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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康衢
毅弦近几天频繁进宫,不过他似乎找到了翻墙的乐趣,总是人不知鬼不觉地翻进来,来时会给琼音带些外面的东西,有时候是一盒米糖,有时候是掌心大小的日晷。
直到他这天悄悄递给琼音一副水玉的镯子和配套的发簪,被岩华看到了,尽管琼音尽力将手背在身后,岩华还是说:“别藏了,我都看到了。”
琼音于是不情不愿的摘下镯子,又仔细用手绢包好,岩华转过头去看着毅弦,后者正挠挠脑袋一脸憨厚的笑,岩华于是说:“以后莫要翻墙了,走正门即可。”
毅弦作揖道:“是,太子殿下。”
岩华走后,琼音迫不及待地拉着毅弦往马场跑,这是前几天毅弦答应琼音的,他要教她骑马。
马厩里那批黑色的高头大马是琼音的,据说性格温顺,日行千里,名叫墨梅,一看就是养的好,皮毛顺滑的像流水一样,牙口也好,琼音很是喜欢,不过从来没有骑过。
毅弦将墨梅牵出来,扶着琼音坐上去,自己又骑了一匹马,一手牵着自己的马的缰绳,一手牵着墨梅的缰绳,慢慢散着步,毅弦回头冲琼音笑:“托公主的福,我也能骑皇马了。”
琼音催促墨梅走快些,“墨梅,如果你表现好的话,明年春猎我就带你去。”
这话似是说给墨梅听的,又似乎是说给毅弦说的,消散在身后的风里,谁也听不清了。
两匹马跑得快了些,呼呼的风快速从琼音脸旁掠过,吹得她眼睛生疼,于是琼音闭上了眼睛,任由毅弦牵着墨梅跑,忽而听到毅弦兴奋的声音,“公主,睁眼。”
琼音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是毅弦修长的手指,那只手将墨梅的缰绳递到自己面前,“你自己牵着。”
墨梅跑得太快了,琼音当然不敢接过缰绳,毅弦便耐心地等她,过了好久,琼音终于克服了心理障碍,慢慢接过缰绳,墨梅渐渐跑离毅弦,琼音的视野里只剩她一人一马,仿佛尽情徜徉于天地间的一股清风,仿佛她也是金兰城一个自由的少年。
岩华的婚期越来越近,宫里也开始忙碌起来,不过什么事也用不着琼音,她依旧是个闲散人。
有时候她也会想,若是没有生在皇宫,若是做普通人家的女儿,自己的哥哥要娶妻,自己必然有很多事要准备,那样会不会有趣些呢?
每当这时候明烛都会说她是富贵病,若是普通人家,现在她很可能早就被自己的赌鬼爹卖了换钱了,琼音想想也是,于是又开始庆幸自己姓梁。
自从上次明烛带她出宫后,她就愈发想出去玩,于是又央求了明烛带她出去,这次二人来到了长建街,这里沿街的店铺都很繁华,最适合买些小女儿喜欢的玩意儿,琼音一直很开心,直到明烛悄声告诉她有人在跟踪她们。
琼音不敢回头看,在明烛的手势下撒丫子就跑。可明烛跑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说:“这样不行啊,我一介弱女子跑不过那几个壮汉。”
琼音拉着明烛的袖子,头也不回地说:“想想你当年指挥苏州保卫战的气魄,拿出来啊。”
明烛却越来越泄气,二人最终还是被一群黑脸长须的大汉逼到了墙角,琼音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人,说:“我……我父亲是富商,你们要多少钱都行,别伤人。”
男人们却不理睬,狞笑着走上前来,就在明烛以为自己清白就要不保时,忽听天上一声雄鹰长啸,琼音抬起头来,只见一只展翅的鹰正从头上飞过,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朝天上大喊:“罐罐,叫你主子来救我们!”
话音刚落,她的嘴已经被一块破布堵上了,一群人将琼音和明烛五花大绑起来,二话不说扔进了身后的马车里。
琼音躺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远,以她读话本的经验来看,此时应该已经出城了,不知道罐罐脑子聪不聪明,能不能带人来救自己呢?
一炷香的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交出公主与将军夫人,小爷我可以饶你们不死,否则,就下去见祖宗吧。”
琼音听到这声音差点激动地哭出来,她知道这是毅弦的声音,他们终于来救自己了,她虽无法说话,却还是用兴奋的眼神盯着明烛,明烛自然也听出来了,高兴地呜呜喊叫。
马车帘子被撩开,两个男人进来又粗暴地将琼音和明烛拽出去,琼音看到了毅弦,不幸的是,毅弦身边只有两个人,而这群绑匪有十余人,她又有点想哭了。
绑匪似乎很是嚣张,拿刀架在琼音脖子上问毅弦:“毛头小子,你拿什么跟我谈条件?就凭你们三个人?”
毅弦翻身下马,又将自己腰间悬着的宝刀解下来扔到地上,边解腰牌边说:“我是平西王府的二公子,我爹是平西王,我大哥是平西王世子,我嫂嫂是秦将军的独女,我拿我自己换下公主,怎么样?”
说着,将腰牌扔到一个绑匪脚边。
那人捡起来仔细端详,只见上面写得是“平天镇地,西北康衢”。
那人点点头,又将腰牌扔还给毅弦,“换可以,不过不能换公主,江湖规矩不杀郎中,你可以换这个女大夫。”
明烛又开始呜呜的喊,似乎很是抗拒,但毅弦只看了琼音一眼就欣然答应:“好,小爷就换这位大夫。”而后束手就擒。
绑匪又将毅弦和琼音一起扔进马车,将明烛推给了跟着毅弦来的两个人,毅弦被堵上嘴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伴伴,照顾好白先生,你要是让她少一根头发丝,钱将军回来也绕不了你。”
马车又开始向前走,琼音一脸生无可恋的望着车顶,忽然感觉有人在解自己手上的绳子,她转过头去看,只见毅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挣脱开了自己的绳子,此时正在松她的。
绳子没有完全解开,松松垮垮地挂在手腕上,毅弦又一把将她嘴里的破布拽下来,琼音终于得以大喘气。
毅弦压低声音说:“别担心,我让人叫我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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