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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夜 辇碧箬
“你们认识?”穆秋洛惊讶地扬着眉。
秋穆不知怎么的,一看这个属于这两兄妹的招牌动作,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是我哥的女朋友?”穆秋颜如秋穆想象的一样,扬了扬眉。
其实,穆秋颜不是特别惊讶的。
长得漂亮,人又聪明,又会做一手好菜… …再者又看见了和秋穆就算不是特别神似,但是长得毕竟还是像的秋霂霖,穆秋颜大概就隐隐猜到了两三分。
只不过… …
看到本人,还是会很惊讶。
“是。”秋穆笑着——突然觉得很好玩,秋穆是那种怎么都不会太着急的人,而且… …
看着穆秋颜惊讶的样子,还是很有意思的。
“哦。”穆秋颜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你不惊讶?”秋穆也想像那两兄妹扬扬眉,但是,还是忍住了。毕竟,这东西还是只有那两个人做起来比较有意思。
“有点,但不是特别惊讶。”穆秋颜干脆走进饭厅,看着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眼睛一亮。
好多年前就知道,秋穆的手艺很好,但是没有想到,三年,小学毕业了三年之后,自己居然有机会吃到。
怎么说… …
那个哥哥也还是偶尔会做点好事的。
穆秋颜眨眨眼,自顾自地坐下。
“喂,怎么没有人回答我啊?”穆秋洛不满地说着,“你们之前认识?”
“嗯… …”秋穆笑笑,“我们是小学同学啊。”
“哦?”穆秋颜看着秋穆,“那你怎么不早说… …”
“好玩啊!”秋穆浅浅一笑,但是眼睛里却闪过一丝诡秘的光,“你不觉得,穆秋颜的神情和你的神情好有意思吗?看你们这两个平时都基本上是一个表情的人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觉得很有趣?”
“秋穆你还真会开玩笑。”穆秋洛只当秋穆是想逗自己。
可惜,穆秋颜和秋霂霖在心中同时叹了口气。
天杀的,这个看似纯真纤细的秋穆是真的是那种会为了让这两兄妹露出惊讶的表情而不惜这么做的人。
虽然,一般人在秋穆不说的情况,绝对看不出来。
还有,有时候,美女就是有特权的——
即使秋穆说自己是个阴险的女人,估计相信的人… …
绝对超不过五个。
然后这天的晚上的时光就那样结束了,秋穆和秋霂霖最后是在穆秋颜家住的——
当然是秋穆和穆秋颜睡一起。
穆秋洛和秋霂霖睡一起。
不过,这才是中国人民眼中的理所当然… …只是,那四个人,不知道是在心中都想了些什么… …
翌日。
“怎么样?甜蜜小日子过得还好吗?”颜珞翮早上一看秋穆和穆秋洛居然一起来的,两眼放光地跑过来。
“哦?”秋穆懒懒地看着颜珞翮,故作惊讶地说,“你会在意?我以为你早就去过思春小女生的日子去了,还管我干什么?”
“什么叫思春小女生?”颜珞翮明显表情变了变,却还是嘴硬地说着。
“没有什么啊,我说什么了?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嘛… …”秋穆在心中冷笑——颜珞翮想和自己玩这一套?也不看看自己是谁??
“怎么了?”穆秋洛立刻问秋穆。
“… …颜珞翮说我。”秋穆故作柔弱地说,还捂着胸口。
然后,在穆秋洛生气的眼神和颜珞翮愤怒的眼神中,秋穆浅浅一笑,转身走人。
本来嘛,秋穆大小姐在除了很熟的人的面前,都是好孩子,纤细柔弱美女形象的… …
穆秋颜… …
秋穆靠在离班级很远的窗口,呆呆地想着那个和穆秋洛像极了的人。
又或者,是该说,穆秋洛像极了那个人?
不知怎么,秋穆想起记忆中的穆秋颜都是在奔跑着的——奔跑,那个永远不可能属于自己的姿势。
那个… …
让自己恨透了的姿势。
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会把正常人有的最最基本的东西,都从我这里剥夺走?
秋穆嘴瞧不起的人,就是在自己发病之后,难受得,痛得全身发颤,发抖的时候——当自己被宣布不能在参加军训的时候,那些女生,居然是在说着那样的话——
——好羡慕啊,可以不用军训了呢!
——我就是说啊,我的脚早就磨除庖了!这十天的军训真是要命,高中就来什么军训啊… …
——你看秋穆啊,那么一美丽的大美女,果然是有病的呢!不过,也是,平时就那么柔弱看上去一折就断,刮风就跑的人,当然不是健康的。
——那多好啊!长得漂亮,美丽得天下无双,还有怜人的病,男生不得爱死了… …
… …
… …
秋穆一想到这话,还是会气得浑身发冷——
那么喜欢,我愿意给你们啊!
把我的美丽拿走,你们愿意就拿走啊!!!
然后… …把健康给我… …
你们怎么会知道… …
心痛的感觉呢… …
秋穆每次看到穆秋颜,都是嫉妒到不行的——一辈子恐怕就要用药物维持的心脏,看着那么健康的身体,怎么能受得了… …
羡慕。
羡慕… …
还有,恨… …
恨为什么自己没有的东西,别人都会拥有,为什么自己从来不想要的东西,别人会为了这个来跟自己过不去?
一只手搭在意识不清的秋穆肩上,秋穆睁开眼睛,交织了好久的视线,才慢慢定住了眼前的人。
不是穆秋颜,不是秋霂霖。
不是穆秋洛,不是颜珞翮。
是自己从未想过的人。
“秋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很温和的女声,很温和的女生。
不是顶漂亮,却让人看了感到很温暖的女生。
“辇碧箬?”
秋穆眨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那个… …成绩班级第一年级第一的女生?从来不在意任何事情,自己以为只会学习但是很聪明的女生?怎么… …会找到这个离班级很远的,不像是那个总坐在班级的辇碧箬会找到的地方?
“是。”辇碧箬笑笑,很温暖。“我在问,怎么一个人?”
秋穆听着如此温和的声音,不由得淡淡一笑——很难得,没有任何演戏和伪装的成分。
美丽到倾国倾城。
美丽到烽火戏诸侯。
美丽到君王不早朝。
却偏偏有点卸下了演戏的脆弱和寂寞… …
还有怨… …
怨得让秋穆更加凄美的怨。
辇碧箬眼中闪过一丝莫明的颤动,一样靠在窗口,看着窗外。
秋穆看着辇碧箬,那种温暖让自己真的就像是从心底温暖了起来,于是,秋穆一直在笑着。
不加伪装的笑容。
然后,一个上午,秋穆从开始的和辇碧箬什么也不说,只是站在那里,看那个辇碧箬什么时候会虚伪地走开——秋穆一开始是真的那么想的。
可是,秋穆没有想到,那个看上去就是很听话的女生,居然真的会翘掉了一上午连着三节课,还大有要继续陪自己翘下去的样子。
就那么站着,什么都不说… …
用那种温暖的眼神。
“辇碧箬… …”
秋穆终于相信了辇碧箬是真的在关心自己的——用自己从未想过的方式,就那么关心从未怎么深交的自己。
秋穆靠在辇碧箬的身上,伸手抓住辇碧箬的手指,很温暖。
“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
秋穆累了,演得太久,真的是累了。
要不然,那个一向在别人面前只会利用自己的身体不好来得到好处,但从来不会让眼神脆弱,只会让人觉得不简单,不是真的那么纤细的秋穆,会对辇碧箬说自己的事情?
很多的事情,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的事情… …
就那么说着,或哭,或笑,或没有表情。
秋穆就那么说,辇碧箬就那么听着。
一直一直。
直到发疯了找秋穆的穆秋洛和颜珞翮找到秋穆,忙对辇碧箬说抱歉,把神志真的像是不清楚,心脏像是开始痛的秋穆带走。
辇碧箬只是笑笑,摇摇头——损失掉一天的课,对自己来讲,根本就不算什么。
看着那样的秋穆,谁忍心放开手,转身离去?
那样脆弱而坚强的女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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