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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09
她并不知道自己在这群师生的眼里，已和疯子杀人狂相差不远。疯子和杀人狂问这种话一般有几个意思呢？
自然只有把手袋主人杀掉这一个选项了！
所以这群师生一声不吭。
在林小绪“温柔”“礼貌”又重复问了一遍后，插花老师觉得不回答可能会更糟。于是她闭上眼睛，英勇就义般用颤抖的声音回答，“是我的！”
手袋的真正主人某女生立即眼泪汪汪地看向老师，眼中充满了尊敬、感激还有恐惧。她害怕善良勇敢的插花老师会被那个疯女人杀掉。
“啊，那这个手袋可以借、咳、给我吗？”毕竟是有借无还的那种，林小绪没好意思用“借”这个字骗人。
“当然可以。您拿去吧。”插花老师的声音还很颤抖。
林小绪奇怪地看她一眼，这一眼吓得插花老师差点晕过去。其实林小绪只是奇怪这位老师为什么对自己用敬语而已。但想想这贵族学校可能对说话要求比较严格，林小绪就没多想。
她开心地朝插花老师道谢：“十分感谢您！”
殊不知插花老师因为林小绪的敬语，心中更害怕了。疯子很可怕，会彬彬有礼伪装正常人的疯子更可怕啊！
而且林小绪接下来的行为，在这群师生眼里完全像巫术一样诡异。
只见她打开手袋，将女生装在里面的化妆镜、手帕等东西都掏出来，然后将几张纸牌塞了进去，又从地上捡了些碎瓷片也塞进手袋，将不大的手袋塞得鼓囊囊后，她满意地点点头，最后系紧了手袋的绳子。
……看起来好有杀伤力这是什么诅咒的巫术吗看起来好可怕呜呜呜妈妈我想回家……
林小绪用手袋加碎瓷片做成了一个黑杰克，食指牢牢勾住绳子末端转圈甩动试了下，立即出现了呼啸的破空声。林小绪这才满意地将黑杰克收进物品栏。
虽然做成黑杰克会多占个格子，但扔出去的距离和准头却大大增加了，绝对值得！
探索完整幢楼又祓除多个咒灵，还在插花教室待了很久，时间不知不觉已来到了傍晚，透过和室的教室窗户，林小绪能看到一轮如血的明日将要西坠。
傍晚时分，逢魔时刻，即将来临。
“那个……”插花老师身体和声音一起颤抖着，“我们该放学了……”
突然被搭话的林小绪：……
完全不明白插花老师为什么和自己说这个。但林小绪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是来保护这群师生的，如果放任她们离开，因落单被咒灵袭击的话，任务就要失败了！
她的六百万！！！
所以林小绪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认真起来，她非常坚定地否决了插花老师的话，“不行！你们不能走，谁都不能离开这间教室！”
忍受林小绪“暴行”许久的众女生，本以为熬到放学就能离开学校，远离这疯子，没想到这疯子竟然想把她们囚禁在教室里！她们今天还能活着离开学校吗……
“欧噶桑，欧多桑……”学生群里有人低喊着爸爸妈妈，小声啜泣起来。
然后哭声像会传染一样，很快几乎所有女生都抽噎着哭了起来，眼泪大颗地往下落。
旁观全程的林小绪满脸问号：不是，怎么就都哭了？害怕？这些学生不该知道咒灵的存在啊？那她们怕什么？
提着可怕的武器闯入教室，又将NPC们的物品破坏和抢掠一空，制造巫蛊一样的可怕武器，最后还限制NPC们的自由——
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一点AC数的林小绪，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这群师生眼里，已与疯子、杀人魔之类的存在划上了等号。
尤其当只有林小绪才会听到的战斗BGM突然响起时，已经形成条件反射的林小绪立即掏出了武器大木棒。
“……老师，插花课总共有多少个学生？”毫无自觉的林小绪拿着大木棒提问。
插花老师嘴唇颤抖，两行清泪自她脸颊边滑下。她哆嗦着回答：“三、三十七人……”
林小绪再次确认：“也就是加上老师您，总共38人是吗？”
插花老师不明白林小绪为什么问答案这么明显的问题，难道有什么深意吗？是说37个学生和她这个老师都要死在这里的意思？！
林小绪忽然上前两步，贴在插花老师耳边，嘴唇开合。
插花老师本就被自己的想象吓到快不能呼吸了，林小绪又忽然靠近她，一时间，插花老师大脑完全空白，她揪紧和服的心口位置，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只有心脏在狂跳。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迟钝地“啊？”了一声。
林小绪是贴近插花老师耳边小声问的，以为她没听清，所以又小声重复了一遍，“我说……那角落里的第39个人是谁？”
“别看！”林小绪紧跟着的提醒阻止了插花老师下意识扭头看过去的行为。
脑子彻底乱了的插花老师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完全是林小绪一句话她一个动作。
“学生的花名册您手中有吗？”林小绪继续小声问。
插花老师含泪点头。也许是因为教室里突然多出了个鬼魂一样的恐怖存在，她觉得有呼吸有温度的林小绪面目突然可亲起来——至少她是人啊！
“那点名吧。”林小绪说，“请老师您在教室门口点名，被点到名的学生就可以离开教室回家。”
说完，她提着木棒守在了插花老师旁边。
因为不再将林小绪看做敌人，而是保护她们的勇士，插花老师觉得那根大木棒也不再可怕，反而给她带来了更多安全感。虽然不知道那武器能不能打伤鬼魂，但总比空手要强。
靠着暴力少女带来的安心感，插花老师颤抖着拿起花名册，开始按顺序点名，“佐藤。”
被叫到的姓佐藤的女生，刚开始并不愿离开女生群体，但老师被那疯子拿武器挟持着，如果自己不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去的话，又很怕在走出教室时，那疯子从背后袭击她，然后狞笑着宣布：今天根本不会有人能活着走出这间教室！
未知总是最可怕的。佐藤感到非常恐惧，但习惯如羔羊般温顺的她，最终，还是如同奔赴断头台一样，一步一步地，走向插花老师，走过插花老师，最后走出了教室——她出来了？！
死里逃生（并没有）的佐藤几乎要喜极而泣，她生怕疯子改主意，立刻不顾形象地迅速跑开了。
有了第一个成功逃脱（并不是）的例子，接下来的点名就顺利多了。期间林小绪一直提棒站着，什么也没做。
她是在战斗BGM突然响起时，才发现异常的。
林小绪看到挤成一团的女生群体里，在墙角的位置有一个面壁的长发身影，十分安静。回忆起自己每次视线扫过这里，长发身影的位置和动作都没有丝毫变化。
刚开始她以为这是个随大流凑数的NPC，完全没在意。但随着所有女生开始哭泣，你看我我看你，手牵手抱成一团，完全没有人搭理也没有哭泣的唯一NPC可就太显眼了。
坐在教室最后总览全局的林小绪非常肯定，这个长发身影一直存在。
毕竟那么大一个人影呢！一旦注意到她，或者说“它”的存在，林小绪稍一回忆就想起来了相关画面：插花老师点评学生作品时，它前后左右的学生都得到了指点，只有它被跳过。
当时林小绪没想那么多，现在真是越想越诡异。
是她们所有人的认知被影响了，改变了，才会没有一人注意到它，包括林小绪。
这是一只伪装成学生的咒灵。它穿着与众女生一模一样的校服，露在外面的四肢看起来也很像人，皮肤白皙光滑，不胖不瘦，非常匀称。只是脸完全被头发挡住，看不见头发后的样子。
而且它没有丝毫咒力外泄。
至少现在的林小绪察觉不到。
即使在发现对方是咒灵后，她仔细去分辨，仍觉得眼前这就是一普通人，而非咒灵。
林小绪不知道这咒灵为什么不大开杀戒，而是选择隐匿在人群中。可能这是一只有思想有喜好的咒灵，有着自己的习惯，喜欢玩角色PLAY扮演学生。
但无论如何，在援军到达之前，林小绪都不敢也不会刺激这只疑似特级的人形咒灵，只能陪它演下去。
只是战斗BGM已经响起，预示着或早或晚必定有一场恶斗，这些师生继续留下绝对会被牵连，出现伤亡。
所以她让插花老师点名，以最温和的、刺激最小的、合理的方式，将学生一个个地送走。
“……仲村。”
三十七人并不多，插花老师很快点到了最后一名学生的名字。那名女生好像已经崩溃，腿软得不行，走得非常慢，几乎是在挪。
她走得越慢就越害怕，越害怕腿越软就走得越慢，如此恶性循环。旁观的林小绪都担心女生走到一半晕过去。
好在，哭归哭，慢归慢，这女生还是挺能坚持的，硬挺到了走出教室才瘫软在地。
看来这咒灵影响人认知的能力，人数越多便越强。随着学生人数逐渐减少，咒灵的能力减弱，这些学生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班上总共就那么多人，学生间都互相认识，那这个一直混在她们中间的陌生“人”是谁？！为什么之前她们都没注意到？！一定是能蛊惑人心的恶鬼！！
回想起自己曾和恶鬼靠得那么近，甚至一起上课，有不少女生差点吓疯掉。她们倒是想一窝蜂地冲出教室，立即远离恶鬼——如果她们有勇气那么做的话。
成功的例子就在眼前，只要被点到名，慢慢走出去，就能安全离开——好比帮助众女生脱离地狱的蜘蛛丝，给她们带来了希望。
这便是姓仲村的女生能坚持到最后的原因。
点完名的插花老师也在此时合上花名册，用询问和求救的眼睛望向林小绪，征求她的意见——她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于听从林小绪的指令行动了。
林小绪拿走她手里的花名册，语气非常自然地说，“这位同学好像身体不太舒服，请老师您带她去医务室看看吧。”
接下来的戏，就让她一个人陪这咒灵继续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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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Chapter.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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