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前兆

　　——名牌在手，我逃不掉。

　　——就当我迟归阳欠你一条命。

　　……

　　林渊看着那个长相硬气的男人，莫名因为这一句话心脏跳得很快，平生第一次因为一个人一句话而这么奇怪，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手心里这块名牌像个烫手山芋。

　　“我去!江队，咱们迟队递出去的……是自己的名牌吗？”胡青明知故问。

　　江世盛已经被迟归阳的骚操作看呆了眼。

　　“这是什么意思？定情信物？”胡青本就是个满嘴跑火车，什么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是要变味儿。

　　“嘶～咱们借个车而已，用不着以身相许吧，你说是吧，江队？”

　　江世盛从惊讶到狐疑，迟归阳和林渊具体说了什么他们听不见，但做了什么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老流氓反应不对劲儿啊，但要说哪里不对劲儿，他也说不上来。

　　林渊视线在名牌和迟归阳脸上打转，事情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矫情，人家愿意给，何乐而不为？

　　他把那个名牌随手装进了裤兜，然后起身从门边让开。

　　夏晨光突然开口：“这算是借到车了，还是礼成了？”

　　迟归阳指着车里的婴儿和女士，侧头看着林渊，“你在哪里捡到的？”

　　“华联超市。”

　　“怪不得——”

　　“怎么了？”

　　“我来的时候，看见那个超市了。”

　　林渊心下了然，估计那个超市门口，现在应该还是挺血腥的。

　　协议达成了，几个人头对头聚在一起商量具体方案。

　　一声高亢的婴儿啼哭从大G里传出来，林渊跑去把人抱出来，孩子他妈还在昏迷不醒，林渊吃饭前已经把从迟归阳那里得到的药给她用上了，就是不见醒。

　　“主人，她还在发烧，身体虚弱。”

　　我刚才喂她喝过葡萄糖了，药也换了，我还能怎么办？我又不是大夫。

　　林渊才把小孩抱出来，就发现小孩是拉粑粑了，他看了一眼蹲在马路牙子上讨论对策的老少爷们儿，无奈摇了摇头。

　　他一手抱着小孩，一手去开车后备箱，去拿新的纸尿裤，然后又返回车头，把小孩平放在车头上，小心翼翼的脱下脏的纸尿裤，还拿湿巾给他擦了擦屁屁，才换上新的。

　　反正那边一时半会也商量不出来，林渊给小孩儿泡了奶粉，就那么靠在车门边一手抱着小孩，一手喂奶，看着小孩的时候，林渊脸上难得带着温柔的淡笑。

　　迟归阳一抬头就看到了这一幕，瘦瘦高高的身影，背对着阳光，把一个稚嫩的孩子护在怀里喂奶，脸上带着淡淡的浅笑，就这么简单的一幕，却叫迟归阳看愣了神。

　　江世盛半天听不到这人回话，一抬头，正见这人看着远处的身影发呆，伸手在人眼前晃了晃。

　　“哎哎哎—你要是羡慕，回家赶紧娶个媳妇儿生一个去，看什么不好，看人家喂孩子，三十岁的男人如狼似虎啊！”

　　迟归阳回神，扬手拍了拍江世盛的后脑勺，说：“你才三十岁的男人如狼似虎，小爷年芳二八。”

　　夏晨光突然插嘴：“那个迟队，年芳二八，指的是姑娘16岁……”

　　迟归阳抬手就是一个仙童爆栗，“就你最聪明是吧？”

　　夏晨光立马闭上了嘴。

　　他们这边已经商量好了，林渊把小孩喂饱，放在他母亲身边，一转身就看到，四个爷们儿并排坐在马路边，正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他一挑眉，又回头看了眼小婴儿，转头对几人说：“别羡慕，自个生去呀！”

　　一行人继续上路，迟归阳如愿坐上了大G的驾驶座，林渊这个车主被迫坐在副驾驶上看风景。

　　江世盛开上了迟归阳开来的SUV，虽然不比大G但是一定要相信迟队的眼光，这车不差。

　　夏晨光坐在副驾驶，胡青因为太能说被迫和一个中年疯子坐在一起。

　　那疯子已经醒了，只是手脚嘴巴都被束缚着，所以也没有太发作，就是时不时会故意把脑袋靠在胡青大腿上，还在人大腿根里蹭来蹭去，胡青只顾着和疯子斗智斗勇，一路倒是安静不少。

　　下一个路口，两辆车开始分头行动，他们在商业区中心找了一块相对空旷的小广场，打算把病变人都引到这里，一颗微型炸弹上去应该就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再一人补上一刀也就算完了。

　　虽说计划简单，但是具体执行起来并不容易，突发情况多得很，还有就是合围路线怎么选，需要随机应变！

　　迟归阳在病变人横行的街道，故意放慢了车速，林渊放下车玻璃，对着外面大喊了一声：“嘿！看这边，靓男美女看我看我，爷爷在这呢！”

　　那些病变人瞬间被声音吸引过来了，嗷嗷叫着冲着他们的方向而来，大G却突然开始倒车，一路向后，在一个路口，直接左拐进入了另一条街，车速不快不慢，引着病变人过来，又不至于彻底甩来他们，这样可以尽可能多的引来更多。

　　林渊关上窗户，大腿上就被丢过来一张地图，“帮我指路！”

　　林渊白他一眼，看了眼地图，一脸无奈“大哥，我看不懂这玩意儿，地理就没及过格！”

　　“你觉得我信？”

　　“别不信啊，要不然我怎么会把车开到商业街，被一大波丧尸包围呢？”

　　迟归阳坏笑一声：“我倒觉得这是缘分啊，你要是没有开到那条街，不会遇见我的队员，也就不会遇见我！”

　　林渊白他一眼，你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呢？谁想遇见你一样。

　　林渊看了看那张地图，又看了看前面的指路牌，开口道：“前面路口拐，速度再慢点！”

　　“你不是看不懂地图？”

　　“但我看得懂指路标志。”

　　迟归阳也是遇上对手了，对付变态你要比变态更变态，对付流氓同样是要比流氓更流氓了，反正两个人都是没皮没脸的那种，只是迟归阳在外人面前会收敛，只在同类面前才显露真身，比如江世盛，比如林渊，他们都是那种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货色。

　　“慢点开，它们跟不上了！”林渊看了看车后，尽职尽责的提醒。

　　听到迟归阳耳朵里就变了味儿了，“你命令我？”

　　林渊抿嘴侧头，一阵无语，不过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斗斗嘴，“某人命都交给我了，还嫌弃人命令？”

　　“我这车都没开玩一圈呢，你就急着索取赔偿了？”

　　“从你把狗牌给我的时候，合同就已经成立了……”

　　迟归阳猛踩了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阴恻恻的盯着林渊，“你说什么？”

　　林渊看着他，从裤兜里拿出名牌，在他眼前晃了晃，百无聊赖道：“你都把它抵押给我了，还管我叫他什么名字？”

　　就停车的这一瞬间，后面乌压压的病变人就追上来了。

　　迟归阳再次发动汽车，江世盛的声音通过耳麦传过来。

　　“老……迟队，炸药按好了。”江世盛差一点说漏了嘴，老流氓喊过太多遍都顺嘴了，一下还改不过来口了。

　　“嗯，你们把车停到小广场东边去，我们三分钟后到——”迟归阳挂断了通信，收敛了不正经，又恢复到了英明神武的迟队！

　　林渊看着窗外熟悉的街，三个月前他还经常走在这条路上，这是他去甜蜜蜜甜品店工作的必经之路，如今昔日的辉煌不在，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一座城市要想建立起来发展起来，可能需要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但要毁掉却是一瞬间的事情。

　　“主人，检测到前方东侧汇丰银行一楼有三名活体。”

　　林渊余光扫了一眼后面的病变人，微微蹙眉。

　　救还是不救？这三个人原本也许可以活下去的，可他们引来了太多病变人，如果他们正好遇到了，罪魁祸首可就是他们了，如果他不知道还可以说不知者无罪，但小优总是该来时不来不该来时瞎捣乱，林渊都要怀疑这货是专门来害他的，就怕他不死。

　　“停车！”

　　迟归阳正在集中注意力，突然冷不丁听到一句，下意识踩了一脚刹车减速，林渊立马开车飞奔而出，迟归阳看到他的意图，抬臂伸手，却还是晚了，林渊已经出去了还顺手关了门。

　　“你他妈干什么？”迟归阳咆哮一声。

　　林渊头也没回喊：“开车走，下一条街，我等你！”

　　迟归阳看着已经追到车屁股的病变人，额角青筋微凸，方向盘仿佛跟他有仇一般，被狠狠捏着，启动车，一脚油门拉开距离，他余光看了一眼林渊进去的地方——汇丰银行。

　　汇丰银行有两个门，林渊从西门进去，顺手锁死了门，下一条街，正好会经过汇丰银行的东门。

　　迟归阳盯着那个紧闭的银行大门，手狠狠拍了一把方向盘，林渊犯什么病了？

　　这种时候下车，疯了吗？

　　林渊锁死了大门，跟着小优的指引很快找到了一楼的三个活人，他带着三个人从一楼西侧最角落的一个小办公室往东门走，银行大厅多了几个从二楼和东门流窜进来的病变人，那是三个姑娘，胆子太小了，一见到它们，就不受控制尖叫，林渊顿时黑了脸。

　　“姑娘们，打个商量，咱们控制一下，别叫了，不然咱们四个，一起玩完。”林渊并不是危言耸听，病变人不是活死人，他们对声音味道呼吸是有很敏锐的洞察力的，甚至他们的视觉听觉嗅觉比人更加灵敏，如果单从这个层面看，病变人其实是人类的一种进化，只不过是畸形进化。

　　三个姑娘哆嗦着点点头，各自捂住嘴。

　　林渊握紧手里的匕首，挡在三个姑娘身前，为他们开路，因为刚才的尖叫，大厅里十几个病变人一起盯着他们，一个长头发的男人率先扑过来，有一就有二。

　　林渊一刀划过那个长发男人的脖子，粘稠的血液喷溅出来，三个姑娘在林渊身后，闭着眼睛不敢看。

　　林渊见那个男人还没倒下，咬了咬牙，心一横，一把死死抓住他的头，用力一拧，只听一声骨裂的声响，那人终于倒地不起，可他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舌头在地上舔自己的血。

　　林渊果断扔了手里的刀，拿起地上的消防器猛地砸向病变人的脑袋，直到那人再也不动，林渊呼吸粗重，半边脸上满是血迹，接着是下一个，一下两下……杀戮和血腥是会上瘾的。

　　林渊回神的时候，身下的病变人脑袋已经被他砸成了稀巴烂。

　　这三个人一死，其他病变人停住了，不在往林渊面前冲，他们还有意识，还会思考和权衡利弊，但是他们的攻击性却是毋容置疑的，他们面目狰狞，全无人的样子，说是野/兽也不为过。

　　林渊放下消防栓，把身上的血衣扒拉下来，就这衣服擦了把脸，后退两步，把那几个不敢睁眼的姑娘带走了。

　　迟归阳没在东门口见到林渊出来，他牙关咬得死紧，半张脸都已经僵了，江世盛的语音传来：“迟队，你们人呢？定时炸弹还有最后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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