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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叶青萝听了她的话之后更糊涂了,不解地求问:“什么护身咒?”
武岚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露出与武杰同样的表情:“你不知道?”
叶青萝:“……”
果然是双生子。
少女走到她身边坐下。
“师父说你灵根受损,所以无法凝气汇丹。仙尊定也是知晓这一点,才会让你服下焚天砂。”
武岚歪头瞧着叶青萝,继续说着:“焚天砂是有淬炼灵根的效用,不过十分难寻…而且,”
她猛地伸手抓过叶青萝的手腕,温热的指腹搭在叶青萝手腕,“焚天砂药力虽强,但苦涩难以入口,服下之后更会令人如烈火焚身,痛苦难忍。”
闻言,叶青萝恍然自己刚才确实觉得一阵火热烧心,但远远不到武岚所说的痛苦难忍的程度…
“那为何我感觉没那么痛苦?”
“噗。”武岚低笑一声,“你没那么痛苦当然是因为仙尊给你的护身咒啊!”
叶青萝不解:“护身咒?”
她冷不丁想到那只在自己身后轻柔滑动安抚的大手。
难道是在那个时候?
“那灵根受损又是什么意思?”叶青萝秀眉紧皱,想起自己体内那个凝聚又溃散的金色光芒,“既然焚天砂有淬炼灵根的作用,那我现在……”
“你现在还是无法凝丹。”
老者爽朗的声音打断了叶青萝,阔步迈进了屋内。
叶青萝一愣,看向门口,老者一身灰袍松松散散,花白的须眉与长胡颇有话本里神仙的风姿,慈眉善目。
“师父。”武岚起身行礼。
闻言,叶青萝也起身行礼,“见过药仙尊者。”
药仙笑眯眯地看着叶青萝,沉默了几息才开口,“你倒是比你师父有礼。”说着便进屋坐下。
叶青萝:“……?”
武岚上前斟茶。
叶青萝听他的语气两人应是十分相熟的。
她入雪峰一个月,都未曾见过沈长廷与旁人有过接触。
叶青萝礼貌询问:“药仙刚才说我依旧无法凝丹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师尊已为我服下焚天砂。”
药仙朗声笑了笑,“莫急莫急,你这毛病需慢慢来,急不得。”
他举起茶杯轻抿,“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中了个毒而已。”
叶青萝一顿,“?”她追问,“什么毒?”
“金蝉毒土。”
武岚哑然,“此物不是早就被仙尊毁了吗…怎么会……”
叶青萝不了解其中曲折,一时也想不到谁会对自己下手,如今她关注点是。
“敢问药仙,可有解法?”叶青萝不自觉攥紧衣袖。
她深知在此处安生立命之法就是靠自己,如果无法修炼等于告诉别人。
她可以任人欺负。
老者笑眯眯回着,“自然,只不过这解药的原料有几样我药仙峰没有,需要去找。”
“竟还有药仙峰没有的。”武岚惊讶。
他顿了顿喟叹一声,“如岚儿所言,这毒百年前已被你师尊亲手所封,所以想要彻底解它不易,但让你缓解能够修炼至元婴还是没问题的。”
叶青萝沉默了片刻,“药仙请说吧,要去哪里寻药?”
——
叶青萝静静看着天空,看着它从明亮变得昏黄,又从昏黄慢慢黯淡。
药仙的话久久盘旋在心头难散,她不信邪,多次重新凝气于丹,金色光芒逐渐凝聚又彻底溃散……
接连五日她都不断尝试,结果都让人大失所望。
而且自从那日醒来她也再没见过师尊。
药仙说十日之后武岚要带弟子去素仙宗切磋医术,她解毒所需的其中一味万丈仙参就在素仙宗。
叶青萝满头大汗,指尖颤抖,呆呆地望着天空,耳边竟然响起那群人对原主的嘲讽——
“听说她入门以来从未见过自己师父,一点也不受待见。”
“天赋高又如何?还不是个筑基…难怪清玉仙尊将她扔在外门。”
……
叶青萝长叹一口气,虽然不是她亲身经历,但现在回忆起来自己心里也多了许多酸涩难堪。
师尊知道自己要走吗?
叶青萝看了一眼倒计时:2040时。
“活不到三个月了…”她欲哭无泪,颓废地趴在木桌上,几分沮丧地开口:“你说师尊会不会知道我无法修炼所以不想收我了?”
【很难说,所以宿主不如趁着还没被逐出师门,去睡了他然后……】
听着系统猥琐的笑声,叶青萝心上的阴霾倒是散了几分。
“有道理,我认真考虑考虑。”
【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叶青萝无语地趴在桌子上,“师尊那么好…”
那简直是大逆不道,不是人。
【……】
戏耍统子的也不是人。
沈长廷赶来时听到的就是最后一句,他掩下手背的灼伤的黑烟,闪身落在了叶青萝身后,“睡不惯?”
叶青萝猛地惊起,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有些茫然喊了句:“师尊?”
沈长廷眸色慵懒,语调轻散,“是要为师把床再搬到这里。”
叶青萝:“???”
她脸颊一热,腾地站了起来,连连摆手,“不是。”
叶青萝一阵窘迫,听见身前人低笑出声,意识到自己这是被调侃了,有些羞恼地抬头。
月色皎皎,如银河铺撒在连绵的青山上,也似是为他披上了一层银色的鲛纱,连他的眉眼都温柔了许多。
叶青萝目光落在沈长廷眼下淡淡的乌青时一顿,下意识凑近了一步,面露忧色:“师尊近几日是否也没睡好?都有黑眼圈了。”
沈长廷一愣,负在身后的手传来一阵一阵的灼烧痛感,面色如常,声音沉沉。
“是啊,认床。”
叶青萝:“……”
她羞愤地别过头,朝着房中走去,咬牙切齿,“回去就把床还、给、师、尊。”
沈长廷目送她关上房门,才敛去眼底的笑意,压下/体内翻涌不停地躁意。
他脚下修长的影子中凭空走出一道黑影,在他身畔左右徘徊,阴沉地声音缠绕着他,“沈长廷,你竟为了一个小丫头重入魔域。可笑至极呀……这诅咒加深的感觉如何?”
那声音阴沉至极,还时不时发出森森的笑声,“不如我们来做一笔交易?你将身体给吾,作为交换,吾会代替你好好疼爱你的小徒弟…”
那黑影还未说完,就被沈长廷猛然伸出的手死死掐住。
旁人无法看到它,更无法触摸它。
但沈长廷不同,他们早已同源。
那黑影非但没有惧意,声音反而应该兴奋而颤抖,“伤吾,你会承受双倍之痛,桀桀桀…沈长廷,你本就重伤,考虑清楚,此刻伤吾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那又如何。”
“你!”
沈长廷眸色无波,毫不犹豫地捏碎了黑影,不过片刻,长袖已被大片血红浸泡,黑影的声音戛然而止,消散在了原地。
他深深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闪身离开了小院。
这几日过的很是匆忙,那夜一别后,师尊又消失了。
武杰带着师弟师妹拱手拜别药仙,“放心,我出马定不负药仙峰名声!”
“臭小子,你不炸开炉鼎老夫就谢天谢地了。”药仙虽嘴上嫌弃,可眼底却还是担忧着,“医术还得看你姐的。”
“切……”
叶青萝静静看着这一幕,时不时望向药仙等人身后,仍是不见那道熟悉的人影。
“药仙,请问我师尊……”叶青萝终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药仙回头看她,仍是一副笑脸,“仙尊啊…百武会快来了,皆是各个门派都会前来,你师尊贵为清玉仙尊自然要忙一些。”
“放心,他已知晓你将启程的事。时辰不早了,快些出发吧。”药仙挥了挥手。
见此,叶青萝也不好再多问什么,俯身朝着药仙行礼,跟着大部队拜别药仙峰。
一路上听着武岚等人的交谈,提不起兴趣。
“喂,别担心了。”武杰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身边,“素仙宗的仙子们为人和善,宗主也是悬壶济世的好人,定然会给你解药的。”
武岚侧目看她,对武杰翻了个白眼,“蠢材。”
武杰:“?”
叶青萝笑着道谢。
实际上因之前传言的缘故,一行七人只有武岚和武杰会主动与自己交流。
她深知之前的流言蜚语留下的影响,还好也不是很在意。
忽然,一道白影从山上俯冲而下,迅速闪过几人身侧,稳稳停在了叶青萝的面前,薄薄一片的小纸片人挥舞着手臂围着她不停地转圈圈。
“这是个什么东西?”武杰好奇地打量着傀儡纸人。
叶青萝伸手接住它,“雪峰中的小精灵。”有些意外,“你怎么会追来?”
纸人飞到她脸上蹭了蹭,攀着她的衣领,紧紧贴着不愿意放手,看着架势是想要一起出发。
“既是你雪峰之物,那便带上吧。”武岚随手化出法器,“出发。”
叶青萝看着她脚下骤然变出的巨大的药勺惊的说不出话,木纹在琥珀色的光泽中如涟漪般舒开,木质的天然油脂在表层凝成一层温润的琉璃感,仿佛将凝固的阳光藏进年轮深处。
竟是一柄中品法器。
“你这法器…很是别致。”
武杰捧腹大笑,“她安慰你呢姐。”
说着转手掏出一口乌黑的似大锅般的东西,漆黑的锅口隐隐泛着一层光泽,“筑基期应该还未习御物飞行吧?”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宝贝大锅,“来,坐我的大锅里。”
武岚一把推开了武杰,一脸无语,回头看她,“你若不会飞,便坐在我的药勺里吧。”
叶青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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