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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因为下午的事,叶川笙气了很久,这顿晚餐也吃得十分压抑,叶川笙边吃边玩手机,就是不理许之行,许之行尴尬地找话题缓解气氛,但叶川笙只是敷衍地回应几句,到后面直接不说话只留许之行自己在那里说。许之行也不是话多的人,没得到叶川笙的回应他自己也说不下去,到最后两人都沉默地低头吃饭没有人再说话。
眼看着吃得差不多了,许之行从身后拿出一个袋子递到叶川笙手边,满脸期待地笑着说:“这是送你的礼物,你拆开看看。”
叶川笙瞥了一眼袋子,没有打开的兴趣,问道:“这是什么。”
许之行收回手尴尬地说:“鞋子,你去年不是说想要一双这个牌子的鞋吗?我挑了你喜欢的款式。”
叶川笙想了一下,去年好像是出了一双新球鞋他还挺喜欢的,不过这都过去一年了,这个款式早就烂大街,他现在根本不喜欢。但这双鞋对许之行来说可不便宜,叶川笙知道许之行舍得为他花钱,这么想他心里的气才消了下去,他露出微笑说道:“这双鞋不便宜,谢啦。”
许之行看他终于笑了,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十分开心地说道:“你喜欢就好,花再多钱都无所谓。”
“可是我没给你准备礼物。”
“不用,今晚你能陪我来这里吃晚餐我已经很高兴了。”
叶川笙爱吃口味重的东西,他愿意迁就自己来吃粤菜,许之行非常感动。
叶川笙听他这么说心里很受用,“特意按照你的口味找的餐厅,喜欢就多吃点吧,下回还陪你来。”
许之行点点头,因为气氛终于缓和下来,即使他现在已经饱了,他也还是听叶川笙的话多吃了几口。
叶川笙自己已经饱了,他低头看手机,这时江竹琼发来消息。
“川笙,你在干嘛呀?”
叶川笙赶紧回道:“吃饭,怎么,想我了?”
“讨厌,谁想你。”
想着江竹琼害羞的模样,叶川笙的嘴角便克制不住地上扬,没等叶川笙回复,江竹琼很快又发来信息。
“今天我和朋友聚餐,我们刚吃完晚饭,一会儿打算去唱歌,你要不要一起来玩?”
叶川笙扬起的嘴角又垂了下来,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按理来说今天他和许之行周年纪念日,他应该陪着许之行,可是这是江竹琼第一次约他,而且还是去见她的朋友,这背后的意义非常大,去了说不定他和江竹琼的关系又能更进一步。
叶川笙的心有些动摇。
徐之行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叶川笙肯定想去,他之所以犹豫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许之行交代。这个朝三暮四的男人,他已经把他看透了。
徐之行又有些同情许之行,即使是周年纪念日叶川笙都不愿意陪他好好过,整个晚上都在发脾气不说,好不容易哄开心了,他居然还想背着许之行出去和别人玩乐。许之行的爱太卑微,自己都不舍得花钱却愿意买这么贵的礼物去哄叶川笙开心,而叶川笙只用一顿并不美好的晚餐就让他满足了。
叶川笙还没想出离开的办法,许之行已经把菜吃得差不多了,他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叶川笙说:“川笙,我吃好了,我们走吗?”
“噢,走吧。”叶川笙拿着手机站起来,径自朝门口走去。
许之行看了一眼自己送给叶川笙的礼物还留在椅子上,他赶紧拿过来转身追上叶川笙。
许之行刚追到门口,便看到叶川笙和两个男人站在一起,他走过去,看清人后赶紧打招呼道:“宋学长,方学长。”
宋睿英和方矜肃转头看向他,宋睿英打招呼道:“哟,之行好久不见啊,你们俩今晚也在这儿吃饭?”
“嗯。”许之行点头,“学长们也来吃饭?”
宋睿英把胳膊搭在方矜肃肩上说:“是啊,难得约方老师出来,他就爱吃清淡的,要不是这家味道还不错,我早走了。”
方矜肃抬手把宋睿英的手拂下去,哼笑一声,“刚才在里面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这不是怕影响你的用餐心情吗?”
“谢谢,现在也挺影响心情的。”
许之行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们,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意。他和方矜肃宋、睿英两人其实不太熟悉,只是和叶川笙在一起后才说过几句话,不过这两人在津城一中十分出名,尤其是方矜肃,一中的学神,许之行在高中的时候也很崇拜他。
徐之行看到宋睿英和方矜肃也很开心,因为方矜肃上次在酒吧就警告过叶川笙,现在遇见他,叶川笙一定不敢再跑去见江竹琼了吧。
可惜他还是低估了叶川笙的胆量。叶川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这时却突然问道:“学长们这是打算回去了吗?”
宋睿英不死心地又把手搭在方矜肃肩上,对叶川笙说:“是啊,怎么,你有局?”
宋睿英无心的一句话,叶川笙却像被说中心事似的面部表情僵硬了一瞬,他很快反驳道:“没有,今晚陪之行出来一起过纪念日,没有其他活动。”
他又转身拉住许之行的手,神情有些歉意地说:“不过……之行,抱歉啊,我刚才收到消息,有个项目出了点问题,需要我回去看看,我现在可能得去公司一趟。”
叶川笙转头看向方矜肃,“刚巧遇到学长们,我记得方学长也住在城南那边吧,不知道能不能顺便把之行送回去?”
方矜肃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神情淡然地看着叶川笙。许之行则是有些失落,抿了抿嘴轻声问道:“很急吗?都这么晚了。”
叶川笙着急离开,根本没察觉许之行的情绪,他肯定地点头说:“很急,必须得去看看。”害怕许之行不肯放他,叶川笙又摸摸许之行的后脑勺哄道,“乖,你先自己回去,公司的事忙完了我就回去陪你。”
许之行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他很想和叶川笙一起过一个开心的纪念日,叶川笙工作很忙,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约会,这个纪念日是难得的机会,他期待了很久,没想到下午因为学校的事情惹得叶川笙不高兴,晚餐也被搞砸了,他好不容易用礼物哄好叶川笙,现在叶川笙却说他要跑去公司工作。许之行心里有些失望又有些害怕,怕叶川笙还在生他的气,他不想放叶川笙离开,但是两位学长还在旁边看着,有些话不好当着他们的面说出口,许之行只好抓住叶川笙的手挽留道:“可是今天是我们的纪念日。”
一旁的宋睿英看不下去,帮许之行说话,“就是啊,川笙,怎么回事,纪念日还忙什么工作啊。”
许之行缠着不放让叶川笙有些不耐烦,宋睿英再这么一说他便把怨气撒在了许之行身上,但是碍于旁边还有宋睿英和方矜肃,叶川笙不敢乱发脾气。他先对宋睿英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把许之行拉到一边低声说道:“我这不是陪你吃了晚餐吗,别闹,公司真的有急事需要我去解决。”
许之行没说话也没看他,叶川笙心里感到烦闷,感觉自己被两边拉扯着,他既想着江竹琼约他真不是时候,又怪许之行太粘人,都已经陪他吃了晚餐,这个纪念日就算过去了,还想要他做什么。
叶川笙抬头看向方矜肃和宋睿英,看两人一直盯着他和许之行,叶川笙另一只手搭在许之行肩上轻抚道:“学长都在看着,能不能给我个面子,别闹了。等我忙完给你准备礼物,这总行了吧?”
徐之行在手机里听叶川笙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都快信他真的要去工作而不是跑去赴江竹琼的约了。叶川笙这种敷衍的语气,好像许之行欠他似的,再看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的许之行,徐之行对他真是怒其不争。
徐之行心里对许之行大吼:醒醒吧!别放过他!他前脚走后脚就给你戴绿帽!
可惜许之行听不到徐之行的心声,他悄悄叹了口气,用极其低沉的声音说:“不用了,你去吧。”许之行抽回被叶川笙牵着的手,后退一步。
许之行的一句话,徐之行瞬间泄了气,他已经看到许之行头上那抹绿的颜色更加鲜艳了。徐之行想起旁边还站着两个人,又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的火光。
方矜肃,看你了。
得到许之行的答应,叶川笙露出满意的微笑,也不在意许之行现在是什么心情,他抬起头看向方矜肃,正好和方矜肃的眼神对上,他的心脏不由一紧,叶川笙咽了一口口水,想问的话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方矜肃看叶川笙的神情就知道他说服了许之行,因此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露出一个微笑说:“既然真的有事,那也别被其他事绊住手脚。你去吧,我会把之行送回去的。”
徐之行听了方矜肃的话震惊得愣住,他感觉自己快裂开了。方矜肃,你怎么回事,怎么可以放他走!
徐之行开始有些怀疑自己识人的能力,怎么老是看走眼!
叶川笙却是狠狠松了一口气,即使方矜肃这句话好像有其他意思,但叶川笙现在也管不得那么多。他也不担心方矜肃会和许之行说什么,因为方矜肃没有证据,而且许之行这么听他的话,只要他随便哄几句好话就没事了。
两边都搞定以后叶川笙也没耐心再继续待在这里,打过招呼以后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注视着叶川笙的背影直到消失,许之行才尴尬地转头看向方矜肃和宋睿英,他手上还提着送给叶川笙的那双球鞋,包装袋提手的绳子都被他揉皱了。
许之行低着头有些尴尬地对方矜肃说:“学……学长,我还是自己回去吧,不麻烦你跑一趟了。”
“不麻烦,反正也是顺路。”方矜肃的目光落在许之行的头上,不用看他的脸都知道这人现在有多失落,可叶川笙那小子却像瞎了一样。
许之行抬头看向电梯,身体已经朝着那边的方向微微转过去,他摆摆手说:“真的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地铁直达,很方便。”
方矜肃皱起眉头正要开口,一旁的宋睿英抢先说道:“你这人挺有意思的,地铁还能比汽车方便不成,别拒绝啦,让阿肃送你吧。”
许之行像只受到惊吓的兔子,被宋睿英过于直接的气势吓了一跳,同时又有些尴尬。他的脚往电梯的方向移动几步,仍然坚持拒绝道:“真的,真的不用了,我想自己回去。”
“嘿,你这人……”宋睿英急脾气上来还想多说几句,却被方矜肃拉住了胳膊。
方矜肃已经看出许之行真的不是在客气,他是真的想自己回去,既然这样那他也没必要强求,因此方矜肃挡在宋睿英和许之行中间说:“行吧,既然你坚持,那我就不送你了,回去注意安全。”
许之行听完他的话似乎松了一口气,赶紧向两人告别以后朝电梯走去,生怕他们再追上来似的。
宋睿英看许之行逃跑的样子,好笑地说道:“这个许之行,这么多年一点没变,跟在叶川笙身边,还不被那狗东西吃得死死的。”
方矜肃双手插兜站在那,好像在回答宋睿英又好像在自问,“是啊,谁让他们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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