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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许状元推开厨房门,埋头想要往里走,被一道无形遮挡给挡了回去,他挥手,撤走了结界。
蹲守在门口的班宁趁机从他脚边钻了进去。
“出去。”埋头切菜的公孙妩说道。
“啊?”许状元要踏入的脚悬在空中。
公孙妩举着菜刀指了指混入到她身边的班宁,“外边等,快点的。”
班宁呜咽两声,公孙妩手指轻抬,班宁见状快速转身跑了出去。
许状元安慰它,“崽崽乖,厨房乱。”
他锁上门,班宁耷拉着耳朵可怜兮兮地看着里面,妄图引起他们的同情心。
许状元转身不去看,说,“卓提背景我调查出来了。”
“说。”公孙妩掀开锅盖。
许状元点开手机,看着上面的内容,“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卓家在A市很有威望,卓提祖上一带是生意人,财富可观,十年前卓家遭遇了一场车祸,车里五个人,卓提父母、兄嫂和她本人,其他四人全部死于那场车祸,只有她活了下来。”
锅里的炖肉煮的咕噜咕噜,香味儿四溢,玻璃门外的班宁闻到味儿急的爪子不停地挠着门。
公孙妩盖上锅盖,声音低沉,“然后呢。”
“父母兄嫂死后家里产业无人打理,很快被人吃空,卓提在医院躺了一年才醒,”许状元说,“感情经验为零,没有发现她跟妖结合,父母祖上都是纯人类。”
“嗯,昨晚我探知过,她是人类。”公孙妩关了火,将锅里炖肉倒进碗里,撒上切好的葱花,端到许状元面前,“来一个?”
许状元伸手捏了一块肉扔进嘴里,烫的他龇牙咧嘴。
公孙妩端着肉出厨房,班宁急的上蹿下跳。
她一只手捞起班宁,将它放到桌上,盘子刚放上去,班宁就急不可耐地凑了过去。
“烫。”公孙妩捂住它的嘴。
班宁呜呜着,眼睛盯着肉。
许状元吃下肉,忍不住又捏了一块扔嘴里,班宁眼神恶狠狠地扫过去,要不是现在它在公孙妩怀里,一定要扑过去咬一口许状元。
“不吃了不吃了,”许状元摸摸它,看向公孙妩,“既然我们的猜测都不对,接下来怎么办。”
公孙妩摸了摸碗,温度还行,她松开手,班宁箭一样地窜过去吭哧吭哧吃了起来。
她准备说什么,耳朵动了动,看向门外,“有人来了。”
屋外缓缓出现个女人,女人在屋外张望,看见玻璃房里的人后她先是愣了愣,随后笑着跑了进来。
“老大!”女人朝着公孙妩飞奔。
公孙妩眯了眼睛,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对方就抱了上来。
“老大,好想你!”朱雪路紧紧搂着她,嗓子有些哽咽,“五百年啊,你一进山就是五百年!”
“头发怎生剪这么短了,”公孙妩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听桂花说,你去了别的世道?”
“短发方便,”朱雪路松开她,“什么别的世道,那是出国!”
公孙妩端详她,“黑了。”
“晒的,非洲大沙漠紫外线太强了。”朱雪路眼眶红了,“我收到状元哥的消息就往回赶,有些事耽误到现在,能见到你真好。”
公孙妩伸开掌心,“别哭,拿着。”
是两颗金黄色的银杏果。
朱雪路很懵,拿过果子,“听状元哥说老大你已经修炼成仙,你的果子可救妖命,这事儿是真的?”
公孙妩笑而不语,朱雪路吃下一颗果子,体内一股暖流,接着浑身像是打开了任督二脉般畅通,她摸上自己的脉搏,稳重有序,气血充足。
“老大!”朱雪路喜出望外,赶紧吃下另一个果子。
公孙妩说,“你何时还会探脉了?”
“跟人学的。”朱雪路龇牙,看见桌子上吃得美美的班宁她叫了一声,“宁宁,快让姨姨抱抱。”
班宁极不情愿地扭开头,从桌子上跳下,一溜烟地往外跑。
“唉!”朱雪路伸手想去抓,没抓到,“它要往哪去?”
许状元走到门口看着它的背影,说,“大概是隔壁。”
朱雪路也走到门口,“不去追回吗?”
“不必管它,丢不了。”公孙妩说,“牡丹,来帮我束发。”
朱雪路笑着转身,“好的老大,这些年我给你买了好多好看的发带和饰品。”
班宁一路狂奔,肚子吃饱了要去找母亲!找母亲!
一辆车从母亲家院子里开出来,班宁后退给车子让路,快点开走,它要进去找母亲。
车子停在它面前,班宁想找孔隙钻过去,却听见了母亲的声音。
“来找我?”
班宁抬头,母亲从车里下来,它弹跳着往母亲身上蹦。
卓提双手接住它,“我要出门一趟。”
‘你要去哪去哪!’
“去…看奶奶,”卓提说,“等我回来你再来。”
班宁蹭蹭她下巴,‘什么时候回来。’
“吃过午饭。”
‘那是什么时候。’
卓提无奈,“我回来了就去找你好不好?”
‘好!’得到承诺班宁很开心,从卓提身上跳下,一扭一扭地往家走。
卓提坐回副驾驶,卓荔盯着白狐的背影,说,“隔壁养的?”
“嗯。”卓提点头,“出发吧。”
卓提搓了搓冒冷汗的手心,她撕开一根棒棒糖塞嘴里。
卓荔一直放着轻音乐,舒缓的音乐让卓提心里渐渐平稳。
当什么外科医生啊,去当心理医生得了。
奶奶住在城郊的疗养院,离卓家不算远,开车五十多分钟的距离,虽不远,却因为某种原因,奶奶不愿意和她们住一起。
卓提很少来疗养院,一来是自己良心不安,二来是奶奶不太愿意见到他。
卓荔每隔几个月会带上她来看望奶奶一次。
疗养院在陆沂山脚下,依山傍水,幽静、舒服的环境,疗养院的院长跟父亲曾经是好友,知道她们要来,特意在门口迎接。
“小荔,小提。”院长笑着跟她们握手。
“杨院长客气了,奶奶在哪儿呢?”
杨院长笑道,“金姨在后院看年轻人打球呢,春暖花开的,找了几个大学生志愿者来陪着逗乐。”
卓提跟在卓荔身后,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正常。
后院是疗养院三栋楼围成的一片空地,种了花花草草,有下棋遛弯的道路,还没到后院卓提就听见了笑声。
有两个女孩子在打羽毛球,不远处的亭子下,坐着几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身边还跟着好几个护士。
卓提一眼看见了奶奶,奶奶今年八十八岁,但是身体精神都很好,她穿着灰色花外套,长长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
是几位老人里笑的最欢的一位。
有护士看到了他们,冲着奶奶说了什么,奶奶转头朝这边看了过来,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
卓提忽然不敢上前。
卓荔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事。”
她被卓荔带着走了过去,卓荔蹲在奶奶面前给了她一个拥抱,“奶奶,想不想我啊?”
奶奶摸了摸卓荔的头发,“想!小荔你可有好久没来看我了。”
“工作太忙,是我的不是,”卓荔端详她的脸色,“嗯,我奶奶还是这么好看。”
奶奶笑容重新绽放,她年轻时确实是美人,老了也不逊色。
卓荔见她心情还行,说,“可不止我一人想您,还有一个人也很想您,”
一直没说话的卓提这才开了口,声音很小,“奶奶...”
奶奶没说话,也没抬头看一眼卓提,只是握住了卓荔的手,看向场上在打羽毛球的女孩们。
卓提却松了口气,这已经很好了,比起一开始奶奶的抗拒、歇斯底里,这样的安静无视已经让卓提从溺水的状态中缓了过来。
她站在奶奶身后,自觉不让奶奶看见自己,卓荔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冲卓荔笑笑,示意自己没事。
她知道卓荔是想让自己和奶奶的关系缓和。
卓提盯着奶奶花白的头发,心中堵的慌。
奶奶爱看一些运动小项目,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
有个志愿者体力不支,她弯腰摆了摆手,“不行了,我打不过你。”
“别啊,我让让你。”另一个志愿者说。
“我打不动了。”
“我来。”卓提说道。
她脱掉外套,上场接过志愿者的球拍,在手里转了几圈,这球拍质量还行。
对方一看她这架势也激起了斗志,“来!”
卓提轻轻一个发球打了过去,很久没有打球了,久到挥球杆的姿势都有些生疏。
小时候很爱跟家人打,在家中院子里,跟老爸老妈,大哥姐姐,奶奶也这么坐着看,笑声似乎和以前一样。
卓提的站位背对着奶奶,她不知道此刻她是一副什么表情,还在笑着吗,还是连看都不想看。
卓荔蹲在奶奶身边,说,“奶奶你看,小提是不是很厉害。”
奶奶没说话,眼睛盯着卓提,让人看不懂她在想什么。
春意盎然,满院子绿叶红花,卓提一身黑衣在中间显得格格不入,小时候喜欢鲜艳色彩的卓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再也没有穿过别的颜色。
奶奶低下头,“回吧。”
卓荔愣了,“不看了?”
“头有些不舒服。”
卓荔也不敢耽误,调转轮椅方向,“行,我们回去休息。”
有人高喊了一声,“金奶奶您不看打球啦?”
正跳在空中给羽毛球一记扣杀的卓提在落地的时候崴了一下左脚,重心不稳跌在地上,她左手撑在地面给身体一个缓冲。
她回头,看见卓荔已经推着奶奶进了隔壁的楼。
手心后知后觉泛着疼痛,她翻转手掌,手心在地上擦破了些皮,正往外冒着点红。
她坐在房间外的凳子上,有些昏昏欲睡,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睡得太晚,不过她想不起来昨晚什么时候睡的了,早上只觉自己睡得沉,很沉很香的一觉,可惜睡得时间不够,没睡饱。
有人推了推她肩膀她才猛地坐直了身体,卓荔对她歪歪脑袋,“走。”
“嗯?”卓提往房间看了眼,“不陪奶奶吃午饭了?”
“她吃了药睡了,下次来再陪她吃饭。”卓荔揽着她肩膀,“我去续个费,咱们就回。”
卓提轻轻咳嗽一下,“那个,我续过了。”
卓荔停下脚步,对她眯了眯眼,“上个季度也是你偷摸续了,什么意思,奶奶是你一个人的奶奶呗。”
“你多攒点钱找个Omega结婚吧,”卓提说,“都三十五了。”
“哟,这话说得跟你多小似的,你不用找Omega不用结婚?”
卓提撇撇嘴,“长幼有序,怎么也你先。”
卓荔收紧胳膊,“下回别偷摸续费,知道没。”
卓提点点头,卡着嗓子表示知道。
走出疗养院,卓荔突然吸吸鼻子,“刚我以为是疗养院气味儿重,自己闻错了。”
她鼻子凑到卓提身上,“你身上怎么有血腥味儿。”
卓提身体往后仰,“狗鼻子吧,火焰在你面前都得甘拜下风。”
“哪儿受伤了?”卓荔面色突然严肃。
卓提叹气,摘下手上的黑色软皮手套,“一点点的擦伤而已,你要不提,它都自己好了。”
伤口是不大,也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了,但是血还在一点点地涌出来。
卓荔抓着她的胳膊往停车场走,“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凝血功能差!”
卓提当然知道自己凝血功能不好,从出国车祸后她的凝血功能变差的,但身体却什么毛病也没有。
“就这么一点点小伤口,没事儿的。”卓提说。
卓荔充耳不闻,拉着她到车边,在后备箱拿出消毒止血的药,卓提吓一跳,“姐,卓大医生,这太小题大做了。”
卓荔拧开碘伏瓶,“谁让你凝血不行的,换了别人,这点伤口早不流血了。”
她刚打开瓶子,便接到医院的急诊电话,她不得不放弃还剩下半天的休息要赶回医院,她火急火燎地把东西塞给她,“自己弄,弄完贴上创面贴,我先走了,你打车回!”
话说的飞快,还没说完已经钻进了车里,将卓提的包扔给她,一脚油门走了。
卓提两只手肘夹击接过包,无奈笑笑,前一秒还是个生怕她流血而亡的好姐姐,下一秒就是生怕别人死亡的好医生了。
幸亏医院有事,否则她这个伤口卓荔要担心死。
她看了看手里一堆乱七八糟的,随意处理了一下伤口。
坐在疗养院门口花坛上等着网约车过来,戴上她的耳机低头捣鼓着手机,突然一道黑影朝她扑了过来。
卓提下意识攥紧了手机,右胳膊呈现保护姿势挡在自己颈前,看清了是一个陌生男子面目狰狞地张着他的嘴。
“血,”男人眼神通红,看向卓提的手,“极阴之血!”
卓提伸腿顶在男人裆部,胳膊肘扫向他喉结,男人没有想到这个人类速度快力量大,他吃痛着弯下腰,感受到对方第二把的攻击时他手掌撑在地上往后弹了一下,闪开几米远拉大距离。
卓提皱眉,这人后退样式很不正常,轻飘飘地一张纸片眨眼就离开了她的攻击范围。
她摘下耳机,“你是谁。”
男人穿着一身黑带着一个黑色披风,眼睛通红,手指却发黑像是中毒。
男人舔了一下嘴唇,看着卓提的左手,慢慢靠近,“别抵抗,乖乖让我吸你的血,吸够了我就走。”
卓提后退,吸血,什么吸血,这话听着倒是挺耳熟的。
她快速查看周围路线,光卓提那一下没有收力的出击男人却像是没有痛觉一样,以及男人刚刚像纸一样后退的距离她就知道这人她打不过。
打不过就得跑,身后是疗养院,人多地广,可以从另一侧门离开。
卓提转身预跑,只见那男人像是闪现一般出现在她眼前一只手捏住她的脖子,卓提瞪大了眼睛,从未见过速度如此之快的人。
不,重点不在这,重点是,她快要喘不上气了。
男人抓过卓提左手,眼神放光,卓提图方便只是给伤口消了毒,并没有贴上创面贴,男人伸出舌头靠近她的手心。
他浑身散发恶臭,卓提握紧手心却挣脱不了他的桎梏。
完了,怎么就没人看见呢,这条路通往陆沂山,几乎没什么人,疗养院的看门大叔,别玩你的电脑纸牌,你倒是看一眼这里,要死人了。
男人舌头停在卓提手的半公分距离,接着男人像是被人拎起的小鸡仔一样从卓提面前拎起来,卓提看见男人身后的人。
一身淡紫长袍,长发斜着扎在一侧放在身前,淡绿色发带给她增添几分温柔。
公孙妩一只手轻松拎起了男人,轻轻往后一甩,男人在地上滚了几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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