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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心所欲
苏州最近天气不错,一直维持23度左右,不冷不热,总是晴天,但太阳属于温柔,不属于毒热,走在大街上,人们都能感到身体里面的骨头被暖阳抚摸的舒适。
前桌转过头,敲了敲他的桌子,只见祁律霜慢吞吞地抬眼,“你好,能不能借我一支笔?”
祁律霜又垂下眼,没太大反应,微微动唇,“什么笔。”
纪委在讲台上面喊着让同学别讲话,虞栖只能快速回答:“铅笔就可以了。”
祁律霜在笔盒里拿出一只昨天晚上刚削的新2b铅笔,虞栖看到手中铅笔上长长尖尖的笔芯,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惊讶,“新的啊?”
很少有人会买全新的铅笔借给他人,而且还是以前从未说上一句话的同学,虞栖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大方。
祁律霜倒没有在意,似理非理“嗯”了一声。
练字时结束之后,虞栖主动上前跟祁律搭话,第一句话就是,“谢谢你。”
祁律霜望了一眼桌面前方的笔槽,点了点头,大部分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书面。
虞栖见对方没有多大聊天的兴致,咽了咽,“我叫虞栖,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表露出来的表情,神色,即使没有任何变化,但还是能近距离的感受到排斥,不用刻意就能体会到。
祁律霜克制住了皱眉,神情淡薄,无非就两种表达情绪无趣和厌恶,少有的几分清冽音色围绕在风声里,“祁律霜。”
虞栖充满不解,在脑海里思索一番后,还是估摸不定主意,“齐虑双?”
祁律霜猜到对方不知名字怎么写,即使不大喜欢,还是耐着性子解释,“祁连山的祁,律师的律,雪霜的霜。”
他假装不在意“哦”了一下,最后还是看到对方课本封面写上的名字才知道是哪个祁。
虞栖接着介绍自己名字,“霸王虞姬的虞,栖居地的栖。”,还贴心补充道,“要是不知道,我可以给你写出来,虽然我只知道霸王虞姬是一部电影,我妈让我跟同学就这么说。”
祁律霜嘴唇紧抿,淡淡的话语如祁连山下雪时寒冷般,“谢谢,我知道。”
尴尬的氛围都快要占领他们两个人呼吸,更要命的是,只有虞栖他自己这么觉得。只要虞栖不说话,祁律霜就不会挑起话题,回答话题的字数寥寥无几,虞栖只好把对方当成心拙口夯,这样心里才会好受些。
别看他有点自来熟,其实虞栖在班级里也没有认识的人,顿了片刻,“等下体育课,我们一组可以吗?”
祁律霜视线停落在虞栖的衣角上,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又立刻收回,随即道,“看情况。”
虞栖认为自己是在自讨没趣,眼眸黯淡,语调淡凉淡凉的,“行吧。”
体育课上,后二十分钟体育老师又像上一节课一样,给同学们组队的时间完成布置的任务。
虞栖看见祁律霜身边没有人,本想过去,但同样落队或者没有组到队的同学先抢先一步找到了祁律霜,最终还是找了别人。
祁律霜比那位同学高出半截,听清楚他的来意之后,语气毫无感情色彩,无所谓道:“可以。”
4点10分放学,下课铃一响,没有老师主持在班,班级里一下子闹腾起来。
祁律霜收书包收的很快,此时此刻他已经站了起来,虞栖手里还抱着语文书,侧过身去,试探性道:“你家住哪?”
祁律霜对他的蔑视尽收在眼底,却不以为然,冷声回答,“工业园区金鸡湖大道888号。”
金鸡湖大道888号就是湖滨四季,熟能详耳富人住的地方。
虞栖的父母是商人,但是家庭住的地方比祁律霜差了一些,因为祁律霜在体育课上没有跟他一组,怀恨在心,本来虞栖还想借题发挥,显摆显摆,对方竟然比自己家庭环境还要好,一时间说不上话。
虞栖为了让自己不再难堪,更不知道他现在的处境无人在意,自欺欺人用力地扯了个笑容,“看来我们不顺路。”
虞栖看他的背影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思绪才缓过来,有点气馁拉好拉链,背上书包,重重地提了一下祁律霜的课桌,又环顾了四周,确定没有人看过来,才赶紧摆好课桌原来的位置,用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
教室门口,虞栖含着恨意不经意间嘀咕了一句,“孤傲给谁看。”
第二天,虞栖不再去找祁律霜,反而勾搭了班级里其他的同学。
虞栖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心理在作怪,怕有心之人看懂唇语,敢做不敢当,又想泼脏水,神秘兮兮的,“我后桌祁律霜知道吧?”
跟虞栖讲话的同学听到这句话,还看了一眼正在安静写题的祁律霜,“他怎么了?”
虞栖抓到了机会,“你不坐在他旁边,你是不知道他有多拽,表面看不出来祁律霜到底模样,却心底里却瞧不起我们。”
同学越听越想蹙眉,这番言语颠覆了他对祁律霜的认知,信息量太大,消化了五秒,“祁律霜应该不是这种人吧…虽然话少,但是还挺有礼貌的。”
“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虞栖用手肘碰了一下他的肩膀,朝贺醒挤了挤眼。
贺醒犹豫不决,心里还没有完全的信任,毕竟有一句话老话叫做,“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但眼看虞栖嘴上还是含糊附和虞栖。
“信我就对了,远离这种人才好。”
……
自从,祁律霜说以后不能经常碰手机,向砚慎是想赌一把的,连续好几天都发了十几条消息,但两个多星期都没有回。逐渐申请要手机次数越越少了,有时候一个星期才要一次。
周五了,向榴石主动拿出手机,柔声细语,“今天要给律霜发信息吗?”
向砚慎这时才猛地想起自己一个星期没有碰过手机了,连忙说要。
微博消息置顶栏还是没有红点,上一条祁律霜回复还停在11月16号那天。
向砚慎早上一起来就急匆匆的点开微博,祝福他生日快乐,还写了好多祝福语,祁律霜晚上八点四十分回复了个“谢谢”,向砚慎之所以热情还没被磨灭,是因为祁律霜不是薄情寡义的人,之前没回的,就算隔了一个星期,内容已经不重要了,他也尽量回复。
不过,祁律霜已经有一个月没有上线了,他知道,祁律霜很忙,叔叔阿姨给的压力又大,心中理性尚存,没有多大的责怪,只是稍许的遗憾。
[讨厌离别秋雨:奶奶下周生日,妈妈想做一个大蛋糕给奶奶,但是我们都不会做。最后又去蛋糕店里面买。]
[讨厌离别秋雨:期末考成绩发下来了,因为成绩不错,老师奖励我两包白桃软糖,软糖很好吃,不过味道太甜了,你应该不喜欢。]
[讨厌离别秋雨:我没有交到新朋友,沈错有了其他好朋友,我不想跟他们玩,我跟他说了沈错渐渐也不理我了。]
[讨厌离别秋雨:你有没有交到好朋友?]
向砚慎不知不觉已经说了很多话,本来他在心中已经约束过自己,少说一点,没想到还是违背了制定的规则。
周末,祁律霜有了一丝空余时间,一点开微博就有20条未读信息。他一条一条、用着极大的耐力读完过后,按照发消息的顺序再回复的。
[火柴人的好朋友:我换微博昵称?换什么?]
[火柴人的好朋友:没有欺负我,成绩下周出,爸妈还好,1月21号放假,作业多,不难,有家教老师,寒假回,语文老师说让我当课代表我同意了,嗯,嗯,好,行。]
[火柴人的好朋友:知道了,嗯,了解,可以,朋友不能强求,没有交到。]
陆筱经过一两个月的观察发现祁律霜从来不玩游戏,反而在屏幕上打字聊天陆筱觉得自己身为母亲,有必要问一问。
吃完饭,陆筱单独把他叫到房间,灯是明亮的,把每一处角落都照得敞亮,一丝灰尘都没有。
陆筱忧心忡忡,她不害怕儿子聊天上网,害怕儿子不小心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人,神色凝重,想握住祁律霜的手,又伸回去,一系列微小动作之下,都能体现紧张,“你能跟妈妈说,你在跟谁聊天吗?”
祁律霜波澜不惊,往常一样风平浪静,如实告知,“向砚慎。”
“昆明的朋友?”陆筱脑海中过了一遍班级同学名单,发现没有这号人。
“嗯。”祁律霜毫不掩饰,有时候陆筱都怀疑祁律霜是故意的,或者又不是,只是在某一方面,随心所欲罢了。
陆筱对待自己儿子总是深思顾虑,停顿了一会,每一处她都是精心打造的,绝不允许有丝毫差错,“在学校跟同学相处,怎么样?”
祁律霜挑了一下眉梢,暗淡无光的眸子与清澈夺目的光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还行。”
陆筱叹了一口气,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跟自己撒谎,明明都是为对方着想,她一派温和,“可是老师跟我反应,你跟同学相处并不好,在学校经常独来独往。”
陆筱没有等祁律霜说话,“是不是在人际交往中出现了什么问题?”
陆筱锋利的话题一出,祁律霜沉着脸,镇定无比,全身上下从容自若,下一瞬间做出良好的应对,每一个音节都是斩钉截铁的,“没有。”
陆筱快要生气了,祁律霜的倔强让她措手无极,无能为力,甚至有时候都讲不过祁律霜,“那为什么不跟同学相处?”
祁律霜无畏惧,无退缩之意,即便是陆筱快要生气的情况下,始终坚持自身立场,轻飘飘的一句话,足以让人发怒,“我喜欢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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