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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在这个密闭空间太久,徐梓萁有点累了,他随便找了个平面,躺在了上面,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2023年7月初的某一天,徐梓萁已经被送到外公外婆家过暑假了。

  外婆已经退休了,可以在家照顾他,外公还要2年才能退休,只能下班后陪他玩。

  那天天气还算凉快,也没有下雨,外面各种虫鸣鸟叫的,徐梓萁从午觉睡醒起来后就在窗台上趴着,眼巴巴地盼望着外公回家。

  外婆对他很好,但是徐梓萁觉得外公更理解他,他们更能玩到一起。看着一辆辆黑色的小汽车从眼前驶过,却一直没有看到外公的那辆。

  虽然他心里很明白这是为什么,但就是想要看着,明明离外公的下班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徐梓萁就这样盼着熬着,好不容易到了外公平常下班的时间点,他一早便在往门外张望了。

  这时,外婆走过来和他说:“外公打电话来说,他今晚要加班,让我们先吃饭。”

  “坏外公,我再也不喜欢外公了。”说着,徐梓萁就委屈地哭了。

  “好好好,坏外公,我们先吃饭好不好?”外婆温柔地哄着徐梓萁。

  徐梓萁擦掉眼泪,坐到餐桌前,和外婆一起吃起饭来。吃完饭后,徐梓萁又在北边的院子里等外公回家。

  突然的,他感觉肚子上方的位置有点痛,妈妈说过那里是胃,他的胃有点疼。于是他捂着胃蹲了下来,外婆收拾完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他蹲在地上,面露痛苦的神色。

  “怎么啦,哪里痛啊?”徐梓萁的眼泪又出来,“外婆,我胃疼。”

  “不会是刚刚什么东西吃坏了吧,来,外婆先扶你进屋坐会,喝杯热水。”外婆一边和他说着话,一边扶他进厨房坐下了。等他坐稳后,外婆又去倒热水。可是徐梓萁喝过热水后,觉得胃还是有点疼。

  “外婆,我想去医院,我想给外公打个电话,让他开嘟嘟车带我去医院。”徐梓萁对外婆说道。于是,外婆就把手机给了他。

  拨通之后,徐梓萁有气无力地叫了声:“外公。”外公一听他的语气不对,忙问他怎么了,他说自己胃疼得厉害,要去趟医院,希望他能够早点回来,带他去村里的保健站,晚了的话,那里就要关门了。

  外公一听他难受,答应他会立刻回去。果然,没多久,外公的车子便开了进来。然后他听到了关车门的声音。

  徐梓萁数着外公从后门走到前门的时间,但外公却没有在他以为的时间内出现,等外公出现在前门,距离他关上车门,已经过了好一会了。

  外公一进门,便对外婆说:“好像被蛇咬了。”外婆立刻上前查看,确实,右脚上有两个很深的印子,正在往外冒血。

  “那反正要带小外甥去保健站,你也顺便看下吧。”外婆说着便去拿包了。

  徐梓萁到外公身边,看到外公的脚已经肿了起来,嘴唇也有点发白,两个印子的地方还在不停地冒鲜血,觉得十分的害怕。

  他已经后悔了,其实他的胃只有一点点疼,但是他为了让外公早点回来,便对外公说,他的胃非常疼,他撒谎了。

  如果不是他撒谎,外公就不会提早回来,不提早回来的话,他就不会被蛇咬伤了。

  “外公,你疼吗,呜呜呜......”徐梓萁一边哭着,一边问外公。

  外公看他哭得伤心,便安慰他说:“不疼,等会去了保健站,让医生叔叔给外公治疗下,外公就没事了,你的胃还疼吗?”

  徐梓萁有点脸红,小声地说:“没那么疼了。”

  “没那么疼了就好。”外公一边说着,一边把徐梓萁抱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等外婆整理完要带的社保卡等东西,三个人一起去了保健站,医生说徐梓萁没什么事,吃多了消化不良而已。

  医生仔细看了外公的脚,他也不太好判断,毕竟他只是个全科医生,平常看点头疼脑热发烧咳嗽的还可以,蛇咬伤还是看不了。

  医生只能简单地给外公处理了下,开了点药,然后让外公回家观察几天,如果更加严重了再来。

  一家人以为没什么事,就欢天喜地地回家了。可是后来几天,外公的脚越来越肿了,慢慢地开始往上浮肿了。

  再去医疗保健站,医生说要去更大的医院了,于是便去了市里的人民医院。好不容易轮到外公看病的时候,医生一句这里已经看不了了,让他们去地级市的人民医院,便把他们打发了。

  外公整个人的状态已经非常不好了,不太清醒,也没办法自己行走了。外婆心急如焚,找来了徐梓萁的小舅公,一起把外公送到地级市的人民医院去了。

  徐梓萁也被爸爸妈妈接了回去,妈妈来接的时候坚持要一起去地级市的人民医院,外婆安慰她说没事的,她平常上班已经够辛苦了,不用操心了。

  那是徐梓萁少数几次在妈妈的眼睛里看到眼泪,那是担心的泪水。徐梓萁觉得特别对不起妈妈,他犹豫着要不要给妈妈讲心里难过的事情。

  回到家,王女士便注意到了徐梓萁的不对劲,她以为是他过于担心外公,才会这么难过。“外公去了很大很好的医院,那边有很多非常厉害的医生叔叔和阿姨,外公一定会没事的,别担心了。”王女士抱着徐梓萁安慰道。

  “妈妈,都是我的错。”徐梓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如果不是我给外公打电话让他早点回来,外公就不会被蛇咬伤了,都是我的错。”

  王女士听完儿子这一番话,消化了好长的时间:“这不是你的错,一切只是巧合而已,不要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到自己身上,你一直是个好孩子,爸爸妈妈外公外婆一直很喜欢你。”王女士蹲下去,看着徐梓萁的眼睛说道。

  但是这段话并没有说服徐梓萁,反而让徐梓萁内心更加难受了。

  外公在医院住了小半年,九死一生,才捡回了一条命,但身体却大不如从前了。他办理了提前退休,每天在家待着,还要吃很多很多的药,心情也没以前好了。虽然每次徐梓萁去,他都很开心,但再不能像以前一样,把他举过头顶了。

  徐梓萁觉得,外公好像突然就老了。从那之后,他就不太愿意去外公外婆家了,他的心里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错,是他害外公变成这样。

  他每次看到外公,都会想到自己的过错,内心久久的不安。外公也不理解,为什么外甥和他不亲近了,他以为是因为外甥长大了,自己老了,所以两个人越走越远了。

  但其实不是这样的,徐梓萁的心里永远爱着外公,世界上最好的外公。可是一直到外公逝去,他都没能把这份爱宣之于口。

  徐梓萁醒了过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梦里那样伤心大哭,醒来却全无痕迹。

  这时,他又听到小男孩和他说话了,问他在不在。他靠引力把橡皮碰翻,回复了他,他在。

  “今天我去动物园了,我特地去爬行动物体验馆参观了蛇,发现蛇有好多种类,主要的分法是分为有毒和无毒两大类,你是在提醒我要注意有毒的蛇,是吗?”徐梓萁有点激动,动作大了点,回复了他。

  “x先生,是有蛇会伤害我,所以你要警告我吗?”徐梓萁思考了下,没有动作。

  “那是会伤害爸爸妈妈吗?”徐梓萁依旧一动不动。

  “是会伤害外公外婆吗?”徐梓萁非常痛苦地把橡皮碰翻在地。然后他听到小男孩道了感谢跑出去了。

  徐梓萁不知道小男孩最终能不能拯救外公外婆,但至少他努力过了,而小男孩也在努力着。

  突然他听到了另一个空间传来的开门的声音,徐梓萁估计是出去买菜的父母回来了,自己得赶紧把这个空间恢复原状了,这么多年,父母一直很支持自己的事业,从最初选择专业时的不理解到现在的引以为豪,徐梓萁走过了漫长而艰辛的路。

  如果父母开门进来,以他现有的知识,他没有办法预判这个空间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是继续扭转还是直接崩塌,父母那头打开后又会发生什么呢,他不敢想象。他用在等待小男孩的时间里自己推导的公式,通过空间的折叠度计算出了压力仪缩在的位置,快速地飞奔过去,按压,然后空间开始逐渐变大,然后扭转......

  两声敲门声后,妈妈打开了门,看到徐梓萁躺在床上,正看着她。

  “快起来,吃西瓜了。”

  “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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