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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选拔风月主了
“即日起,废除对伽倻人一切区别待遇,视为神国百姓,返还大伽倻
地区土地,十年内减免赋税。”德曼合上诏令,说:“此事由庾信公主持,请庾信公即日启程前往押梁州。”
庾信出列:“是,陛下。”
朝议结束,庾信与德曼执务室相见。
“月夜,”德曼说:“要留在徐罗伐。”
庾信道:“陛下,如果有月夜同行,安抚伽倻想必能事半功倍。”
德曼瞥向他:“安抚伽倻,是为让伽倻人成为我神国百姓。”
庾信微愣,低头:“是。”
德曼真诚道:“只有庾信公来做,我才能放心。”
庾信低头唤道:“陛下。”
“况且,”德曼收敛表情,正色道:“庾信公既然已经前往押梁州传达旨意,月夜也该留在徐罗伐,处理复倻会事宜。”
庾信领命而去,向以月夜为首的复倻会主事者传达了德曼的意思,月夜闻言只笑笑,他属下雪地却要发作,月夜按住他,对庾信道:“那就拜托庾信公了。”
等庾信离开,雪地才放声道:“这是什么意思?我伽倻百姓流离多年,如今陛下终于下旨归还土地,却不许我们前去帮忙?”
“自然是不信任我们。”月夜提醒:“说话时注意些,如今再没有伽倻百姓。”
雪地憋了憋,不服气道:“那我们就这么解散复倻会?既然陛下不信任我们,将来如果有个三长两短,那岂不是任人宰割!”
“正因为陛下不信任我们,所以,复倻会必须解散。”月夜语气沉重:“不过,如今兵部令是金舒玄,毕竟是伽倻人,又是庾信的父亲——”
雪地抢白道:“那又如何!殿下,您可别忘记,金舒玄可是伽倻的叛徒,靠着向新罗投降才坐到了今天的位置!他可还娶了新罗的公主,谁知道他到底向着哪边!”
“我们相信的不是金舒玄,而是金庾信。”月夜冷静地说:“我们和陛下能够达成合作,也只是因为金庾信。”
“那是因为——”雪地一嗓子叫出来,又连忙压低声音:“那是因为我们想要庾信公坐上那个位置不是吗?但是,庾信公看起来可不像有那个意思。”
“以他对陛下的情谊,当然不容易。”月夜笑起来,露出一边虎牙:“不管怎么说,至少陛下兑现了她的承诺。我们不妨再等一等。”
雪地满脸不乐意,但是忍住了:“那复倻会……”
“复倻会必须解散。”月夜道:“这是我们对陛下的回应。”
“可是——”雪地还要说,月夜直接打断,似笑非笑:“难不成你觉得,复倻会解散后,他们就不是我伽倻的子民了吗?”
雪地恍然大悟。
解散复倻会又如何,伽倻人永远是伽倻人。
雪地立刻领命而去,按照月夜的吩咐,投入到解散复倻会的工作当中。不仅是解散,而且要与金舒玄一同,将复倻会编入兵部,成为陛下的兵力。
与此同时,庾信也踏上了前往押梁州的路途。
押梁州原本是金舒玄的领地,如今却是伽倻人的聚居地。
当年,美室为了打击以金舒玄为首的伽倻势力,凭借成功推算月食,使所有人相信她口奉上天旨意,并借上天旨意,下令将首都徐罗伐的所有伽倻人驱逐到百里开外。无数伽倻人为此背井离乡、流离失所,甚至死在途中。愤怒的德曼、天明和庾信,为此手搭着手,许下共同对抗美室的承诺。尽管后来,德曼因为身世想要逃避,庾信为守护德曼同样选择离开,可天明之死再度唤醒他们的决心。
为了增强实力,庾信将押梁州土地无偿给予伽倻人定居,换来复倻会的效忠,从那以后,伽倻人便定居在这片领土上。
但从今以后,他们将拥有更广袤的土地和更有希望的未来。
庾信离开后,德曼唤来毗昙。
“是让我监视庾信?”毗昙疑问。
德曼道:“是让你监视月夜。”
毗昙明白了:“您是担心,月夜可能有动作。”
“是。”德曼说:“押梁州是庾信公的领土,也是月夜的根基。如今诏令传下,押梁州的伽倻人有所变动,月夜必然要掌握情况,如今他不能亲自前往,却未必不会派人前往。”
“所以,月夜会派出复倻会的成员前往押梁州,与其他成员接头。”毗昙笑起来,问:“如果发现复倻会尚未解散,我需要立刻行动吗?”
“不。”德曼道:“你只需要盯住他们。”
“是,陛下。”毗昙沉吟片刻,说:“但是陛下,我想向您借些人手。”
德曼看向他。
毗昙笑开,露出白牙:“您知道,我的手下主要是廉宗的人嘛。”
德曼无奈地笑了。
毗昙连忙说:“但这只是暂时的。”
德曼点头,扬声唤:“阏川公。”
作为侍卫府令,德曼与毗昙交谈时,阏川正带侍卫守卫在外,闻言走进来:“陛下。”
毗昙说:“唉,其实兵部士兵就可以。”
“还是不要惊动舒玄公为好。”德曼对阏川道:“阏川公,安排一组侍卫交毗昙公调动。”
阏川低头:“是,陛下。”
安排妥当,德曼回头对毗昙说:“增添人手,我会考虑之后给你答复。”
毗昙带着笑意:“多谢陛下。”
走出仁康殿,毗昙步履轻快,摇着柔软的乌羽扇,回到司量部的执务室。他召集司量部人手,吩咐道:“你们负责盯住月夜,如果他的人手离开徐罗伐,立刻跟上,有什么情况,直接向我汇报。”
众人领命而去。
毗昙这才对侍卫们说:“你们跟上他们,核查他们的情报是否属实、是否有异常举动,再向我汇报。”
侍卫们也领命而去。
执务室内空空荡荡,只有毗昙坐在正前方,若有所思。片刻后,传唤廉宗。
廉宗来时赔着笑脸,问:“司量部令,您唤我?”
毗昙支着脑袋斜睨他,说:“把情报人员信息和情报点分布图给我。”
廉宗张开口刚想说什么,毗昙眯起眼睛:“不是说情报组织是我的吗?”
廉宗连忙应声:“当然是毗昙公您的。只是,这些信息,得容我整理——”
“廉宗。”毗昙皮笑肉不笑地说:“我看着像傻子吗?”
他用乌羽扇点点旁边座位:“你坐在这儿,派人取来给我。”
廉宗如坐针毡:“……是。”
廉宗手下办事效率很高,没多久,需要的信息就放到了毗昙手边。
毗昙打开后认真查看,从头看到尾,合上最后一页。面无表情地问:“只有新罗的?”
“呃,这个,国外的——”
毗昙冲他微笑:“想死吗?”
廉宗吞咽了一下。没过多久,又一份资料交到了毗昙手边。
他看完将资料一扔,叉手道:“你可以走了。”
廉宗听到这话,盯着那叠资料,面色纠结一番,还是选择离开。
毗昙盯着桌上的几份资料,陷入沉思。
廉宗是商人,只关心自身利益,想要拥立大王,无非因为这样才能将利益最大化。只是当初脚踩两条船,在陛下和春秋之间横跳,支持陛下登基的功劳就被他截了和,那只能换个目标。
离王位最近的,固然是春秋。但他是美室的儿子,也有称王的可能。
那么,廉宗更倾向于谁呢?
毗昙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他换上便服,顶着薄暮,步履匆匆地走过街道,来到一处寺庙,与住持通报后,来到一个房间,打开一个箱子。
箱子里堆着几本书籍,封面四个字:三韩地势。
这是廉宗利用情报组织帮他师傅做的事,走遍三国查看地势,编纂成书。
这是幼年时师傅赋予他的梦想,也是师傅改变主意打算交给庾信的梦想。
实现三国一统,千古留名,做比君王更伟大的事业,成为历史的真正主人。
为了这个梦想,他与师傅反目,害死了师傅。
为了这个梦想,廉宗与师傅反目,杀死了师傅。
为了这个梦想,他已将剑架上廉宗的颈项,决定为师傅复仇,却选择放弃。在廉宗大喊着要拥立春秋时,果断地说:“我们要扶持的王不是他。”
《三韩地势》。
毗昙珍重地抚过书面,将几本书全部取出打包,也露出压在书底的两个信封。
其中一封,是人明的生辰八字,另一封,是炯宗的生辰八字。
德曼如果不被抛弃,便是人明公主。他如果不被抛弃,便是炯宗王子。
但他们都被抛弃了,都失去了最初的名字,那以人明和炯宗的身份、由师傅定下的婚约,也随之被抛弃了。
毗昙眉头动了动,将两封信也放入包裹,一同带走,郑重地放到自己房中。
师傅、廉宗、他,《三韩地势》几经易手,至今廉宗仍虎视眈眈,只是出于忌惮不敢动手。
他绝不允许自己的东西落入别人手中。是他的,就是他的。
正如德曼预料,月夜虽然解散了复倻会,但仍派手下前往押梁州,与伽倻人保持联系。毗昙自司量部人员手中得到情报,表扬众人完成任务,紧接着又与侍卫府侍卫见面,从他们口中得知这任务完成背后的真相。
派出十名人手,竟有九人无视“直接汇报”的命令,见过廉宗后再来见他。只有剩下那一人……
“山啄。”毗昙念着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
侍卫府成员立刻说:“山啄曾是青龙翼徒。”
“青龙翼徒?”毗昙反应过来:“他是没有参与造反的郎徒?”
十花郎带领十队郎徒,分属不同的势力。龙华香徒由庾信带领,飞天之徒由阏川带领,护国仙徒由林宗带领,这三支队伍在德曼还是公主时,便组成了公主近卫队,如今德曼登基,他们便是侍卫府的主力成员。而青龙翼徒则是美室的部下,其首领更是与美室的武士一同发动叛乱。美室自决后,青龙翼徒的花郎带领手下郎徒们闯入军营,与王师展开厮杀,事后与武士一同被视为谋逆,为美室党徒背负了罪名。
为此,陛下下令,取消青龙翼徒的徐罗伐十花郎名号,将参与谋逆的人员全部自风流黄卷除名,而余下的并未参与谋逆的青龙翼徒,则划入美室党徒,一同归毗昙管理。
山啄正是其中之一。
“十分之一啊……”毗昙喃喃。
“所以,只有十分之一。”德曼扭头看他。
毗昙不敢直视,声音发虚:“是,陛下。”
德曼收回视线,没有继续这一话题,道:“盯住他们了吗?”
毗昙立刻挺直腰身,信誓旦旦道:“是,陛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盯住了押梁州内负责联系的复倻会成员。”
“很好。”德曼说:“之后,等待我的命令。”
活跃在都城徐罗伐的复倻会已经解散,意味着复倻会对王权的威胁暂时解除。德曼并不打算捉住押梁州的复倻会余党来与月夜对峙,留着他们,还有更大的用途。
阏川走进来:“陛下,您该前往铁鍮(音偷)典了。”
毗昙起身告辞,德曼与阏川一同前往铁鍮典。工匠们事先没有得到通知,见到德曼,惊讶万分,纷纷行礼。德曼止住,只参观一圈,便与铁鍮典的大舍(官职)交流农具的制作情况。
“遵照陛下指示,目前的农具均使用一品、二品铁。”
旁边官员应和:“是,百姓们纷纷表示,农具更锋利、更好用。”
阏川在旁边欲言又止。
德曼开口:“阏川公,你想说什么?”
“陛下。”阏川沉吟片刻道:“能够制作一品、二品铁的铁鍮典,现在都只制作农具,恐怕武器得不到及时补充。”
德曼问大舍:“王室提供的资金,能否在保障农具生产的基础上,继续武器的制作?”
大舍面露难色。
德曼明白了。和阏川回去的路上,她不由得叹息:“王室财力不足啊。”
百姓的租税经过贵族的剥削,到王室手中的只有半数,这半数既要支撑农业发展,又要保障国防力量,实在令人捉襟见肘。
因为农具大量生产而产生的喜悦消失不见,德曼心事重重。
阏川安慰:“陛下,如果顺利,安康城的百姓们今年就可以补足欠下的粮食,收获自己的土地。到时候加以推广,百姓便能免去贵族的剥削,陛下也能获得更多的租税。”
德曼表情稍缓,只是重担在肩,无论如何不能轻松。
三国之中,本以新罗最弱,是真兴大王开疆拓土,带领新罗走到今天。但想要实现三国一统的梦想,如今远远不足,而这不足,也绝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弥补的。
时间啊。
美室曾感慨时间不为任何人停留,如今她也深刻意识到时间的匆匆。
时间匆匆而过。庾信自押梁州返程,抵达徐罗伐时,向德曼带来了伽倻的消息。
“多数伽倻人不愿搬迁。”庾信说。
德曼问:“那不是他们的故土吗?”
庾信说:“伽倻灭亡近百年,如今的伽倻人,已经不再是当年的伽倻人了。他们更担心搬迁后的生活得不到保障。”
“看来还是担心后事啊。”德曼转向庾信,微笑道:“多谢庾信公,这些年为伽倻提供了安身之所。”
“微臣不敢居功。”庾信道:“我已经留下人手,在押梁州继续宣扬陛下的善政,假以时日,相信伽倻人能够理解陛下的真心。”
德曼目光放远,语重心长道:“要让这片土地上的百姓都心怀希望才是啊。”
她的视线落回庾信身上,说:“庾信公,我另有一事吩咐你。”
庾信低头听令:“是,陛下。”
“如今庾信公在兵部任职,风月主也该重新选拔了。正好端午节将至,比才就安排在那一天吧。”德曼说。
庾信提醒:“如今弼吞郎、德充郎他们都已经在兵部任职,十花郎位置空缺,这次风月主比才,是不是要从花郎选拔开始?”
“是。”德曼说:“确定风月主后,也该开始招收郎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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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新年快乐啊。昨天忙于休息(?),没有更新,今天就来个肥章,也是善德女王九年政绩的开始。
【雪地】月夜手下,复倻会二把手。
【金舒玄】兵部令,伽倻降将,金庾信父亲,娶新罗公主。
庾信的领地名字在剧里和翻译里变了好几次。翻译不同就不说了,光是剧里面的汉语就出现了“歃良州”和“押梁州”,前者在信笺上,后者在剧自带的注释里,这两个词拼写不同,但联系剧情,前面提到庾信将歃良州送给伽倻,后面又提到伽倻人在押梁州,所以应该是一个地方。
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三羊州”,韩语读音也是相似但不同。庾信和月夜做交易,说要把歃良州的土地给伽倻人居住,但剧里面没提过庾信有歃良州的土地,只有韩语读音相似但不同的三羊州,而且伽倻人也是被驱逐到三羊州,所以我怀疑是不是翻译的问题。
按《三国史记》庾信是押梁州军主,所以本文统一使用“押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