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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行渊
陈健谋站在警局门口停下了脚步,看着蝼蚁般远远地看着常允晨,混浊的眸子里是威胁。
常允晨很快察觉到陈健谋的视线,忽地有些癫狂地大笑起来:“陈健谋,不要用那种肮脏的眼神来看我,我都觉得恶心。”
“话说,陈老板现在有感到害怕吗?那些被你藏着掖着的,那些被你靠那些不干净的钱财去压下去的新闻报道,如今这就要都被查出来了哈哈哈!”
“陈劲是第一个,陈健谋,你也必须为小小偿命!”
陈健谋冷着脸,对常允晨的话不理会:“洪队,这就是你们警局的接待之礼吗?”
目光搜索,陈健谋很快便在人群中找见了洪光烈,而洪光烈此时正低头在平板上看着些什么,举着平板的是一名陌生男子,法国人模样——乔克森。
前几日还强行缅笑而待陈健谋的洪光烈此时甚至没有抬头,也不去回应陈健谋的故意苛刻,只是沉着脸,也不知翻阅在着什么,好半晌,才抬起头投以注视于陈健谋。
“陈老板,我们现在将先以非法营运走私与□□幼女的原因拘留你。”
洪光烈的声音沧桑,却不含陈健谋沧桑里那份的奸佞,似铜钟长鸣,似法庭法官锤锤定音威严肃穆。
陈健谋板着的脸僵住了。
耳边常允晨的笑声似乎停顿数秒,但很快更加剧烈清晰的笑声彻底冲碎了陈健谋的冷静。
“不可能,这是诬陷!”
洪光烈沉声:“要看证据吗。”洪光烈并未询问陈健谋,托着薄薄的平板走向了陈健谋,姿势庄重,手举之物似有千斤重。
随着洪光烈的走近,脚步声声,陈健谋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不断的急促了起来,洪光烈将平板页面举至其眼前之前,陈健谋命令自己去冷静:
不会的,幌子罢了,这几年的事情已经销毁的足够彻底了,常允晨那小子是查不到东西出来的。
直到平板里文件的打开,陈健谋的身形佝偻了下去:画质声音都有些许破损与老旧,但并不影响观览,数年前的视频里赤裸裸地上演着残暴与黑暗,不计数的白纸黑字下彰显着铜臭的腐烂。
至此,陈健谋似乎一下子便苍老丑陋了下去,愤怒的双眸环视现场:方才那名举着平板的法国男子正站在姜行渊的身侧。
对上姜行渊浅色的双眸,那双眼忽地开始与记忆里那名幼侄相重合。
陈健谋一下子就彻底冷静下来,直直盯着远处的姜行渊,干涸的嗓中拉风车般吐露出几个字。
“陈早早。”
肉眼可见,在这一瞬间,姜行渊的整个身躯便都僵在了原地。
“冷静,姜行渊。”
乔克森在听见“陈早早”一词时,笑容便也瞬间褪去,紧紧压住了姜行渊的肩,转而冷眼看向陈健谋。
闻此心中起波澜的还有洪光烈:陈早早,七岁,防卫过度造成弑父。
洪光烈对陈早早的父亲简直刻骨铭心:陈建勇,有严重施虐倾向,在杀害妻子后将其碎尸,并在此后三年内囚禁其子,迷拐幼童,不论男女,多为□□与碎尸。
陈建勇冷笑着,混浊的眸死死盯着情绪不稳的姜行渊。
“这样也就说的通了,除了你这个贱种,还会有人能拥有这个时间段的证据,还又有谁早早就开始望着我身败名裂。”
原先站在常允晨前的楚自衡已经走到了姜行渊身边,微微低下头,轻声道:“虽然我不知道陈早早这个名字对于你意味着什么,但是现在你已经是你想成为的姜行渊了。”
“你将证据交给洪队这件事做的很好,这几日包括现在做的事情都已经很好了,你人也很好,非常的好。”
我们大家都很喜欢你,我也很喜欢你。
乔克森感觉掌下姜行渊的颤栗好似逐渐开始恢复平静,眼底晦暗却仍不散:毕竟事实比起从警方掌握的资料,接近于颠覆想象,陈早早这个名字,对于姜行渊,早已不单单是一段阴暗的童年了。
“楚先生,你希望你能理解心疾难医这个词,不能让陈健谋再说了,不然这几年好不容易建起治疗成效又要被全部推翻了。”
“我可以相信你吗,楚警官。”
乔克森定定地看着楚自衡,言语间并没有询问的意思,很快仍见楚自衡颔首,挪步掩在姜行渊与陈健谋的中间。
这个春天,会盛开出繁花吗?
还是说,被刺骨的冬重新追上,希望在凌虐间飘摇溃散。
姜行渊从“陈早早”一词被提起,便开始听不清外界的嘈杂,在痛苦的回忆中挣扎,似听见了一道无比刺耳的声音,是无比狰狞,同时却也无比冷漠。
“陈早早,不亏是你啊。”
太阳穴开始隐隐刺痛,脑海中似有巨大的机械器在工作,熟悉的搅拌声又开始嗥嚎。
“陈早早,真不亏是我的骨肉啊。”
“陈早早,把我推下去这件事你做的很好。”
“子随父,我很满意。”
男人的脸在脑海里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时而破碎时而重合,笑容讥讽也刺眼。
痛苦间是近日来那熟悉而又温暖的声音:
“你很好。”
颠簸的小船被海浪一次次击翻,此刻被一只温暖的手掌安安稳稳地托举着离了水面,海中汹涌不尽的恶意便也无济于事了,只剩残秽窃窃作响,不成大浪。
当姜行渊挣脱开困笼时,便见楚自衡正站在自己身前,而远处陈健谋眼神凶鹫,嘴角是扭曲的笑意,应该是在说着些很难听的话吧,不过也该无所谓了:
乔克森捂着行渊的双耳,额外严实。
楚自衡挡在行渊的身前,无比坚定。
不过倒也世事难料,苦海终只是暂离,重新建起的理智被那抹无比刺眼的血色彻底摧毁,毁的粉碎。
短拐褪去繁华的外壳,是一把匕首,而在陈健谋抵死刺向姜行渊时,被楚自衡接住了:以身体,以血肉。
腹部的血迹扩散,染红了一片衣,鲜明的红染进了姜行渊的眼眸。
楚自衡实也没有想过陈健谋这般不要命,也没想过自己的脑子未跟上自己的动作,但又很快自我否定了心底的蠢蠢欲动,想道:也许换作站在身后的是别人也会这样做吧,毕竟自己是警察呀!
可是挡刀这件事是真的有亿点点痛啊…
恍惚间,却仍想强忍着疼痛转头想朝姜行渊挤出一个笑,楚自衡刚微微侧头便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但事与愿违,比起楚自衡安抚性的笑,先抵达姜行渊脑海的是陈健谋的笑声。
冷漠,夸张,肆虐。
而此时,陈健谋手中仍持着那匕短首,银白的刀背残留血珠滴落,在白的晃眼的大理石地砖上再次绽开艳色。
崩盘的理智,粉碎的冷静,在下一个一瞬间,本仍存有阵阵惊嘘的警局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那把匕首现重新进入了身躯:姜行渊冷着脸,眼底微红,脸却苍白如纸,侧手劈过陈健谋手中匕首,反手便狠狠地扎进了陈健谋的胸前。
陈健谋嘴角溢着血,已致笑容癫狂而诡异,却仍下咒般向姜行渊低语:
“当年你去杀陈建勇的时候便也就是这般冷漠了吗?”
“杀人犯,陈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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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迟暮不早,行渊,步步是渊
凛冬寒寒数年载,我亲爱的春天,你总该是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