的如此标准!”陆公子喝着茶。
“你说你来我陆府是想要找一个庇护,可我为什么要给你庇护呢?”
“你又说想要帮助我陆家,如今又不说,怕是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吧?”
“陆小爷我也不是那么的不解风情,既然想要我帮你,总得拿出一些诚意的吧?”陆公子把玩着手里的杯子,那靛蓝花色的杯口描着一圈儿的金色,远看就像是度了一层金色的光。
陆公子用鼻子轻轻的磨蹭着那珠子,却闭着眼睛一边开口道,“说说开,你有什么让我回心转意的。”
穗禾低下头,“是公子。”
见着东西实在不能接着之后的事儿,穗禾决定还是说一些的,以免着公子真的怀疑她如何。
“算你识趣!”陆公子将杯子放下后便听着。
她的这些举动,只是被当做识趣?何为识趣?
穗禾哪双平静的眼神就这么看着面前的人,缓缓的将那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哪怕她知晓这背后有一个或许会触摸,或许永远都触摸不到的虚幻,那是她的罚,她一开始的气息弱的一批,直到气息慢慢急切了起来,她才缓缓开口,“其实,我知晓,如今那地图或许已经不在娇姊手里。”
陆公子的神色猛然一动,随后穗禾连忙又补充道,“我只一句话,公子若想要活命,若想要保住陆家,定然不要沾染朝廷纷争,尤其是那地图!”
穗禾知道自己的话,陆公子或许连听都可能没有听进去,可她得说,这样,她就算是还清了。
可话还没有说完,只听那串珠子就这么落了下来,陆少爷的脸死死的盯着她。
水汽的烟雾像是将她围了起来。
她想要咳嗽,却咳不出声。
这里像是一个牢笼。
耳边的声音乱成一团,像是从地府传出来的声音,她畏惧着。
直到穗禾将眼睛擦了又擦。
“大胆,公子问话你还敢睡觉。”
穗禾的手被拽了走,眼前什么都没有。
“穗禾,你敢耍我!”陆少爷如今一脸的血红,像是被气急了。
可是那幻境中的灼烧感却还依旧存在。
可她明明刚刚说了,莫非着公子也是在试探自己?
“陆公子,穗禾说的句句属实,还请公子!”
“好你个穗禾,看来你心竟不在我身上,是又扒上了高枝儿,怕落人闲话,这么着急和陆家划分界限?”
陆少爷笑的冷酷,比这外面吹的风要冷个千百倍。
穗禾明明刚刚说了,还是说,那无常说的是真的,如果自己将前世所知晓的信息说出口就要遭受惩罚。
那火辣的灼烧感,穗禾将胳膊处的衣服掀了开来,却并无一点儿烧痕。
她不得不相信,可她如今却是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她确实想要抱一个大腿,可抱大腿却是一个技术活,而如今,她犯了所有错误抱大腿的方式。
“公子,老爷吩咐关于地图的事儿不能和你说。”
那人还在笑眯眯的,“他?呵呵,不过,你倒是有趣。”
陆公子似乎有些满意穗禾的行为,于是喝了一口之后,将手里的杯子放到了一旁。
“那你可知晓为何今年开了女子的科考?”
陆公子似乎望眼欲穿了穗禾的想法,“可如果你入了奴籍,你猜,你还有这个机会吗?”
穗禾看着陆公子,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拿这个开玩笑,穗禾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两个人。
可如今的这场面,不正是她自己做的吗?
她冷静的想着对策。
那笑声却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你不会以为我要把你弄到我们家当丫鬟吧?”
“不过,事成之后,倒是可以给你封个嫔妃什么的。”
穗禾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
“什么?”
陆公子看着穗禾的样子,只觉得可笑,可还是摇了摇头。
“你啊,既然知晓了那地图,便要想的大一些,不然不是得给我当洗脚婢吗?”
可听这陆公子的那些话,穗禾却只觉得后背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原来是因为这些......
她竟然没有看清这陆公子竟然如此的大逆不道,连这样的话都敢说出口。
“你可在听我讲话?”
穗禾听着那话,却如何也说不出口,他竟然想要成为帝王!
进城那日,她是见过皇太孙的,那是一个极其温柔的贵公子模样,想来,那日城外的八九不离十就是陆家的人。
是陆家谋害皇太孙不成!
这样,上一世对于一些事情就串起来了。
穗禾猛然失神,她似乎又看到了什么,只见那公子的嘴一张一合,像是出现了幻觉一样,只是一秒,一些零零碎碎的信息便已经冲进了穗禾的大脑。
她好像发现了一个规律,可这又意味着什么?
那幻景似乎只是恢复了穗禾的一些记忆,又或者,是来迷幻她的,穗禾不敢再妄下论断,她如今只觉得她的双眼怕是瞎了,怎么敢跟着这么一个人。
她抬头,那双眼却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陆公子竟然要提前卷入太子与皇太女的争斗!
如果自己这一世再如此,依旧需要重来,等待缓过神之后。
“穗禾,你在发什么愣,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很好嘛?我成为了公主的驸马,这天下自然就成了我的,而公主拥有天下,我拥有公主,岂不是美事?”
这笑声让穗禾觉得后背发凉。
“陆公子,你说什么?”穗禾不可置信,她一开始只是意味陆公子跟自己的父亲作对,只是为了气父亲,却不料打的是这个蠢主意。
她还当真以为她就是要跟随公主的,如今看来,他只是一个没有远大志向的,只会空想的人。
穗禾原本以为自己所选之人会好一些,如今看来,这把局面已经成了死局,不论从那个方面看,她都没有选择。
“你不是说要帮助我吗?”陆少爷上下打量了穗禾一眼。
“到时候你给我做小,可好?”
“公子,你怕不是疯了吧!”穗禾看着那张脸,却只觉得自己的眼瞎,就算再过一世也是如此的。
她的决策便已经失去了对于自己最有利的。
“穗禾,你可愿做我的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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