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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哥是为了我才受伤的”
包间雅致，两人对面坐着。
上菜需要时间，程越动手给人倒了杯茶水递过去，像是随口一问，“怎么没听你说过有个弟弟？”
郁景道了声谢，客气疏离，“朋友的弟弟。”
他和程越不算全然的陌生，毕竟先前有过合作，工作上的能力郁景是认可的，至于私下的他没兴趣了解，反过来他的生活程越也是不必了解的。
程越自然能听出他话里意思，苦恼道：“郁景，想跟你交个朋友好难。”
郁景抬眸，和人对视，片刻说：“程总玩笑了。”
“我可不是玩笑。”程越笑了笑，话题到此本该是结束的，郁景给了台阶，他照着下，两人止步于合作伙伴关系，这个程越很有经验，因为上一次两人见面时就是如此，只是今天或许多少被先前那一幕刺激，原来面前的人也可以有另外一副模样。
柔软些许的，可以靠近的。
“既然不是工作场合，我都喊你名字了，以后你也别程总程总的称呼我吧。”
程越开口的声音放的很轻，又带着点促狭，他像是天生知道自己的魅力点在那，绅士有礼又不过分逾越的玩笑话，眼神注视着郁景，又似乎隐约包含着不同寻常的另一番意思。
可面前的人始终平静，郁景的眼睛像深幽的湖水，没有半点起伏的涟漪，淡声应道：“好。”
他垂眸时想，大概是他的错觉，和江风延接触久了，神经条件反射的敏感吧。
一顿饭郁景原先预想好的顶多四十分钟，结果足足延长至一个半小时。
程越的话比起两个月前他们交谈时多了许多，讨论公事其间夹带私人问题，在又一次程越像是不经意的问起他私下的兴趣时，郁景开了口应。
“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他回答道，直白了当，“吃好了吗？公司还有事要处理。”
话里已经是要结束饭局的意思。
程越顿了顿，笑道：“差不多了，走吧。”
郁景有时候给面子，有时候也不给面子，两人关系平等，合作互惠，自然也没有郁景哄着他的意思。
结账时程越主动，郁景便没有客气。
出了餐厅到门口时，郁景裹了裹身上大衣。
A市步入深冬，气温一天比一天低，这会已经快接近零度，寒风迎面扑来，瞬间把皮肤上的热意带走，郁景开口准备同程越道别时，视线里闯进台阶路灯下熟悉影子。
江风延手上是明灭火星，夜色中车灯连成片，只白皙面颊格外的亮，像是注意到郁景的目光，他偏过头，同人略显怔愣的眸光撞上，隔着距离，两人长久无言。
“郁景。”到身侧程越开口的声音才让郁景回过神，起伏的眸中情绪淡去。
“程总，路上小心。”
开口已然又是生疏的客气，郁景有些心不在焉，并未注意到程越此刻复杂神情。
“好，你处理好事情也早些回去。”
程越往江风延的方向落了眼，呼出口气道。
等程越离开后，郁景才重新转回头，寒风中目光碰撞，他手冻得有些僵，交叠着暖了暖，才下了台阶过去，路灯拉出斜长一道，两人影子重叠交缠。
江风延等郁景到跟前时，抬手碾灭火星，嗓音微微干涩，“郁哥。”
郁景注意到他身后垃圾桶盖上满满的烟蒂，沉默了会，“怎么抽这么多？”
“心烦。”江风延向来直接，眼神赤裸并不掩饰，炙热的凝在郁景身上。
郁景垂下眼眸，轻声道：“回去吧。”
零下的温度就这么站着一个多小时，他不懂江风延为什么这么执拗，解释的话却已然脱口而出。
“只是聊公事，明年会有合作，所以一块吃个饭而已。”
江风延碰着他和程越时的表情就不对劲，郁景是有所察觉的，虽然他在这方面不太敏感，可江风延喜怒哀乐都表现的太过于明显，甚至于不友好的态度都完全不掩饰。
只这一番解释后，江风延却像是并没听到似的，不是很在意。
“还疼吗？”他只是说。
郁景愣住两秒，没反应过来其中意思，江风延已经小心翼翼握住他手腕，皮肤相触的那一刻郁景才知道江风延身上有多凉，冷的跟冰似的。
江风延目光落在郁景手背上，比起刚才那阵严重许多，指关节附近泛起成片的紫色淤血，不用想也是疼的。
“....”郁景略有呆滞，在江风延又开口问了遍，才回答，“还好...有点吧。”
不疼是不可能，伤的位置让他动一动手，就会有明显的疼痛感，但不到不能忍受或者说是严重的地步，可江风延此刻皱紧的眉头，唇角抿起，他没说话，只是盯着郁景受伤的手，却无端像只委屈的狗狗，在自责。
郁景一时间有什么哽在喉咙，从未有过的闷闷的复杂滋味将他包裹住，他望着路灯下江风延专注的眉眼，近乎喃语轻声开口，“你等我，是因为这个？”
他以为江风延是因为程越的事，他和江风延接触不久，却在第一次见面就了解江风延目光包含的侵占和强势，是融在骨子里的。
“去医院。”江风延又提了一遍。
郁景是真觉得没什么大事，可江风延坚持的态度只好说，“这附近有家药房，去那看看吧，如果真到要去医院的地步，我肯定会去。”
大晚上他不太想折腾，而且本来就没什么事，只能这么说。
江风延思索片刻，点头。
指关节挫伤是有些严重，但没有伤到骨头确实不到去医院的地步，就是淤青凝滞肿的比较吓人罢了。
“有空就擦擦，可以的话，适当冰敷效果更好。”
药师递过去一管药膏和棉签，江风延道了谢，出药店时郁景伸手要去拿时，江风延抬手躲了躲。
郁景眼底疑惑。
“先冰敷。”
冰敷消肿能快些，也止疼。
郁景应了声：“好。”
可江风延仍旧没把东西给他的意思，只说：“等会。”
郁景不明所以，可没等他问，远处电动车上下来一人，穿着跑腿行业的工作服，递过给江风延一个小袋子，里头寒气直往上冒。
核对了单号后，跑腿小哥离开，江风延才说。
“郁哥，找个地方我帮你敷一下吧。”
电梯一路上行，明亮镜面反出两人身影。
到楼层时“叮”的一声，郁景垂下的眸子抬起，失神后重新聚焦，对着身侧人说：“到了。”
江风延跟着一块出了电梯。
公司人不多，只技术部几人在加班，郁景把文件拿过给负责人后，简单交代两句下午会议时做的改动，拍了拍人肩膀，“辛苦了。”这才领着江风延往办公室去。
郁景的办公室和郑烨是挨在一块的单独区域，里头灯亮着时郁景几分惊讶，郑烨不像是会留下加班的，
他这会脚步就几分踟蹰，本想带着江风延换个地方，茶水间的门突然推开，浓郁的咖啡香气扑鼻，隔着宽敞的过道，郑烨无神的眼底先是猛地亮起精光，然后缓缓凝固。
江风延微眯起眸，下秒恍然。
“郑烨哥。”他在郑烨呆滞的眼神中问好，乖巧礼貌。
郑烨：“.....”
郑烨长久无话，像是抽空灵魂，麻木的视线在两人身上逡巡，郁景最先受不了此刻氛围，开口问。
“你怎么还没回去？”
其实他带江风延过来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但郑烨原先就胡乱瞎想，这会估计又要脑补一堆有的没的。
“我..工作呢。”
郑烨明显还是懵，这是江圻的弟弟？这么乖？郁景带他来这干什么？还有两个人这么晚为什么在一块？离开公司之后要去哪？
一连串疑问砸的他脑子转不过弯。
“那你忙。”郁景只得干巴巴回应了句，推门领着江风延略显几分急切地准备进去时，忽然身后的人脚步停了。
郁景眉心一跳。
“郑烨哥。”江风延仍旧是有礼貌的称呼他，郑烨神情茫然，听人口气认真，不紧不慢道：“郁哥这两天手伤了，可能需要稍微注意些，要记得按时冰敷擦药。”
这话有些过于朦胧，郑烨情场高手瞬间领悟，当场石化。
郁景多少也听出来一些，眉头皱起，江风延就已经转过头，戳中事实。
“我感觉郁哥压根不太上心。”
郁景：“......”
“但是我心里愧疚，毕竟郁哥是因为我保护我才受伤。”
江风延特地强调，一秒转换成深感歉意的可怜自责模样。
郑烨：“？”
郁景：“。”
两人各自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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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郁哥是为了我才受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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