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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除夕
跨完年过后没多久，京大进入紧张的期末周。
本来就人满为患的图书馆更是热闹，还没开门期末复习大军就在外排成了长龙。
杜临意背着包背单词，林沅给他发了消息。
[-林沅：帮我占个座，谢谢！]
[-你直接坐我对面就好，别跟我吵就行。]
[-林沅：我怎么记得咱俩休战好多年了呢？猫猫眨眼.JPG]
……
这人真得能屈能伸。
杜临意在靠窗位置占个座，学了一小时也没见人影，他生气了，期末正是桌位紧张的时候，不少同学见他对面没人都要礼貌询问一下。
[-人呢？再不来别来了。]
[-林沅：到了到了，我一直在找呢，别那么凶嘛！]
杜临意抬头，见林沅气喘吁吁地过来了，他穿了厚重的白色面包服，能跑动路才怪。
刚一坐下，就把面包服脱下，露出两件厚毛衣。
“不热吗？”
林沅轻声道：“外面好冷。”
杜临意带了好多书和试卷，林沅都惊呆了，“这么多学得完吗？”
“还行，我平时经常预习复习，期末过一遍再刷几套卷子就OK。”
林沅点头感叹：“不愧是学霸。”
他从书包里掏出一本教材和一本笔记本，最后拿出一个简约透明的铅笔盒。
透明铅笔盒弄脏了，林沅用橡皮认真擦干净，这年头男生有铅笔盒的都不多了，更别说像林沅这么爱惜铅笔盒的，杜临意不明所以地看过去。
“你在？”
目光顿住，透明的铅笔盒里面躺着一只漂亮的蝴蝶标本。
蝴蝶为蓝色，纹路简约，蝶翅张开，翅身做得晶莹剔透，蓝色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这只蝴蝶好漂亮。”
听见杜临意夸他，林沅十分愉悦地笑了。
“这叫‘光明女神闪蝶’，是最漂亮最名贵的蝴蝶。”
心仿佛被人桎梏住，杜临意觉得有点闷，“你很喜欢蝴蝶？”
“喜欢啊！特别喜欢！”
“……”
杜临意望着他，林沅的嘴角始终挂着一副温柔明快的笑意，见他翻开课本，杜临意这才继续低头看题目。
有点看不进去了。
那只蝴蝶漂亮得不正常，轻而易举引起杜临意的眼神观望，林沅发现了他的不对劲，问他：“你喜欢吗？喜欢我就送你。”
杜临意赶忙摇头：“不用了，谢谢你，这只蝴蝶应该很珍贵。”
“我可以重新做一个的。”
不待他说，林沅取出那只光明女神蝶，递给杜临意。
“……谢谢。”
太漂亮了，杜临意忍不住接过，小心翼翼地用纸巾包裹住，“我会好好保存的。”
“那谢谢你啦～”
两人安静看书。
杜临意摸摸后脑勺，对面传来翻书的声音，隐隐约约带来一阵好闻的纸质香。
林沅看了一小时就趴在桌上睡着了，杜临意走时给他披了那件面包服。
期末考后，学生们收拾行李回家，三人一起回到宏市。
杜临意想单独约于清出来，就算没结果也想把话说清楚，结果于清甩了句他去别的城市过年了，今年寒假没空跟他们见面。
他爸妈今年回不来，让他去国外找他们，杜临意没那个精力瞎折腾。
除夕那天，他妈妈从国外寄回来亲手做的腊肉和香肠，很多，杜临意寻思他一人也吃不完，想让他那两个狐朋狗友过来尝尝。
于清不在，就找路展辰和林沅吧！
等叫好了路展辰，他才磨磨唧唧地叫林沅。
[-在？]
[-林沅：在。]
[-怎么过年？]
[-林沅：无语，在家过年，一个人。]
[-你爸妈不回来？]
[-林沅：不回来，他们让我过去，我没力气折腾。]
巧了这不是。
[-来我家吧！我也一个人，我妈给我寄了好吃的，路展辰也来。]
[-除夕咱哥仨一块儿过了，路展辰晚点，等他应付完家里的人，夜里咱们小酌一杯。]
[-林沅：啥吃的？猫猫好奇脸.JPG]
[-腊肉和香肠，还有各种炸小鱼干和肉丸。]
[-林沅：马上到！]
杜临意手指在键盘健步如飞，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卷起的嘴角。
[-要我去你家接你吗？]
[-林沅：不用，我骑车。]
骑车？
杜临意疑惑，骑什么车？机车？林沅还会骑那玩意儿呢？酷死了！
他狠狠期待了，林沅曾经说过他十六岁骑自行车出了点意外，他家人就再没让他碰过自行车，所以可能真是机车。
他一早就站在外面迎接，他倒要看看林沅骑车的样子有多酷。
令他不知道的是，林沅放下手机后表情十分不悦。
“聪明的人已经过来接我了，居然还好意思问。”
-
杜临意左等右等，耳边传来电动的滋滋声，终于等到林沅慢吞吞地穿梭在各种花团锦簇的别墅区。
“在这儿……”
表情僵在脸上，所有的幻想都成了泡影，倒不是多让他失望，就是这差距也太悬殊了。
林沅朝他招招手，杜临意打开大铁门，望着林沅骑着他叫不出名的东西慢吞吞地进门。
“你这是什么代步工具？”
林沅很爱惜：“不懂了吧？这是我妈给我的高考礼物，电动滑板车，我打算开学把带过去。”
“哦哦！”
“你要玩一下吗？”
“不了不了。”杜临意忙不迭摆手，这玩意儿在他眼中跟儿童车没什么区别，他怕压坏。
杜临意把他的滑板车跟自行车摆在一块儿，刚叫人进屋，就见林沅在四处张望。
“看什么呢？”
林沅仍看：“没什么，觉得这地方好熟悉。”
好像曾经来过。
“先进屋，”花园里的腊梅开得正艳，泳池水被抽干，表面结了一层冰，杜临意一边说：“那你就记错了，我们这儿三年前重新大装修了一次，那时候你还在国外，小心……”
杜临意打开客厅的暖气，桌上摆了盘新鲜的水果。
林沅摸了摸后脑勺，“可能是记忆偏差吧？”
没过多久，路展辰来了，他去了上体，训练繁忙，最近忙着为进职业篮球队做准备，也就只有寒暑假能和他们聚聚。
“林沅沅，哥哥想死你了。”
他忙往林沅身上扑，被杜临意臭着脸拎走了，“好好叫，大男人用什么叠词。”
实际上他被这三个字激得心底一颤。
“我高三就那么叫的，你管那么宽做什么？你以前不是对这行为爱搭不理吗？”
林沅道：“我也不喜欢被人这么叫。”
“行行行，不叫不叫。话说林沅，怎么半年不见，你又变漂亮了……”
说着正要刮刮他鼻子，被杜临意不留情面地拍走了。
“哎呦你干什么杜狗，别告诉我不让碰啊！你现在对情敌占有欲都那么高了吗？”
“别废话，过来帮我做饭。”他一边说一遍套好围裙，顺便递给路展辰一个。
“你还会做饭？”路展辰不乐意了，“为什么不叫林沅啊？他来得比我早呢！”
“他长得漂亮，你说的。”杜临意望着林沅挑了挑眉，很不正经，“漂亮的人不适合下厨，要好好爱护。”
路展辰哕了。
“你懂什么，这叫绅士。”
林沅“噗嗤”笑了一声，站起来，“我来帮你们打下手。”
杜临意没客气，递了把菜刀给他，盯着他微微泛红的耳尖。
“可以吗？”
“可以。”
路展辰一旁“哟”了一声，抱着胳膊，“你们这氛围不对劲啊？啥时候那么好了，这感觉弄得我反而是多余的那一……”
“洗你的菜吧！”杜临意踹了他一脚。
客厅八点档春晚准时播出，三人也把刚做好的年夜饭端出来。
这菜其实都是杜临意做的，林沅和路展辰只是打打下手。
最后一道菜完毕，是香喷喷的红烧鲫鱼，表面撒了一层蒜子、小米辣和葱花，杜临意站在灶台前，待油热好后滋啦一声泼上去，香辣的鱼肉味儿瞬间盛放整片厨房。
汤汁鲜美，造型可口。
林沅站在旁边，不知不觉望了好久。
“我来端吧！”
“不用，”杜临意示意他出去，“刚出锅的，很烫。”
三人围坐在一方小桌，路展辰对着小品哈哈大笑，杜临意开了扎啤酒，给两人一人一瓶，林沅的那罐是开好的。
“给。”
林沅犹豫了下，但还是接了过去。
“谢谢。”
路展辰话最多，小品和饭菜都塞不住他的嘴，他问杜临意，“你叫了于清吗？”
“叫了，他说没空过来。”
“嗐！”路展辰摆摆手，“他好像是去什么……长沙了，这过年不回家，跑外地去了。”
“……”杜临意啤酒一口闷，易拉罐捏了两下。
林沅坐在对面偷瞄他，他知道长沙是莫笑君的家，于清是飞过去和莫笑君约会去了。
“不管了，”杜临意道：“吃菜。”
林沅咬了口红烧鱼，辣得脸红，咳嗽几声眼泪都出来了，杜临意被他吸引了注意，倒了杯温水刚要递给他，就见林沅拿起啤酒罐闷了几口。
“你……”
“咳咳咳！！！”
咳得更厉害了。
“谁让你和喝啤酒了，喝点水。”
夺走他的啤酒瓶，杜临意凑过去拍着他的脊背。
房间里开着暖气，又吃着饭，温度很高，所以林沅脱得剩一件毛绒衫，此时杜临意手掌拍在上面，轻而易举地碰撞着他的骨骼。
骨感分明，形状完美，像是对漂亮的蝴蝶骨。
“卧槽林沅你怎么了？脸红成这样？”路展辰惊恐道。
杜临意赶紧掰着他热乎乎的脸一看，被气笑了，“林沅，你傻吗？酒精过敏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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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一次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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