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

　　会客室。
　　高铖看着眼前的来公安提供线索的青年：“你掌握了什么线索？”
　　青年把玩着手中的毛笔，酝酿了一下：“我叫季秉文，就是杨昭冀梦里的那个小哥哥。”
　　“然后呢？”高铖隐约猜到什么。
　　“难道吴老师没跟你说？”
　　“说什么？”
　　吴隧宇好像是想跟他说什么，但他跑了。
　　“我叫季秉文，南水本地人，05届的，班主任也是吴隧宇，是一名……”季秉文重新自我介绍：“鬼师。”
　　鬼师？高铖表示，他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职业。如果不是施伊突然回来，他或许会叫苟祀来接待这个青年。
　　高铖：“好的，你想跟我说什么？”
　　“怎么说呢？”季秉文思考了会，似乎在想怎么起个头：“关于神鬼？”
　　“所以你真的能跟鬼说话？”
　　“看情况吧，我道行还是太浅了。”
　　“一般来说，鬼是不能显形的。因为没有身体，没有意识，不会思考，更何况操作，什么也不是，非要说的话……”季秉文顿了顿：“不引人注意的小点儿？”
　　“而且根据万有引力，他们呆在地球上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大概七天左右。”
　　众所周知，人之所以能在地球上行走，主要是因为受地球引力的作用，而灵魂不受。
　　在太空中，地球受太阳引力，围着太阳做公转；而太阳受银河系中心引力，围着银河系做公转。
　　因此，地球每天所在位置都不在原来的地方，而灵魂不受引力作用，他们只能待在原地，待在太空，可能去不了任何地方……
　　（所以人死后，变成星星的说法，算是有点科学依据的）
　　高铖听着季秉文的描述，想起了杨昭冀做的那个梦。
　　那里很黑，只有那些发着光的小白点亮着。但是光很弱，又时不时的暗了……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因为在医院时，苟祀顺便跟他说了孩子们的情况。
　　“除非有媒介。”
　　“什么媒介？”高铖问。
　　“我们可以假设有一种‘力’，对人不起作用，而对灵魂起作用，那么可以试着用这种‘力’，固定鬼魂。”
　　高铖听后，呆住。
　　季秉文见状：“怎么了？”
　　高铖：“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跟一个无神论者坚定的警察聊鬼神又聊科学，有点不太适应。”
　　“没事，我当年也有点不适应，你就当异能吧，世上有很多人因为基因获得了很牛逼的能力。”
　　“害。”
　　“那么如何获得这种‘力’？”高铖消化完，问。
　　季秉文：“这种‘力’并不罕见，可以说到处都有，比如说你我身上也有，只是很少人会用……”
　　“你会用吗？”
　　“不会。”
　　“那你就这点道行还要一千块钱？”
　　“拜托能看见鬼也很少见的好吧！还有使用它对我来说，难度相当大！”
　　“那用它有什么条件？”
　　“杀人。”
　　“啊？”高铖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一人抵一鬼……”
　　“也就是说……他有命案？”
　　“是的。”
　　“那好找了，数据库里有他的DNA。”高铖缓了好半天，才开口。
　　“还有，抓到他不要轻易动手，因为那‘力’就像根绳子，鬼师往往把绳头固定在自己身上，人死则断。”
　　那就终身监禁吧，高铖想着。
　　季秉文收起手中的毛笔：“好了，聊完了神鬼，接下来聊案子吧。”
　　高铖：“关于那个鬼师？”
　　“是的，他有很大的嫌疑与蝇蛆案有关。”
　　“你怎么这么确定？”
　　“施伊手机在我这。”说着掏出一部IPhone。
　　“你怎么不早说啊。”说着将施伊手机一把抢过。
　　“那是因为……”季秉文有些心虚。
　　高铖试了下开机，发现开不了，以为没电，就起身打算去充电，却被季秉文阻止：“充电也没用，它打不开了。”
　　高铖：“啊？”
　　“是我鲁莽了，我打开它时，没做准备，它自爆了。”
　　“啊？”手机还能自爆？
　　随后想起，确实能，还多次上新闻。
　　“我去检查了，坏的彻彻底底……”季秉文愧疚道：“对不起，没做准备！”
　　“没事没事。”
　　于此，高铖虽然想骂人，但也无济于事。
　　“不过……”季秉文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去：“自爆前，有人给施伊发了几条消息，但我记性不好，我能记住的都写在上面了。”
　　高铖接过那张纸：“好的，谢谢你提供相关消息。”
　　随后，季秉文迟迟不说话，会客室安静了好久。
　　高铖见状：“还有什么事吗？”
　　季秉文有些犹豫不决，但还是坚定拿出欠条。
　　正是吴隧宇手上那条单子。
　　高铖：“……”
　　博渊，高三（8）班教室。
　　英语晚自习。
　　“我最讨厌英语了，好无聊啊。”陈怡不悦道。
　　杨昭冀：“我也不喜欢。”
　　这时，一只飞蛾扑在陈怡课本上。
　　教室每到晚上，就会出没各种各样虫子，在面前飞来飞去的飞虫居多。
　　对此，陈怡习以为常，但这好像不是蛾子。
　　陈怡发现它的翅膀像枯叶，仔细端详了会，发现这不是蛾子，而是枯叶蝶
　　“老杨，枯叶蝶！”陈怡兴奋招呼杨昭冀来看。
　　杨昭冀看了眼：“嗯……确实像。”
　　随后，陈怡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小心翼翼把枯叶蝶抓进去。
　　想找个小盒子装好，但包里只有个大盒子。
　　他把小玻璃瓶放进去，看了会，发现空隙率太高了。
　　又看了看旁边扑棱飞的蛾子，起了坏心思。
　　于是整个晚自习，他便在那抓蛾子，抓了好久，才把盒子装满。
　　杨昭冀见状：“你想干什么？”
　　陈怡坏笑了下：“送给某人。”
　　晚自习结束后，那个盒子出现在李曼曼桌上。
　　李曼曼虽然感到不对劲，但还是打开了那个盒子。
　　下一秒，蛾子满天飞。
　　以及女孩们的尖叫。
　　李曼曼：我就知道。
　　“这谁送的啊！”一位被吓坏的女孩怒道。
　　李曼曼：“陈怡。”
　　“他有病吧，真是恶心！”
　　于是当晚，杨昭冀和陈怡又回到雅苑。
　　高铖：“打不过人家你就送人家虫子？”
　　深夜，公安局会议室。
　　这是今天最后一个任务，开完会就可以回家睡觉了。
　　“周易无异常、绝代无异常、中医院无异常、还有其他小商铺也无异常。”叶箬说着，把他们把下午走访调查结果告知众人。
　　绝代，一所私立高级中学，与周易仅一墙之隔。
　　中医院，周易和绝代正对面。
　　“不过，我们在探幽山庄查出了点东西。”荆苗说着，翻开自己面前笔记本。
　　探幽山庄：周易和绝代后面共着同一座山，山上风景还是可以的。
　　山上有一个山庄，正好就是探幽山庄，主营餐饮和茶业。
　　“我们查到1月29日，桂青匿名在探幽山庄预订饭局。”
　　高铖：“我记得……这好像不在他行程之内啊。”
　　叶箬：“是的，同他一起吃饭的也不是员工熟人，全是外地人，都是第一次见面。”
　　“顺带一提，他匿名为：‘七万’。”
　　话落，众人沉默了会。
　　桂青开的地下暴力网站，用的昵称也是：七万。
　　“他都请了谁？”刘瑶呡了口茶开口问。
　　桂青身边人都不具备作案条件，因此饭局上的人都有嫌疑。
　　“五个人，全是南江大酒店房客，都找到了。但现在太晚了，明天他们就会来做笔录。”
　　“全是房客啊……”高铖思忖着。
　　苟祀心了：“我这边也查到几个房客不对劲。”
　　叶箬：“说说看，没准我们要查的可能是同一个人。”
　　“最为不对劲的，是个姓蒋的，染着银头发？相处也不是很舒服……”
　　“叫蒋靭对吗？”
　　苟祀错愕。
　　这正是他怀疑的房客之一。
　　高铖见状：“诶？还真是同一个人？”
　　“是的，他也是那五个房客之一。”
　　“可是，动机是什么？”温玖好奇问：“让一个陌生人这么残忍杀他？”
　　“这个我们可以从地下暴力网站出发。”
　　“？”
　　苟祀：“那网站视频主人公对桂青来说，都是陌生人，且都跟他有仇，可能是其中一个视频受害人家属或者这个家属雇凶杀人，亦或是受害者本人。”
　　叶箬：“也可能是桂青拍到了什么不该拍到的东西。”
　　“这也解释了嫌疑人为什么在桂青办公室翻箱倒柜，可能是桂青有他的相关信息。”
　　“还得搞清楚他是哪来的资源。”
　　这些视频可不是一般手段能拿到的，还高清。
　　高铖看了看叶箬又看了看苟祀：“你们一唱一和的，合着没我什么事了。”
　　刘瑶：“确实没你事了，你专门去调查神鬼吧。”
　　“啊？”
　　“我觉得施伊并不单纯为当年被杀害的视频而来，如果是，那他为什么十年前不来，而是桂青死后？还有操纵施伊的鬼师又是谁？他既然是在逃杀人犯，我们理应让他落网。”
　　“好吧。”高铖领命，看向众人：“有谁愿意跟我查这个？”
　　毕竟无论查什么，至少要两名警察。
　　众人相互看了眼，他们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确实想不通为什么高铖无故昏迷一个星期？其家中小孩更是心脏骤停。
　　刘瑶看了眼众人，思索了会：“何青青、洛吟继续查监控，法医还要查‘诈尸’原理……这样吧，让欧明志、温玖跟着你查，顺便再给你安排一个灵异顾问。”
　　“啊？灵异顾问？”高铖觉得很新奇。
　　“是的，他现在睡了，明天才上班。”
　　“话说……”叶箬看向高铖：“你觉得鬼有可能留下脚印吗？”
　　高铖沉思了会：“有可能，他那天来我家吃饭的时候，饭菜是切切实实吃了下去。”
　　“吃下去了？那他到底是人是鬼？”
　　按理说，鬼是吃不了食物的，毕竟他们没有消化道。
　　高铖不语。
　　‘力’的作用吗？
　　过会，叶箬想到季秉文给高铖的那张纸：“那纸上面写了什么？”
　　高铖听后顿时哭笑不得，掏出那张纸展示给众人。
　　叶箬一看，上面只写了四个大字：父亲大人
　　高铖：“那几条消息是语音，这是那个人的备注或昵称。季秉文点开了语音，但他没听懂，虽然还没听完就自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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