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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回去的路上，叶希贝约着明天下午一起玩。
林薇摇头道，“不行啊，我暑假要去考级，以后周末下午都要去练琴。”
既然决定去考级，那就要好好准备，不然要是万一连个四级都不过，林薇是真的没脸见人。
见叶希贝失望的样子，林薇又说，“上午行不行，我上午没事。”
这回换叶希贝摇头了，“你忘啦，我上午要去学跳舞。”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一起叹了一口气。
后面的大人听着觉得好笑，“你们每天在学校里不就见着了。”
两人不说话了，在学校里见面跟在外面见面怎么能一样呢。
高中是不可能有周末的，周六上午，林水荣和贺慧银照常去上课，林薇一个人在家里无所事事。
老师布置的那点抄写作业和一页算数题，她早在学校的时候就抽空做完了，今天下午要练习的曲谱昨天也背完了。
那干什么好呢，自己小时候总是觉得周末很短，还没怎么玩就过去了，怎么现在都想不起那些让自己总玩不够的游戏到底是什么。
林薇看着家里已经被她翻完的书柜，无聊之下决定去新华书店蹭书看。
现在的新华书店比较简陋，不像之后翻新过，扩大了面积，还摆上的桌椅供读者看书。现在的新华书店除了书，什么都没有，你要是想在这里看书，要么坐地上，要么站着。
儿童图书在比较靠近收银台的地方，放这些书的书架比较矮，确保小孩子们能够拿到，有一些小孩子就趴在旁边看各种图画书。
林薇曾经也是地上趴着的一员，她在这里知道了十二星座的来历，知道了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的故事，知道了皮皮鲁的红沙发里有一个音乐城。
在精神食粮匮乏的童年，这里为她打开了通往世界的大门，给了她很多美好的记忆。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这里的管理员怕小孩子不懂事，损坏书籍，会不定时地驱赶那些单独来这里看书的小孩子。
因为父母都没有空只能独自过来的林薇就是他们的驱赶对象，经常没看一会儿就被赶出去了。
不过这一回，林薇目不斜视地经过封面都是花花绿绿的儿童图书的那一块区域，径直走向后面全是大部头书籍的文学区域。
这一块都是一些大人才来的，所以管理员一般都不会来这边。林薇以前被赶得多了，有了经验后，都是从那边取了书偷偷躲到这里来看。
不过这一回，林薇是真的来这边看书的，她大大方方地站在书架面前挑选着自己想看的书。这里也有一点不好，书架也太高了，她有一半的书籍都够不着拿。
突然，她在走过外国文学这列书架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一本劳伦斯的《查泰莱夫人的情人》，愉快地决定今天用它打发时间了。
她偷偷摸摸往周围看了一圈，确保没人注意到她，才飞快地伸手取下这本书，然后熟门熟路地绕到最后一个书架后面。
这一个书架上放的历史类书籍，本来翻阅的人就少。又因为书架和后面墙壁之间一边是一个隔断，一边放了一台立式空调，挡住了里面大半的视角，因此这里面形成了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
林薇往里面一钻，外面的人就很难注意到她。毕竟一个小学生看这类书籍，万一被个懂行的大人撞破，这画面就诡异了。为了他人的身心健康，她还是低调一点。
一番准备功夫没有白费，林薇如愿地度过了一个无人打扰的阅读时光，看着书店的挂钟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林薇才跟在一个大人后面出去。
下午林薇把填好的报名表交给了谭老师，开始专心练习四级曲目。
用于考级的三首曲子都是谭老师帮她选的，练习曲都差不多，没有过多关注。不过在乐曲中特意选了那首《听妈妈讲故事》，用他的话说，林薇现在感情充沛，不要浪费了。
林薇：......
她只是有了阅历后，比普通的八岁小孩更能把握住乐曲中蕴含的情感而已。
就这样，她上午去书店，下午练琴，把周末打发过去了。
这周一国旗下的讲话的内容跟学习有关，林薇算了算时间，好像是快要期末考试了。
果然一回到班上，陈老师就开始接着这个话题继续讲，她一脸严肃地说道，“同学们，考试的钟声已经敲响了，大家都要重视起来。”
“有的同学是越到考试越懒散，你们看看，以前打双百分的那些同学现在还有几个能拿双百分回家。”
“你们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家里是什么样子，在学校努力，一回家连书都不拿起来翻一下。心思干嘛去了，放电视上去了，我听说有的同学现在连吃饭都要端着碗筷在电视面前吃。”
陈老师一通输出，明明没有指名道姓，可林薇就看到班上不少同学偷偷红了眼眶。
随着经济发展，电视走进了千家万户后，因为精彩的电视节目对学生产生的巨大吸引力，使其成为了老师和家长头疼的“祸害”。不过再过十年，让他们头疼的对象就该换成手机了。
看着大家被说得羞愧不安，纷纷低下了头，陈老师才话锋一转，开始说起上周各小组比分的结果。
这一次，换林薇她们组露脸了。
其实一般每组的表现都差不多，就算分个上下也就几分之差。
但上周林薇嫌麻烦，于是在语文课代表那里一次性背下了她所欠下的课文，还超前背了一篇。
一下子把他们组的分数往上拉了一截，组员们看到有争一争的希望，也跟着积极了不少。
再加上上周五他们因为大扫除在卫生上意外加的分。
林薇她们组当之无愧地胜出了，拿着陈老师奖励的零食，林薇边下来就边一人发了一包。
虽然只是每人一包小卖部五毛钱可以就买到两包的咪咪虾条，但因为是老师以奖励的名义发放的，是它的意义大于实际价值，大家都特别珍惜地把它收好。
今天大课间的时候有些较真的同学们就聚在宣传栏那里讨论上周的加减分情况。
这个分值有好几部分在记录，所以他们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知道全部情况。
林薇看到有个组的组长在很认真地一条一条地核对，突然回过头来对着另外一个组问道，“这一栏的扣分怎么消掉了，你们组上周打扫公共区不干净，因为地面有垃圾扣了班分的，就应该扣双倍组分。”
“哦，我们做好人好事把班分给加上了。”被质问的那组毫不在意地回答道。
听到这个回答的林薇偷偷地笑了，这差不多是学生中公认的一条潜规则了。一般谁让班上扣了班分，怕被骂的话就会偷偷想办法加上。
在所有加班分的渠道中，做好人好事是最容易的。于是，有些胆大灵活的学生扣了班分后，就会突然特别“幸运”地捡到一些东西，然后学雷锋上交到学校，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把班分加上。
大课间有半个小时，就算做完课间操回来，时间还是会比一般的课间时间长。也不是每个同学都那么在意这个结果已经出来的积分，更多的同学是趁着抓紧这个机会在外面玩。
“林薇，跳皮筋去吗？”叶希贝拎着根皮筋跨了半个教室跑过来问道。
看着她现在这个半刻都闲不住的样子，林薇真的很难想象，她和成年后那个能躺着绝对不会坐着的十级懒癌患者会是同一个人。
不过，林薇也觉得自己现在天天坐太多了，小孩子就是要跑来跑去的，才能更好的长身体嘛。
于是，她点点头，跟着叶希贝一起下去了。他们学校按年级分教室，一年级在一楼，二年级就在二楼。
下楼的时候，几个一年级的在楼梯口追逐打闹，叶希贝有些嫌弃地说道，“这些一年级的可真烦。”
林薇：你个二年级的比他们好不了多少吧。
跳皮筋至少要三个人才能玩得起来，不过在学校永远都不缺玩伴。选两个人当桩子撑着皮筋，然后其它人按照规定的一套动作地在皮筋中跳完，就可以升级高度进入下一关。
从最低的脚踝处到小腿、腰、肚子、腋下、甚至到脖子的高度，跳的人甚至要以手撑地翻个跟头才能跳过。这是小学生最乐此不疲的游戏了。
林薇在腰那一关的时候就败下阵来，叶希贝不愧是从小学跳舞的，动作轻盈地在皮筋间跳跃，一直坚持到了最后一关，玩两个回合后，就到上课时间了。
可能老师们私下里开会统一了口径，今天数学老师也发作了一通，她在昨天的作业中抓了几个粗心大意的典型出来大骂。
“以后我干脆给你们挂个牌子，上面就写着粗心大王。”
她说话比陈老师更加不留情面，陈老师是让人红了眼眶，她这里是直接说哭了好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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