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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也萧何
陈伯推门而入,目光如炬般迅速扫过病房四周空气中弥漫的草药味、宋俊成苍白的脸色,都让他心头一紧。没等多看,他便锁定了病床上缠着绷带的身影,脚步匆匆跨到床前,枯瘦的手几乎要触到宋俊成的额头,又怕碰疼他而轻轻悬着,语气里满是焦灼:“少爷!您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疼得厉害?”
宋俊成望着他鬓角霜白的发丝和紧锁的眉头,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安心:“陈伯,你来了。”
“我一接到消息,当即就赶过来了!”陈伯往前凑了凑,目光在他头上、手臂的绷带上反复打量,心疼得直叹气,随即眼底燃起怒火,声音陡然拔高,“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您下这般狠手?!”
宋俊成眼底的暖意淡去几分,转头看向身旁静立的林凤梧,喉结滚了滚,声音带着伤口带来的涩意:“凤梧,你先回去吧。等我病好些了,再找你细说。”
林凤梧眼神微动,见宋俊成神色笃定,便颔首示意,对着陈伯微微一点头,转身时长衫下摆扫过地面,动作依旧沉稳,悄无声息地退出了病房。
“少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遇袭?”陈伯见病房门关上,连忙追问,语气里满是担忧。
“我也说不清。”宋俊成挣扎着想坐起身,刚一动便牵扯到伤口,倒抽一口冷气,“嘶——”
陈伯连忙伸手扶住他的后背,小心翼翼地把枕头垫在他腰后,动作轻柔又利落:“您慢着点,别着急。”
“昨天从惬玉楼出来,我刚坐上黄包车没走多远,巷子里突然窜出一伙蒙面人。”宋俊成回忆着零碎的片段,眉头紧锁,“他们一言不发,上来就动手,我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打晕了,再醒过来就在这诊所里了。”
“蒙面人?”陈伯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您没看清他们的身形,或是听到什么特别的动静?”
宋俊成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茫然:“都没有,他们下手又快又狠,根本不给我反应的机会。”
“这……”陈伯欲言又止,眼神里闪过一丝迟疑,“难道是‘那边’的人动的手?”
宋俊成闻言,指尖猛地攥紧了床单,刚想抬手摸一摸发胀的额头,又牵扯到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嘶——我也觉得大概率是他们。陈伯,你找个靠得住的伙计,悄悄查一查最近的风向,别打草惊蛇。”
“好嘞,少爷您放心!”陈伯对着门口一挥手,一个黑衣手下立刻快步上前。他附在手下耳边低语几句,语气严肃,手下连连点头,转身便轻手轻脚地退出了病房。
“对了少爷,”陈伯转过身,语气稍缓,“我出门前已经联系了协和医院的李医生,他现在应该已经在商会等着了。咱们还是回商会做个全面检查,那里的医疗条件也好些。”
“不急。”宋俊成摆了摆手,“刚才李大夫说我只是外伤,没伤到要害。对了,我受伤的事,你没走漏风声吧?”
“少爷您吩咐的事,我怎敢大意?”陈伯连忙保证,“除了我带来的几个心腹,谁都没告诉,就连商会里的长老都还不知情。”
“那就好。”宋俊成松了口气,抬手指了指床边的矮柜,“陈伯,你看看那个。”
陈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矮柜上放着一枚桃木小牌,连忙拿起,指尖摩挲着木牌边缘的磨损痕迹,看清“宋记车行”四个字时,眉头微蹙:“少爷,这是?”
“是救我的人留下的。”宋俊成语气凝重,“李大夫说,昨天若不是一个少年把我背来诊所,我这条命恐怕就交代了。这牌子是那少年不小心掉的,你帮我查查这个少年的来历。”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疑虑,“我总觉得,他的出现,没那么巧合。”
“您放心,少爷!”陈伯握紧木牌,眼神坚定,“我这就派人去查,就算把北平翻过来,也一定把人给您找到!”说罢,他又叮嘱了几句让宋俊成安心养伤的话,便带着手下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病房,只留下宋俊成一人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天空,眼神深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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