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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九章是个苗子
刚开始就搞成这样，舒启用余光扫了一眼首位的那人，终是叹了口气，开口道“接着讲吧少天。”
舒少天从小就怕他这个小叔怕的厉害，此时楞在那儿动也不敢动，本来嘛他哪里懂什么经商之道，爷爷还非要让他来争这个项目，第三年了，今年他那小叔还是一副明摆着肯定就没打算给他。
而他，还不得不站在这里受折磨！
终于，舒少天总算是磕磕巴巴的讲完了，整整用了二十分钟，最后得到舒航四个字“一塌糊涂。”
舒予年手里的签字笔都要被折断了。
今日舒家各支系的小辈来的不少，眼瞅着两三个小时过去了，才刚刚过半，硬是没一个人得句好话，不是太糙，就是太老套，要不就是没市场没前景，反正怎么着就是不满意，舒航就差直接说一句“都是垃圾。”了。
到了后来根本不等人讲完就叫停，连句评语都懒得再说，只是面无表情的一个字“过！”
那帮世家子弟，一看就是被赶鸭子上架，站上去话都说不稳当，讲的方案都不一定是自己做的，却要拿来浪费他的时间。
舒航听得额角突突直跳，每年他最怕的就是这个环节，偏的还不能缺席，今年眼瞅着连个稍微像样的都挑不出来。
按规矩，就得年纪大的顶上，难道真就给了舒少天？
他头疼的很！
抵在额上的手抬起摆了摆，复又按了回去，连个“过”都懒得说了。
“主席，各位董事好，我叫舒瑾天。”
一道沉稳的少年声透过音响传进耳朵，舒航难得的把眼皮掀开瞧了瞧。
十米会议桌外的少年站的笔直，他眯着眼想从不多的记忆里调出来这少年是谁，却怎么也没有印象。少年站上去之后，沉着冷静，没有一丝的慌乱，单凭这一点就比其他人强上许多。
那块地坐落在山上，他选用的是中规中矩的景区理念，前边选这个立意的很多，舒航却突然就有些好奇眼前这个少年能说出些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舒瑾天换着幻灯片，足五分钟都在讲一些很老套的景区设施，刚才有人刚打开就被叫过，而这次舒航不仅没有叫停，反倒看着是在很认真的听。
少年的眼里有坚定的光闪烁，即便离着十米舒航也看的清清楚楚，他相信这个少年后面一定会有惊喜！
果然，下一张，舒瑾天的幻灯片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露天温泉的设计图，虽是只是草图却并没有敷衍。
少年的声音稳稳的谈到“我去现场勘查过，后面的山头是座死火山，所以山上必有温泉，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恰巧可以被圈进来。”
他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看了过来，18岁的少年眼睛里很亮，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
舒航抬眸，隔着十米两道目光在空气中相撞，少年的目光并没有移开，嘴角还带着轻笑，鲜少有人敢这么直白地看他。
而这个少年，敢从他的眼里找答案。
是个苗子！
舒航轻笑出声，身体前倾，手指屈起放在桌面上轻敲了两下，少年立刻懂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站的挺直噤声不再说话。
会议室里没人出声，静了几秒后，舒航漫不经心的抬手把站在一旁的岩落招了过来。
“项目书给他！”
岩落摸不清他的意思，只能听话的打开文件袋里抽出项目书，走了过去。
会议室的目光全部聚了过去，岩落双手将文件奉上。
“谢谢！”
少年客气的道谢，得到舒航的示意后才将项目书掀开，映入眼帘的地层图将他的猜想证实，他毫不掩饰的扬起了一个笑，随即将文件合上，双手递了回去。
岩落没有接，反倒是看向那人。
“不用还。”舒航眼神落在了他的身上，轻飘飘的笑到“给你了。”
众人忍不住松了口气，上午的会到此为止了。
舒予年脸都绿了，不管那人是不是故意的，在他看来都太过刻意，天字辈的是他家孙辈，舒航放着他嫡亲的孙子不选，选一个登不上族谱的私生子？
分明就是故意给他难堪！
他艰难的扯了个笑，尽量稳住声音“这不合规矩吧，族谱上没他的名字。”
“哦。”舒航并不在意，漫不经心的回到“那添上便是！”
！！！
私生子上家谱，多少年头一遭！
会议室里静的可怕，神仙打架，他们不敢吭声，即便不合规矩，但那人一家之主，想在家谱上添个名字还不是动动手的事，谁敢说什么？
舒予年紧紧攥着拳头，添上？这会儿没名字都能抢风头，添上了还得了？
他真后悔当初答应让他来竞标！
他不满却也不敢再刺激舒航，半天才发出一阵尴尬的笑声，装作不好意思的说到“说来这也是我家的丑事，上不了台面，就不劳主席费心了。”
舒航并没有坚持，而是看向少年，对方依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看的更加满意。
很好，一个无依无靠还能站在这里发光的人，正好为他所用。
舒航勾了勾唇盯着他的眸子染了些笑意，声音都软了下来，随意的问到“小侄没什么要说的？”
舒瑾天微弯了弯腰，礼貌的回着“多谢小叔给我这个机会，瑾天却之不恭。”
他回的不轻不重，没有惊喜也没有讨好，平静到不像个正常人，像是根本不在意这是个价值近十亿的项目。
众人则倒吸一口凉气，没人敢在会上叫那人“小叔”，况且会议开始时舒予年刚犯了忌，在这个时候说这么一句话，是不想活了？
然而舒航听到后反倒笑了出来“好！”
难得的客气一次，他说“不用谢我，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那人一锤定音，将项目给了舒瑾天，舒予年手中的签字笔咔的一声折断了，今年的名额就这么到了他家那个不争气老二的私生子手里，而他嫡亲的孙子，就落了一句“一塌糊涂”。
今日，那人是面子里子全没给他！
他蹭的一下站起来想离开。
“舒予年！”
舒航嘴角的笑一秒收起，整个人都狠戾起来“别得寸进尺！”
他只能又忍着坐了回去，此时要是有胡子，估计都要翘飞了，他一把年纪，那人理应尊他一声二叔，可看看现在，不过第一次会上就给他几次难看！
偏的那人手里不仅握着集团，还握着整个家族，他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会议室的空气都飘着火药味，随时要炸，舒启不动神色看了过去，摇着头示意他不要冲动，压住声音轻唤了声“航航！”
舒航放在扶手上的手收紧了又松开，再收紧再松开，几个来回才终于咬着牙呼出一口气，将火压下去些，不耐烦的吩咐到“其他文件会后你与他交接。”
岩落：“？？？”
就几个政府批文，需要他亲自交接？
“仔细点！”舒航清冷的声音传来。
“爷，明白。”岩落无奈，却也只能利落的回着，隔着老远他都仿佛听见他家爷磨牙的声音了。
那人说的，怕不是项目，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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