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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起源(五)
北宋仁宗年间。
东京开封府坊市一间茶楼的后院。
亭台楼阁,假山嶙峋,溪水涓涓。
凉亭内摆着一张大桌子,此时已经坐满了九个人。为首的中年头戴黑色纶巾,身着藏青色长袍,手中折扇半开,欲摇不摇,半眯着眼,听着极远极轻的琵琶声。
“苏兄,还有人没到吗?”坐在长桌另一端的中年把玩着手中的精美茶具,问道。
苏轼缓缓睁开眼睛,眸中带着笑意道,“今日举国休沐,在下不才,修书共邀各位齐聚东京,尝尝我兑换出来的一味怪异茶饮。”
他说完,茶楼的小二领着几名茶博士,端上来四个红木托盘,每个盘中放置一只茶壶,两只茶碗。
苏轼打开面前的一个小纸包,顺着豁口撕开,将里面白色的粉末倒进茶碗,身旁贴身服侍的茶博士用茶壶倒出冒着热气的褐色液体。
他起身举杯,颔首示意,缓缓道,“此饮名为咖啡,在下尝试多次,更爱加了这椰粉的清甜味道。”
说完,他一饮而尽。
苏轼满脸通红,暗暗用舌头抵住烫得破皮的上牙膛,面露微笑。
方才末尾那人也举起杯中的咖啡,起身自我介绍道,“在下姓秦名观,字少游,闲暇时在家写写文章,打发闲暇日光。今日承蒙苏兄抬爱,邀我来东京与各位相识,实乃缘分。小弟先干为敬。”
烫,还苦,回味发酸。
他一起头,众人又看着苏轼犹如春风拂面般笑而不语,于是顺着秦观的右侧,纷纷起身自我介绍。
“鄙人姓李名公麟,字伯时,最喜作画却技艺不精。”李公麟刚要一饮而尽,他对面立刻起身一名男子,举杯相碰道,“在下米芾字元章,曾有幸见过李兄的《五马图》,惊为天人,今日有幸一见,实乃小弟福气。”说完他一饮而尽。
本来还因见到知己害羞脸红的米芾,瞬间印堂发黑,苦不堪言,讷讷地不说话,紧抿着嘴坐回了位子上。
他这一出来打乱了顺序,空气停滞了片息,又有人起身道,“在下章楶,字质夫,现在吏部任职,于书画一事甚是喜欢,却拙劣不堪,今天能有幸结识各位,还望日后若得佳作,定要先给在下先睹为快。”他试探着尝了一口,不动声色地将茶杯放回了桌上。
“在下文同,字与可,喜欢作画写诗,最是仰慕苏先生。”文同直言不讳,其他人虽在各自的领域颇有建树,却也知道东坡大名,并不嫉妒,纷纷颔首赞同他。
“在下姓黄明庭坚 ,字鲁直,偶尔习字作诗,上不得台面,各位见笑了。”他硬着头皮喝光了杯中的咖啡,心中五味杂陈。
“贫僧云门宗了元,阿弥陀佛。”了元已经喝了第二杯,双手合十报了声佛号,缓缓沉声道,“总有刚刚皈依我佛的小沙弥问小僧,何谓人生七苦。贫僧曾答:所谓七苦,乃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许是佛法不精,并不能完全释意清楚,今天幸得苏施主赐予的咖啡,以后若是再有向佛之人问起此事,贫僧要他一尝便知。”
除了能在苏轼的脸上看到生,其他每个人的脸上都能看到另外的六苦。
短暂的沉默后,最后没有介绍的那人正要举杯自荐,苏轼先起身,给自己倒满了一杯咖啡,指着身旁的男人道,“这位,便是人称“布衣宰相”的范纯仁,范相。”
庭院中所有人听闻此人身份,俱是连忙起身,倒头便拜,连旁边伺候喝茶的小二和茶博士都匍匐于地。
“草民拜见宰相大人。”
“快起来,使不得使不得。”范纯仁看着一脸坏笑的苏轼无奈地摇头,拉起众人坐好之后这才拱手介绍道,“在下与苏兄相交多年,感情甚笃,更是钦佩他的才华和文采。今日能得苏兄邀请,与我大宋博学广识的才子们相知,实乃尧夫一大快事。”
“来,让我们一起举杯。”范纯仁举起手中加过牛乳还是奇苦无比的咖啡,强颜欢笑道,“庆祝这次法定节假日的相逢。”
“干杯……”
众人异口同声道。
清朝雍正年间,御书房。
离上次选秀过去一个月有余,胤禛始终没有倒出来时间去一趟后宫。今天难得早早批完奏折,吃着苏培盛为他兑换出来的薯片和巧克力。
“此牛乳味道甚是奇怪,可否是天气炎热,发了霉?”胤禛喝了一小口,蹙眉问道。
“奴才尝过了,是好的呀。”苏培盛躬身低头,凑近了看清楚,这才回道。
“有点酸,有点涩,而且并没有牛乳那么黏稠。”胤禛评价完,还是一口一口地喝光。
苏培盛暗暗记下,皇上不喜欢养乐多。
秋风瑟瑟,夜露深重。
苏培盛去关紧了窗户,又多掌了几根蜡烛,照得一室清明。
胤禛随意翻看着一卷诗集,余光瞥见天色已黑,随口问道,“今日敬事房为何还没派人来?”
“呃……”苏培盛哑然,心中狐疑。
平日里的这个时候敬事房太监拿来牌子,每次都被万岁爷打发了去,前几日太后和皇后甚至亲自来御书房劝谏都不管用。
怎么今天皇上自己个却要求翻牌子了呢?
“朕许久没去后宫了,你去备轿子,朕去年妃那坐坐。”胤禛强压心中怒火,心想这个苏培盛是不是想告老还乡了?今天极其迟钝不说,连手下都管不好。
“启禀皇上,这个……”苏培盛紧紧攥着手中的拂尘,欲言又止。
“有话快曰。”胤禛说话已经带气了。
“奴才该死,奴才罪该万死。”苏培盛扑通一身跪在地上,细密的汗水顺着脸颊两侧缓缓流下,颤抖着声音低声回道,“只是今日全国休沐,太后和皇后娘娘带着后宫所有嫔妃,去圆明园一日游去了……”
苏培盛趴在地上,没有皇上发话,他都不敢抬起头。
等了好久,终于听到头顶传来一声不明情绪的话,“给朕备水沐浴吧,记得,水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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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范纯仁,字尧夫。范仲淹的二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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