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病之爱

作者:喻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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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丢失的记忆


      两人都惊魂未定,心脏怦怦地跳着,似乎要冲出胸腔。凡故渊有力的大手将莫子言死死地,抱进怀中,莫子言也被吓傻了,嘴里不断的喘着大气,身上也直冒冷汗,腿在打颤,身子都发软,极度的高度紧张,让整个人都发抖。

      “前辈你没事吧,没有受伤吧”凡故渊就在黑暗中紧紧的抱着莫子言,莫子言锁紧眉关,咬着嘴唇,他还没有缓过来。

      “没事的前辈,别怕,没事的”凡故渊的手不断的轻拍着莫言的后背,一直在安慰他,想让他渐渐的放松下来,毕竟谁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不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他不怕死,但他怕死后不能和莫子言在一起,他怕找不到莫子言。

      两人刚经历过命悬一线,莫子言瘫倒在凡故渊的怀里那双紧握栏杆的手,也渐渐体力透支失去了力气,只是手臂环住了凡故渊的脖颈。

      他在害怕,他的脑海中闪现过从未出现的画面,那些画面是他曾经丢失的片段记忆。

      恐惧不断的恐惧涌入,不过是刚刚的。鬼门关还是现在涌入记忆里的令人恐惧了半年,都无法让他的心安定下来,无法让他放松下来。

      莫子言环住故渊的手松开,捂住自己的脑袋,头要被刚刚的这段回忆起来的记忆给冲破,那些真实的不真实的,一窝蜂的涌入他的大脑,莫子言的嘴里低吼着,他用拳头敲击着大脑,想要叫那些令人作呕的画面,排除脑袋。

      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大脑出现的记忆,那些惨不忍睹的过去,那没有自由的空间,那个身边的人是谁?是谁一直在他身边,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事情是他自己发生过的,头很乱,很难捋清楚。

      凡故渊却按住了莫子言的双手,他不忍心看到莫子言伤害自己,那一下下的敲击那样的用力。可以看出莫子言真的想把那段记忆从脑袋里挖出去,然后扔掉,可是凡故渊却不知道莫子言此刻是那些丢失的记忆再次涌现。

      他以为莫子言是在刚刚的事件中没有适应过来,只是死死的按住他的双手,不让他伤害自己,将莫子言推入自己怀中,想让他安定下来。

      刚开始莫子言还在,因为脑袋里涌现出的记忆感到不安,暴躁,但他渐渐的却没了力气,大概是精神高度紧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做一丝的动作。再加上他的头真的疼痛难忍,像有颗炸弹在脑袋里倒计时,时刻准备爆炸。

      他晕倒在了凡故渊的怀中,后面什么事情他都没了意识,只是仿佛听见凡故渊在说什么,但又听不清,想要集中注意力,可却没有力气,就这样昏睡了过去。

      在无尽的深渊中织出丝网,缚身于上,妄死挣扎,无法逃离,被牢困其中,昏暗的过去,不值一提…

      “轰隆隆——”雷声劈开夜的宁静,暴雨随之袭来。处在睡梦中的莫子言被雷声惊醒,起身来看到外面的大雨,不由得立即换上衣服,拿着背包带着雨伞跑了出去。

      雨的声音衬着急促的脚步,莫子言打着伞冒雨跑向了那个秘密基地。

      “呼…阿眠,大花他们应该没事吧,呼…得快点才行”莫子言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心只想到达那里。

      终于走到了巷子口,深入进去,果然听到了几声喵喵,靠着墙壁里面有几个简易的纸箱子,莫子言立即打开背包把里面的塑料纸裹到了箱子的外面。纸箱子可淋不得雨,湿了就全软塌掉了。

      莫子言一边忙活着,旁边的几只小猫也在他身边来回转蹭着他的手。

      “好啦,阿眠别在地上打滚了,等我忙完啦,在陪你们”莫子言看着在地上露着肚皮左右翻滚的小猫嘴上的笑容没合起来过。“这场雨不知道得下到什么时候,大花,阿眠,小狸,小霸王你们快进去”莫子言拍了拍手,三下五除二准备完工。

      “哎,小霸王呢?这么大的雨它跑哪去了”莫子言扭头看了看身边的猫“小霸王不会出事了吧,你们几个在这好好待着,我去找找它”莫子言在窝里的猫食碗中挤好了猫条,有食物把持着猫咪就不怕他们跑出来淋雨了。

      “小霸王?小霸王”莫子言边走边喊,东瞅瞅西看看,也没有看到小猫的身影,走到了另一条小巷口,似乎听见了猫咪警告的低吼。雨下的很大,声音很嘈杂,不仔细听根本不会发现。莫子言扭头向小巷里看了看,很黑,看不清楚,只好打开手电筒向里面照去。

      随着手电筒光的照入,映入眼帘的是炸毛的小霸王,它正在警惕的盯着眼前的人。而那个人穿着白色的衬衫,上面混杂着黑红色,下身是黑色牛仔裤,他仿佛很累,样子也很狼狈,但他的眼神中充满戾气,对一只猫都充满了敌意。他抬起头,那双猩红的双眼,令莫子言记忆犹深。憎恨和恐怖的目光挥之不去,死死的盯着莫子言,莫子言有些被眼前这个人的面孔吓到,吞了吞口水。但还是大胆的走上前去。

      “小霸王,过来”小猫回头看是莫子言就乖乖的朝他走了过去,不再竖着尾巴警告着那人。莫子言将小霸王抱起又向前走了几步“你好,请问你需要帮助吗?”那人没说话依旧坐在地上,靠着冰冷的墙壁,任凭雨水冲刷也一动不动。

      “这么大的雨你不回家吗?”莫子言又走近了几步却赫然发现他衣服上竟然有血迹,只是被雨冲刷的淡掉,怪不得刚刚在远处根本没有看出来“你身上怎么有血?你受伤了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莫子言不管不顾的走上前去,打算把他扛起来送往医院。

      “别过来!”那人的喉咙中迸发出警告的怒吼。莫子言被这人的语气给吓到了,也不好再向前走,摸不着头脑,只能先安抚好他的情绪“好,我不过去我帮你打120”话音刚落去找到那人的拒绝“不用,别管我,该干什么干什么”

      “这怎么行?你都受伤了,雨下这么大,你不处理伤口可是会发炎的,在这里一直淋雨也会发烧啊”莫子言向来温柔待人,对任何事情都充满细心,一丝不苟。不论是陌生人还是亲人,那颗热心无时不在散发温暖。“你等等,我背包里有纱布还有酒精,本来都是担心这些小猫受伤准备”莫子言话说一半感觉说错了“人也能用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血是我的?”那人冷冷的开口道。

      “啊?”莫子言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男人冷笑一声拖着疲惫的身体勉强站了起来扶着墙檐,沿着小巷外走。当他和莫子言擦肩而过时,莫子言一把拽起了他的胳膊,那人刚打算收拾莫子言,结果却是莫子言先开口“你真的受伤了,你的手臂在流血”莫子言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这样对待自己,即使受伤了也不愿包扎,他发生了什么?在隐瞒着什么?

      “如果你不想去医院的话,那先去我家包扎吧,我家就我一个人,你别担心”果然莫子言这么善良的一个人根本放心不下眼前这个看起来比他小的人。莫子言见那人不再说话,就拉着他的手臂往家走,回家之前还把小霸王送回了小巷里,看了一眼,猫咪们才放心。

      那人就这样被莫子言一路拉着走,雨下的很急,两人也没有话题,莫子言将伞偏了一大部分过去,不管那人同不同意,就带回了家。

      那人的眼睛偷偷的扫视着周围,仿佛是要记下这次的路线,直到上了电梯,莫子言在电梯里看了那人一眼,而那人的眼神依旧冷漠,两人四目相对,莫子言也不想大眼瞪小眼的这样继续尴尬下去,微微一笑接着低头,抖了抖挂满雨水的雨伞。

      直到电梯停在了15楼,莫子言拿出钥匙拧动门锁,他对这个陌生的人毫无防备,将自己的后背尽情的展示给对方,丝毫不怕他下手。

      “快进来吧”莫子言热情的招呼。

      那人环视了屋里,却没有想没有想进来的意思。

      “别担心,家里就我一个人,放心进来吧”莫子言又弯腰给他找了双拖鞋“你不肯去医院,我也不能把你一个人放在那,让我帮你包扎一下吧,好吗?”莫子言眼神中是无尽的温柔,再加上自然向上微笑的嘴角,给人很放心,温暖的感觉。就像这个人,胜过任何人。

      那人给出了反应,走进去了,只见莫子言开始忙碌个不停,先是把空调打开,又是去找医药箱,最后还拿出了一套新的衣服。“你的衣服都被淋湿了,先换上这个吧”莫子言抬手指了指卫生间“喏,卫生间在那,你去换吧,放心我不会偷看的”,莫子言交代好了,又走进厨房,烧了壶热水。

      那人看着莫子言的背影,手里紧握着他给的衣服走进了卫生间。待他出来,莫子言才真正仔细看清他的样貌,碎刘海将眼睛挡上了半截,抛去脸颊旁干了的血迹,长的还真的俊俏。就是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整张脸都没有什么精神,但是眼睛里却流露着犀利的精光,不知道多久没睡觉。深邃的眼眸,挺拔的鼻梁,加上略微挡住眼睛的头发,加上高挑的身材和自己给他的黑色的衬衫,真的给人一种冷漠无情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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