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穿进死过三次的模拟游戏后

　　*

　　扎塔娜走后，你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你很难用阴郁以外的词语来描述你梦中的，面前的府邸。

　　整个空气中漂浮的不像是尘埃，而是一种阴森寒冷的怨气。薄雾的来源没有确凿的根据，你无法推测出这间房间哪里是出口。而这份雾气愈来愈浓，已经淹没了桌角。

　　而你则围成一圈的侍女被精致地打扮了，深褐色的束腰和过于精致的裙装几乎紧得把你勒得有些喘不过气。

　　戴着面具的仆人身着黑色西装，表情严肃得像是穿着丧服。他向你弯腰鞠了一躬，随后为你拉开了椅子。

　　没有人为这样的景色感到诧异，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尽然有序，面具下的嘴微微抿成一个相似的弧度，木然地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等主人和上菜的这段时间实在是太漫长了。你又开始继续打量这个房间。

　　最左边放着一座精雕细琢的大理石雕像，一位身穿长裙的女士双手做出扭曲的动作，而两颗血泪一般的红宝石放在了她空空的眼眶。会不会有些太精致了？你优秀的视力几乎可以看到，雕像的手臂上血管仿佛在随着心脏跳动而搏动。

　　而墙上挂着的油画也过于超出别人理解的水准，只是一些单色扭曲成黑色，像是某种肆意生长的水草。

　　在你快困得闭眼时，有人摇了摇银铃，说道：“主人已到。”

　　你眨眨眼，只看到一具面容模糊的身体坐在了你对面。他穿着体面，领巾是折射微光的绸缎面料，绣着一朵漂亮的金丝玫瑰，和他的名字，卡莱维，他似乎和身旁的仆人说了什么，交头接耳。可是没有打算让你听到，你只听到一些细碎的词组，完全听不真切。

　　你能做的只有低下头，安静地看着桌布，今天的桌布是绣着玫瑰花和金色花边的款式，看上去典雅又大气。

　　随着女仆再次摇铃，一道道餐点被从推车上取出。银盖反射着吊灯的光线，将它们割裂开来。

　　你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有些许的期待和雀跃，像小孩要面对一道餐前甜点，等待他们打开银盖。

　　墙上的钟摆清脆地走动，当三根指针完全重合在一起时候，女仆揭开了银盖。于是鲜血毫不顾忌吃喷涌而出，餐盘上面赫然放着一颗头颅。

　　...戏目的名字是《莎乐美》，有报幕人的声音从更远的地方传来，今天在这里要上演一出戏剧。要刺杀那大不敬的希罗底之女，将她的身体用作活祭。

　　你只感觉自己从脖颈以下的部位全部没了知觉，就连吐息也变得冰冷。周围的雾气突然变得更浓，更加猛烈，成为了生长海草的阴暗水源，不断向你灌去。你猛地向后跳，试图挣扎——

　　“别动。”

　　你听到个好听的男声，非常熟悉。这句话离你咫尺之遥，你感觉到一股热气打在了你的耳郭，从耳郭到脖颈一带，酥麻的感觉袭击了那块皮肤。

　　这下溺水的感觉完全消失了，你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再存在于那模糊的潮湿的海里，而是回到了干燥的大地上。

　　你差点跳起来，却发现空间不止何时已经变了样，你的肢体从坐着变成了趴着——而做你肉垫的则是昨天才见过面的，大名鼎鼎的红头罩。

　　他的头罩被放到了一旁，似乎是为了节省空间。你们像是被关在了一个狭小的盒子里，朽木腐烂的味道和潮湿的灰尘味道混在了一起，有些难言。

　　你打量自己，发现自己完全陷入在了他的怀抱里。他的肌肉练得还挺不错的。而你穿着的不是睡觉用的裙装，身上这件看上去更加的正式，和之前那个人的领巾一样，是绸缎面料，不过你感觉它的用途更像是——尸衣。

　　“我们是跳过了一些步骤，直接开始殉情了吗？”你眨了眨眼睛，试图支起上半身，用右手推开沉重的棺木。然而它非常拥挤，四周好像是被钉子牢牢封死，你推不动。

　　“我在安全屋里擦拭武器，突然感觉特别困。”红头罩的眉头皱了一下，“再次睁眼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你试图抓住一些没有的细节：“那我是一开始就躺在你的怀里？”

　　他哽了一下，没有继续回答，而是简要的命令：“低头。”

　　于是你按照他说的做，只看见他稍稍侧身，你也随着他的动作侧身向左，而他的右拳一个使力，将已经腐朽不堪的棺木中央破开了一个洞。然后你们成功地从棺木里站了起来。说实话它的腐朽程度有点超乎想象了。

　　这个时候终于能看到更清楚的光了，一开始在棺木时，只有狭小的光透过缝隙打进来，让你不至于不能见物，现在光源明确的环境下，你更能清楚地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和尸衣如出一辙。

　　你觉得有点无语。

　　红头罩的衣服倒是没什么变化，他从棺木里取出他的头罩，重新戴上后就和平时没有什么变化了。也就只是夹克衫上沾到了也许的灰尘。

　　“为什么你开棺的动作那么熟练。”你拍了拍身上沾的灰尘。

　　“也许是因为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他语气平静。“我曾经也许像类似情况，从棺木里爬出。”

　　你敏锐地察觉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像是开玩笑。但是死亡是不可逆转的规律，除非有人做了什么。而这和你失去的记忆也有很大的关联。

　　“我在扎塔娜走后就睡觉了，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特征，睡眠。”你理了理思绪，觉得还是之后让扎塔娜早些教你空间穿梭之类的东西。

　　梦境。这里也许是某人的梦境。又或者说，这里是已逝去之人的梦境。

　　红头罩却意外的没有接你的话，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似乎他和这间木质房间爬满的青苔的阴暗处融为了一体，他像是在思考什么。

　　“刚才有很长一段时间，你都没有醒来。无论我怎么推你，你都闭着眼睛。”

　　“呃。”你觉得有点摸到黑幕的门路了，“那也许是因为我那时在做梦。”

　　“有人在我的耳边说——要将我活祭。”

　　你看到了棺木的左下角，像是用铁器，手脚不稳刻出的一行扭曲字迹，上面写着:致阿莉丝。

　　……你开始思考，是不是交过什么损友了。

　　*

　　你们在黑暗之中行走。

　　红头罩走在你的前面，以一种巡视的眼神，他看起来游刃有余，他似乎很习惯这种夜间作战的感觉。你觉得应该也是，毕竟他是在夜间维护哥谭治安的。

　　这座府邸的熟悉感超出你的预计，你几乎是感觉自己身体本能般的会指引去走正确的路线。你们踩着腐朽的木板，走出潮湿阴暗的地下室，一路上经过好几个房间，第一个房间，推开门的一瞬间，你就知道了里面存在的机关：“走进去的话，一瞬间会有铺天盖地的玫瑰花瓣，上面沾了致命性的毒液，会让人窒息。”

　　通过魔法操作的机关让红头罩觉得有点诧异：“那不就和那副画一样了吗？”

　　仿照了《埃拉伽巴路斯的玫瑰》，充满了主人设计机关时独特的恶趣味。

　　你不知道为什么对这所府邸这么清楚，现在你开始怀疑，要么是自己也参与了这座府邸的设计，要么其实这就是你自己的梦境。不能完全否定这样的可能性。

　　红头罩倒是笑了出来:“那你觉得我也是梦境的存在?”

　　这就非常难说了。

　　不过下一秒，他在虚空中轻轻的一握，手中就出现了两把光华流转的刀刃。那刀刃看起来不像是能被你大脑加工伪造的梦境。

　　一只蝴蝶——许多的蝴蝶。

　　蓝黑色的翅膀散发着诡异的荧光，而它们的翅膀湿漉漉的，像是刚从茧里孵化完成，下一秒抖抖翅膀，水分立刻蒸发了个干净。如果只是普通的大蓝闪蝶还好，只是它们的翅膀上带了个眼球，直勾勾地盯着你们。

　　你甚至来不及惊呼，就发现这个蝴蝶靠近了，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大，足足有半个人那么高。

　　这下它的器官就非常突出了，你甚至可以看到这些蝴蝶身上绒毛，触角，还有嘴里尖锐的口器。

　　……感觉好恶心。

　　你默默后退，后退到保证红头罩在你前面但是又不会太远的距离。

　　红头罩瞥了你一眼，你好像听到了他发出一声轻笑。

　　笑吧，笑就笑吧！反正你对昆虫这种东西敬谢不敏……

　　斩过了第一波蝴蝶，它们直直的坠落。翅膀也碎了个干净，还好类似幻想种的蝴蝶没有鳞粉，不然你会觉得非常崩溃。

　　不远处，一堆茧发出幽幽的蓝色荧光，仿佛在邀请你们斩碎它。

　　这时候，红头罩看了一眼自己的刀刃，又看了一眼你，有些犹豫了。

　　你硬着头皮，召唤出了你的暗影。

　　……吃掉他们。

　　你在脑海里构建出了命令式的语句，而你的暗影如潮水般湿意般涌出，很快的将蝴蝶们的茧都吞噬殆尽。你听到了它们咀嚼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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